第九章 欺騙
第二天一早，墨淺冰在朦朧間，便被慕非言硬生生的拉上了馬車。
馬車果然如墨淺冰吩咐的那樣布置，舒適柔軟，免去了墨淺冰一路上的顛簸之苦。
車夫趕著馬車一路南下，墨淺冰整個人都厭厭的靠在車上，馬車很寬敞，慕非言坐在馬車的另一端，閉目不語。
墨淺冰看了慕非言半晌，才開口問道：“你是怎樣認準了淺羽的？”
慕非言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溫柔：“落入瓔珞閣後，隻有她一人真心待我好，事事為我考慮，我有危難第一個伸手幫我，更是冒險盜取密令，救我一命，她既可以為我舍了命去，我自然真心待她，這輩子能被我放在心上的，隻她一人而已。”
“盜取密令？”墨淺冰吃驚的看著他：“那可是死罪，怪不得，你對她如此……，她為你，還真是什麽都能舍了。”
“她心地純善，你自然是不懂。”慕非言道。
“若這有人也像她一樣有恩於你呢？”墨淺冰半眯著眸子，右手緊張的握成拳道。
“我說過，我心裏隻她一人，別人怎樣要，與我何幹？”慕非言不悅道。
“這樣，也好！”墨淺冰輕喘一口氣，壓下心口的一口鬱結之氣，淡笑道：“也好”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慕非言見墨淺冰臉色蒼白中帶著青，抓住了墨淺冰的手“手怎麽這麽冰？”
“無礙”墨淺冰笑笑“我天生體寒，手腳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
慕非言給墨淺冰披上了件披風：“天冷，披好”
“一大早就被你挖起來，好困，哈~我先睡一下，你不要吵我。”墨淺冰蹭了蹭軟軟的墊子，躺了下來。
三月天，天氣還是很冷，墨淺冰一入睡，便如墜冰窟，她瑟縮的蜷縮了身子，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慕非言見狀，又找了件厚袍，蓋在她身上，他低頭看著墨淺冰熟睡的臉龐，神情有一瞬間的恍然，沒有那雙勾人的眼睛，沒有了那能氣死人的毒舌，墨淺冰安靜下來，自有一番清冷傲梅一般的氣質。
他將手輕輕放在墨淺冰額頭：“怎麽這麽燙？莫不是發燒了？”
“小李，前麵鎮子找間客棧落腳。”慕非言吩咐道。
等找到客棧，墨淺冰已經燒的臉頰通紅，她腳步虛軟的被慕非言扶下車，進了房間墨淺冰便完全清醒了。
“身體不舒服，就早點說，我去給你找大夫。”慕非言神色有些歉疚道。
墨淺冰攔住了慕非言的衣袖“等等！”
“還有什麽吩咐？”慕非言皺眉，但還是停下了來，等著墨淺冰吩咐。
墨淺冰坐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氣：“我這是老毛病了，自己知道怎麽治療，就別勞煩大夫了，我開藥方，你著人去抓藥就好”
“老毛病？以前怎麽沒見你有這毛病？”慕非言雖這樣說，但還是不敢耽擱，替墨淺冰遞上了紙筆。
“十年，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一點小毛病，又算得了什麽？”墨淺冰很快便開好藥方，整個人靠在床頭：“按方抓藥，五碗水熬成一碗”
慕非言拿了藥方“你先休息，我找人去抓藥。”
“好，藥好了，就叫我。”墨淺冰柔和的眉眼，漸漸闔上了雙眸。
慕非言吩咐小李去抓藥，等小李抓藥回來，接過藥就要去幫墨淺冰煎藥，見小李欲言又止，疑惑的將人也提進了廚房，一邊煎藥一邊盤問。
“你有什麽事要說？”
“少爺！”小李幫忙往砂鍋裏倒水：“大夫看了藥方，就說要見見墨姑娘”
“見她作甚？”
“大夫說，能開出這樣的藥方，在醫藥方麵，一定是有很高的建樹，但是有些事……他說隻想和墨姑娘一個人說”小李為難道：“他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慕非言皺眉“藥方有問題？”
“不是，大夫說，他很少能見到這樣大膽的開方大夫了，所以想……”
“你去讓他等著，她剛睡下，等藥煎好了，讓他一並和我過去。”慕非言對墨淺冰的病情也十分在意。
藥煎好後，慕非言帶著年過古稀的大夫，推開了墨淺冰的門。
墨淺冰此時睡的正沉，聽到聲音也沒有醒轉，慕非言不得不輕輕推了推墨淺冰的肩膀：“醒醒，喝藥了”
墨淺冰輕哼了一聲，眨了眨迷蒙的雙眼：“你來啦！”她的聲音帶著剛醒來的溫軟，迷蒙的雙眸帶著剛醒來的懵懂。
“喝藥了。”慕非言的聲音不自覺的放柔了些。
“哦”墨淺冰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一口灌了下去。
“姑娘！”老大夫上前一步：“不知這張藥方的出處？”
墨淺冰淡淡的看了老大夫一眼：“是我開的。”
“恕老夫直言，這藥方治標不治本，意在壓製……”
“大夫”墨淺冰的聲音微冷，她轉頭對慕非言道：“我剛喝了藥，嘴裏發苦，我想吃蜜餞”
“好”慕非言知道，墨淺冰這是有意支開自己，但他也不好公然揭穿，反正事後他也可以詢問這老大夫，沒多說便放心的出去了。
等慕非言離開，老大夫便繼續道：“藥方並不能治療，老夫想知道，姑娘此意為何？”
墨淺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了自己的手：“把過脈，你就知道了”
老大夫認真的為墨淺冰診脈，隻是他的神情從不讚同到凝重，再到震驚，最後歸於無奈，他憐憫的看著墨淺冰：“姑娘，你能活著，真的是個奇跡，是老夫自大了，那藥方的確是唯一對你病症有用的”
“姑娘，你已經不宜再動用真氣了，如果你好好溫養經脈，好好休養，還可保命一年，這藥雖能減輕痛苦，但也不宜多服。”老大夫歎了口氣：“人，始終掙不過天”
“和我預料的不謀而合”墨淺冰淡淡一笑：“還請大夫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
“姑娘請說！”老大夫頹喪道。
又一個他無法挽救的生命，大夫永遠都掙不過天命。
“我的事情，還請你對我的家人保密，我不想讓他們也跟著擔心。”墨淺冰淡淡道，仿佛那個無藥可醫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
老大夫一愣，良久之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送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老大夫，慕非言麵色不善的站在了墨淺冰麵前：“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