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救治與調理
“左右你也沒有味覺，隻是聞著惡心點，你痛快點一口悶了，也就是了。”慕非言將碗遞到墨淺冰麵前：“快些喝了，神醫在準備針灸。”
“還有針灸？”墨淺冰無奈道：“被插成刺蝟，醜死了。”
墨淺冰端過藥碗，一口將惡心的藥湯悶下去，藥湯難聞的氣味從喉嚨裏衝出，直衝鼻腔腦門，她幹嘔幾聲，伏在桌上一時間無法起身。
“怎麽？真那麽難喝？”
“嗚~也不是，隻是被味道衝著了。”墨淺冰搖搖頭，扶著慕非言的手站起身：“走吧。”
竹樓內，獨孤雪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等著病人上門了，墨淺冰一進門，就被獨孤雪拽到床上，伸手扯開了她身上鬆散的衣帶：“慕家老三，還不回避？”
慕非言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兩人，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紅著臉退了出去。
“嗬嗬~他人老實，神醫莫要如此戲耍於他。”墨淺冰笑著，眸中卻沒有任何笑意。
“我這也算是幫你，看樣子，他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不是嗎？”獨孤雪十指翻飛，墨淺冰身上很快便被紮成了刺蝟。
“神醫莫不是忘了，我命不久矣的事？”墨淺冰眼中閃過一絲寒色：“我勸神醫還是不要做多餘的事，我墨冰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不懂得什麽是知恩圖報。”
“你的命還仰仗我來續，怎麽敢這麽與我說話？”獨孤雪皺眉，眸底閃過一絲熟悉的惱怒。
墨淺冰眸光一閃，便垂下眼皮：“救與不救，也不過是早一刻去見閻王，還是晚一刻罷了，人總是要死的，我不過是活的時間短些而已。”
“嗬嗬~”回應墨淺冰話的是獨孤雪不明意義的笑：“墨淺冰，你很特別，我突然不是很想看你去死了。”
“可惜，你救不回，我們都爭不過天，世界上最失敗的莫過於醫者，因為他們永遠留不住老天要帶走的人。”墨淺冰渾身被紮滿了銀針，坐在床上衣衫散亂，美麗的眸中滿是笑意。
獨孤雪坐在桌旁，為自己倒了杯茶，等著起針的時辰：“我看得出你喜歡慕家老三那根木頭，但你一直不明說的話，那根木頭恐怕一輩子都轉不過彎來。”
“這樣也好。”
“你就不怕他知道真相後，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墨淺冰笑道：“為了一個自己一直非常厭煩的人？時間最是無情，或許等不到他明白，就已經忘了。”
“你就這樣愛他？”獨孤雪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因為這世上，隻有他，能正確的分辨出我們姐妹，雖然對他來說特別的是淺羽，但在他眼中，我們是不同的個體，我們是單獨存在的，這就夠了。更不要說……非言他還這麽笨。”說到這兒，墨淺冰便忍不住唇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就為這？”獨孤雪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的摸樣。
“就這，你不覺得，如果你在一個人眼中是獨一無二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墨淺冰深吸口氣：“神醫，好像對我們的過去很感興趣啊。”
“啊~哈哈哈……”獨孤雪哈哈笑道：“我隻是好奇，像墨冰這樣的人物，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卻原來……”
“卻原來，我也是俗人一個，逃不過七情六欲的牢籠？”墨淺冰艱難的動了動手指，發現全身能動的隻有眼珠後，便放棄了：“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半邊身子已經開始麻了。”
“嗯，等你全身麻了以後，就可以起針了。”獨孤雪淡笑道：“不過起針後，近兩個時辰，你都會維持麻木狀態，兩天之後，你身體的感知就會恢複正常，味覺也會恢複。”
“多謝！”墨淺冰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獨孤雪的臉。
“不用謝我，隻是……你的視覺我無法幫你恢複。”獨孤雪替墨淺冰蓋好薄被：“不僅如此，你的視力還會越來越差。”
墨淺冰麵色平靜的道：“也罷，隻是可惜了。”
“可惜？”
“可惜，死前不能好好的看看非言了。”墨淺冰閉上雙眼，淡淡道。
“我現在就出去，把你那心心念念的人請進來陪你！”獨孤雪說罷，便起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又被“吱呀”一聲打開，墨淺冰聽到慕非言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你來了。”
“嗯。”慕非言坐道墨淺冰床前，為她掖了掖被角：“感覺怎麽樣？”
墨淺冰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無法動彈以後，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我去叫神醫過來。”慕非言想要替墨淺冰按摩，卻在探手出去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趕忙收了回來。
“不用了，神醫說過，這種狀態會持續近兩個時辰，不如，非言陪我說說話吧。”墨淺冰半眯著眸子，眉頭始終沒有鬆開，渾身酥軟麻木的狀態，簡直太難捱了。
“我們有什麽好說的。”慕非言淡淡道。
“是啊，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離開的這些年，淺羽她在瓔珞閣過的怎麽樣？”墨淺冰唇角的笑意淡淡的，眉宇間的痛楚減輕了許多。
“她……她當年冒險救我出瓔珞閣，閣主有沒有……”
“沒有。”墨淺冰將目光轉向慕非言：“根本無人發現是她救你，所以她平安無事。”
“這就好。”慕非言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好在沒有連累她。”
“她沒有遵守承諾，等你回來救她，你不氣嗎？”墨淺冰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為何要氣？她能早一刻離開魔窟，便少一分危險，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氣？你說的對，我不該奢望，她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等我十年，怪隻怪我去的太晚，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提前送她出來呢。”
“她是我妹妹，保護她，對她好，不用任何人來感謝。”墨淺冰淺淺的笑意淡去，她眯著眼想要看清慕非言臉上的表情，卻發現眼前依舊隻有光影在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