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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失職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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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信。


  池棠一心想著,隻要將噩夢裏會發生的事提前告訴爹爹,憑爹爹的本事,一定能防患於未然。


  但她完全沒想過他會不信。


  一點也不信。


  後來池棠又幾次試圖說服他,都被他以“隻是一個夢”給搪塞過去了,導致她愁得不行。


  不僅愁怎麽取信池長庭,還愁自己這樣發愁會不利於養病。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盡管她無時不刻不在發愁,可一點也不影響病情以驚人的速度好轉。


  “今天看著好多了,收拾一下,明天下山回家!”池長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她重生醒來後的第三天,退燒後的第二天,以及在普明寺的第四天。


  池棠覺得不可思議:“我怎麽這麽快就好了?”


  她明明記得應該是反複高燒三日,足足在普明寺待滿七天才回家的,回家後,又休養了半個月才痊愈,為此還錯過了燕國夫人的壽宴。


  怎麽會這麽快就好了?


  難道她以為的前世,真的隻是一場不作數的夢?


  “好得快你還不滿意了?”池長庭失笑。


  池棠尷尬地笑了笑,隨口問道:“這次請的還是濟仁堂的葛大夫嗎?”


  池長庭略一停頓,“嗯”了一聲。


  池棠翻著手掌看了看,有點高興:“葛大夫配的藥膏可真好,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褪得一點痕跡都沒有,其他傷也淡了,應該是不會留疤了!”


  她那天跑出去,手上腳上都割破了不少,甚至連耳後也不知道被什麽枝葉割了深深一道傷口,可第二天醒來,不但燒退了,傷口也都不疼了。


  這些也是她在夢裏沒有經曆過的。


  兩相對比的差異,真的讓人無所適從。


  池長庭默了片刻,道:“你還記得那天林子裏遇到的那位郎君嗎?”


  池棠愣了愣,點點頭。


  那天她發著燒,後來又經曆了大喜大悲,中間綁架、逃亡的那段記憶混亂不堪,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但是在林子裏遇到過人還是記得的,隻是那些人的麵目已經模糊。


  “藥膏是那位郎君送的,給你看病的大夫也是他的人。”池長庭道。


  池棠有些意外:“那位郎君是什麽來頭?身邊怎麽會有大夫?”


  “是個過路的外鄉人。”池長庭簡單地說。


  池棠好奇問道:“什麽樣的人家,出門還會隨身帶大夫?”他們吳郡可沒有家裏專門養個大夫的人家。


  池長庭道:“不知道,也許大夫隻是恰好同路吧!”


  池棠點了點頭,沒有太在意。


  她記不大清林子裏發生的事了,隱約記得位郎君的聲音很好聽,就是聽著有點冷清。


  如此看來,她還受了那位郎君不少恩惠。


  傷藥和大夫先不提,那天要不是他的侍從攔住她,她還不知道要逃到哪裏去。


  真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她剛這麽一想,就聽到池長庭說:“那位郎君昨天一早就離開了,我已經謝過,你就別惦記了。”


  好吧……


  池棠乖巧點頭。


  目光不經意一瞥,正見畫屏提著食盒進來,該用晚飯了。


  池棠忽地心中一動,問道:“爹爹,錦屏呢?”


  話一出口,畫屏擺飯的動作滯了滯。


  池長庭臉色微微一變,淡淡道:“送去顏先生那裏了;你發熱當晚,是她值的夜,跑出去的那天下午,也該是她在屋裏,既然伺候不好,就不要伺候了!”


  池棠驚了一驚:又和夢裏不一樣?!


  錦屏和畫屏一樣,都是她故去的阿娘留下的婢女。


  她第一次醒來時敲門的那個聲音就是錦屏,後來還追著她進了林子。


  但是從林子回來後,她一直沒有見到錦屏。


  她身邊那些被爹爹拉去問話的,陸陸續續都回來了,隻除了錦屏和一個叫墜兒的小丫頭。


  在那個夢裏,她沒有翻窗出逃,錦屏雖然因為她生病的事受了罰,卻是在回府後才發作的。


  原本爹爹是要調離她身邊,因她求了情,最後隻是罰了月錢,完全沒有嚴重到直接交給顏先生發落。


  在池府,隻有犯了大錯的奴仆才會被交給顏先生,輕則用刑,重則發賣。


  “錦屏雖是失職,也不用交給顏先生吧?”池棠試探問道。


  她倒不是想為錦屏求情,而是疑惑。


  在那個夢裏,錦屏沒有陪她到最後。


  從普明寺回來三個月後,錦屏突然被帶走了。


  那一次,爹爹非常生氣,不許她求情,甚至連理由都不肯告訴她。


  她雖然因這件事跟爹爹鬧過,但也接受了。


  爹爹一向優待阿娘留下的人,何況錦屏和畫屏伺候她最久,必然是錦屏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錯,才會被發賣出去。


  可是,錦屏究竟犯了什麽錯?會讓爹爹說都不想說?


  池長庭麵色微沉,屈著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隨後看了畫屏一眼。


  畫屏默默退了出去,帶著其他人也離了門口。


  池長庭這才開口,道:“你知道了也好,以後多留個心眼”


  停頓了一會兒,咬牙道:“六月十二晚,那個叫墜兒的小丫頭起夜時,看到錦屏打開了你的門窗,還掀開了你的被子!”


  池棠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池長庭緩了語氣,道:“這些就交給顏先生去審,你不要過問了,隻是以後要注意一些,如錦屏這樣的固然可惡,可那個墜兒知情不報,也是叛主的行為,留不得。”


  池棠茫然地點著頭。


  其實在那個夢裏,她多活的三年中,知道了許多原來不知道的事。


  那些阿娘留下的、陪著她長大的人們,也不都是好的,隻是爹爹在時,事事都瞞著她,後來爹爹沒了,顏先生處理這些人事的時候就沒有顧慮過她。


  但錦屏犯的錯,始終沒有人告訴過她。


  “爹爹”池棠忍不住問道,“我的那個夢裏,錦屏是在三個月後才被趕走的,我怎麽問,你都不肯告訴我原因,為什麽現在我一問你就說了?”


  如果是這樣一個原因,即便爹爹不想她知道,顏先生也不會開不了口。


  可在夢裏,就是顏先生也不肯告訴她錦屏被逐的原因。


  池長庭眉心微蹙,似乎也覺得不解。


  但很快,他就鬆了眉心,斬釘截鐵道:“夢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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