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能等你十年?
“小虎?”胡奶奶見小虎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是臉的疑惑:“是不是有話要對姐姐說?”
墨淺冰半跪在馬車上,也是滿腦子的問號。
這時,慕非言提著炭爐過來:“東西都齊了,可以出發了。”
此時的天也才蒙蒙亮,寒冷的早晨讓所有動物都不喜動彈,所以整個東灣村都還沉浸在睡夢之中。
劉進過來,右手拿著馬鞭,左手輕輕揉了揉小虎的頭:“小虎,我們要走了,你有什麽話要對姐姐說?要快些說才行了。”
小虎腳下的地麵上,一圈圈的水漬在冰雪上暈開,小小的肩膀也在一下下的抽動,他……竟哭了!?
小虎一抹眼淚,抬起頭,眼睛紅彤彤的,下唇一下下的抖著:“姐……姐……姐姐,對……對不起,對不起!”
“傻娃娃,你這是做什麽?”墨淺冰也被他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何委屈成這樣,還要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小虎……是小虎不對,小虎不該懼怕你,嗚嗚……”小虎說著,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
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的他,一把抱住了還在怔愣的墨淺冰的脖子,不管不顧的將眼淚鼻涕蹭到了墨淺冰臉上。
墨淺冰皺了皺眉,強行壓下想要將孩子從自己身上揭下來,扔到地上的衝動,淡淡道:“你若要親近我,應該先把自己的臉收拾幹淨。”
小虎撅著小嘴,對著墨淺冰滿是眼淚鼻涕的臉“啾!”的親了口:“小虎喜歡姐姐,小虎一點都不怕姐姐,姐姐是好人,姐姐救了我們東灣村所有的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姐姐,小虎要以身相許,可現在小虎還太小,姐姐等等小虎,等小虎長大了,來娶姐姐!”
小虎說的信誓旦旦,而墨淺冰的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你是在咒我成了老太婆都嫁不出去?”
胡奶奶連忙把小虎從車上抱下來:“墨丫頭,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是昨晚看雪丫頭留下的話本,看魔怔了,小虎,別胡鬧!”
小虎委屈的看著奶奶:“奶奶說過的,我們要知恩圖報,難道奶奶都是騙小虎的?”
胡奶奶:“……”
慕非言將炭爐送上馬車,對小虎道:“先一步救了東灣村和你的,是神醫,你要報恩,也該先去找她。”
“對哦!”小虎糾結道:“可是小虎這有一個啊!”
慕非言不去理會小虎的糾結,翻身上車,將墨淺冰推回車廂,吩咐劉進:“時候不早了,走吧!”
劉進跳上馬車,坐在馬車前,對胡奶奶道:“您回吧!”
馬鞭一揚,馬蹄嘚嘚,豪華的馬車便踏著朝陽,走上了回程的路。
東灣村從沉睡中醒來,才發現,給他們希望和噩夢的人已經離開了,他們與墨淺冰和慕非言並未深交,所以隻是短暫的愕然和慶幸後,便恢複了原本平靜的生活。
小虎與胡奶奶,則對那個惡魔一般的女孩,曾為他們做過的事,記在心裏,即便沒機會報答,也不會忘記,畢竟那個踏雪而來的女孩,曾渾身浴血的救下她的孫子,那可是她家裏的獨苗。
也曾在他認為必死無疑的時候,淡漠的站出來救了他。
楊淼在得知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時,心裏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知道自己與慕非言的差距,像他那樣的人,恐怕也就隻有像墨淺冰那樣的人,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吧,畢竟她除了跟神醫學了些皮毛醫術,什麽都不會,隻會成為他的負累罷了。
等村長回來後,楊淼便接受了祁陽的求親,忘了說,這個祁陽便是那顆紫靈果的真正主人,他愛慕楊淼已久,兩人婚後祁陽上山打獵,楊淼為村裏人看病,在東灣村裏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當然,那都是後話。
而此時,再次踏上路途的墨淺冰,可就沒那麽舒服了,她昨晚沒睡好,此時整個人都厭厭的,手裏抱著暖手爐,靠在榻上神情慵懶:“非言,你這是在和誰生氣?”
自從上車後,慕非言就再沒有同墨淺冰說過一句話,他抱著劍,盤膝坐在馬車一角。
“別吵,我昨夜一夜沒睡!”慕非言皺起了眉,卻沒有睜開眼睛,聲音裏皆是冷意。
墨淺冰將暖手爐一扔,湊到榻邊,半跪在榻上,向慕非言的方向探出了身子:“非言是不是舍不得?”
慕非言臉色一黑,猛然睜開雙眼:“什麽意思?”
“楊淼啊,她是個好姑娘,淺羽已經名花有主,你也該死心了,這個楊淼各方麵也都不錯,你若是有意,等送我到神醫那裏,就回來尋她吧,不過你動作可要快一點,那麽好的女孩,很搶手的,哎?……”
墨淺冰話音未落,就被慕非言捉住了手腕,差點被他拉到榻下來。
“你說夠了沒有,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慕非言怒目橫視,右手用力鎖住了墨淺冰的咽喉:“這麽喜歡為我保媒,當初怎麽會放任淺羽嫁與他人!”如果當時這個人阻止,如果……
“咳咳咳……”墨淺冰臉色通紅,眼角溢出了生理鹽水。
慕非言回神,猛然鬆手,恨恨的瞪著墨淺冰。
“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墨淺冰一恢複呼吸自由,便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咳咳咳……你莫不是以為,真的會有人咳咳咳……等你十年吧?”
墨淺冰臉上盡是笑容,心裏卻苦澀無比。
十年,幾乎是她生命的一半,有誰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在那樣複雜的幾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性命的地方,等十年?
“是,盡管我那麽努力的變強,可我依舊去晚了。”慕非言突然頹廢道:“所以我願意看著她幸福,並送上我最誠心的祝福,你放心,我不會去破壞淺羽的幸福,你也就不用再那麽急的為我尋妻了。”
“我哪裏是擔心……”墨淺冰心道:淺羽早已不需要我的擔心了,我隻是……
“那你這又是為何?”慕非言不解:“我娶妻與否,與你何幹?”
墨淺冰勾了勾嘴角,收起心底的那絲欣喜,歎道:“的確是無甚關係,是我唐突了,昨夜辛苦你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墨淺冰便裹著毯子,躺回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