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杜鵑之死

  第二日,陳雅歌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最重要的是李白並未在她的身旁,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胡亂的穿上鞋就跑了出去,剛打開門就遇到端著一盆清水的李白,盆被撞翻,水灑了一地,連二人的衣服也不能幸免。


  陳雅歌為自己的魯莽行為不停的道歉,李白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道:“無礙,我再去給你打一盆來就好了。”


  陳雅歌一時之間恍若產生幻覺一般,她不相信的拉住了轉身欲走的李白,驚訝的指著自己道:“白大哥,你說這水是為我打的嗎?”


  “這屋子裏,除了我就隻剩你,不給你打給誰打呢?你在這等一會,我去打一盆水來。”


  “不用了白大哥”陳雅歌忙阻止了李白,她奪過李白手中的木盆,甜甜的笑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不用麻煩你的。”陳雅歌看到李白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不少,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又道:“你陪我去可好?”


  李白重重的點了點頭。


  去水井的路是去廚房的必過之地,陳雅歌和李白默默走到井邊,李白為陳雅歌打了一桶水,陳雅歌正準備洗臉的時候水牛拿著一塊布走了過來。


  “早啊!”水牛客氣的招呼道。


  陳雅歌和李白都點點頭道:“早!”陳雅歌見水牛抱著一匹煙藍色的布匹,不禁疑惑的問道:“水牛哥,你這是···”


  水牛道:“你說這個啊,這是林嬸送來的布匹,她說要送給杜鵑做兩套新衣服,我就拿去給杜鵑,可是我剛去她的房間找她的時候沒有看到她,我猜想她肯定在廚房做早餐,所以就抱著布匹來到了這裏。”


  陳雅歌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暗暗歎道:水牛不愧是一頭笨牛,杜鵑不在直接把布匹放在她房間不就好了,何必還抱著到處轉呢?


  水牛是乎看透了陳雅歌的心思,他憨笑著解釋道:“你一定笑我傻對不對?林嬸說女孩子會很喜歡這塊布的,我隻是想給杜鵑一個驚喜而已!”


  聽水牛這麽說,陳雅歌恨不得學老鼠打個洞鑽進去,還好李白替她解圍道:“那你快去廚房看看吧!”


  水牛興高采烈的抱著布匹進了廚房,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又抱著布匹走了出來,他微微有些垂頭喪氣,李白猜出了杜鵑沒在廚房裏,便對水牛說道:“你在去其他地方找找,或許杜鵑出去了也說不定。”


  “每天這個時候杜鵑都會去做早餐,她說希望我和娘可以每天嚐到她做的東西,一家人圍在一起,其樂融融,她就會很滿足,做什麽都不在乎。”水牛一個人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陳雅歌見水牛有些失落,便奪過他手中的布匹,道:“我去幫你找吧,倘若你一直呆在這裏,還怎麽找人啊?直接讓杜鵑找你好了!”說著陳雅歌抱著布匹大步大步的走向杜鵑的房間。


  “杜鵑,你在嗎?”陳雅歌站在屋外,禮貌的敲了敲門,她討厭束縛人的規矩,可這是出於對別人的尊重,見沒人應,陳雅歌加大了力氣敲門,然而還是像石沉大海,沒有一絲回應。


  “杜鵑,你再不開門那我就進來了?”陳雅歌試探的問了問,見依舊無人應答,陳雅歌便推門而入。


  陳雅歌將布匹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杜鵑的床上,不經意間看到床下露出一塊黃色的布,她好奇的彎下腰想要將床底下的布拉出來,微微使力沒有半點用,布是乎被什麽東西壓著,陳雅歌隻得加大力氣,當她把布拉出來的時候不由得尖叫出聲,那一聲尖叫遠比那晚看到水麵的屍體還要慘烈,震天動地。


  李白和水牛被陳雅歌的尖叫聲吸引而來,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具屍體時也都驚駭失色,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水牛顫顫巍巍的走到屍體前,眼中不停的有淚滑出,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像千萬斤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直不起身子。


  “杜鵑,你怎麽了?快起來啊,哥哥還等著吃你做的早餐,快起來,別貪睡了,否則娘親又該罵了,你快起來好不好?”水牛說著說著聲音由嘶啞到最後被淚水湮沒。


  陳雅歌想起自己與杜鵑相處的點點滴滴,杜鵑那一聲雅歌姐姐叫的格外的親熱,格外的溫馨,還有初識杜鵑時她的天真,她的單純都曆曆在目,悲痛湧上心頭,一時也泣不成聲。


  唯有李白還比較清醒,他俯身仔細瞧了瞧杜鵑玉頸上的血痕,五指印清晰可見,杜鵑應該是被人掐死的,可是是誰下此毒手?為何還要將杜鵑藏與床下?

  想到這些李白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杜鵑的屍體,她早已沒有了體溫,身體已有些僵硬。死亡時間已超過五個時辰,微微推算,杜鵑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四更的時候,而昨夜他和陳雅歌回到這裏是三更。


  想到這裏李白還清楚的記得昨夜陳雅歌將他們在湖邊撿到的那塊玉佩和朝雲手中的那塊玉佩讓杜鵑瞧了瞧,杜鵑看了玉佩之後臉色大變,她應該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誰,現在杜鵑離奇死亡,與昨夜的玉佩必定密切相關。李白實在不願意相信殺杜鵑的人會是月姬,畢竟虎毒不食子,杜鵑可是她的親女兒!

  李白又將杜鵑的手仔細瞧了瞧,並沒有傷痕,而杜鵑也沒有掙紮的痕跡,可見杜鵑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反抗,當李白準備放下杜鵑的手的時候卻不經意發現杜鵑的指甲裏有泥土,疑惑的說道:“奇怪,杜鵑的指甲裏怎麽會有泥土呢?”


  水牛極力平複自己的哭泣聲,道:“杜鵑昨日去和村民們一起葬了朝雲和王大叔,許是那時沾上的。”


  李白聽得在理,隱隱之中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他拍了拍陳雅歌的肩膀,又拍了拍水牛道:“你們都不要太過傷心了,逝者已矣,我們應該努力找出真凶,以慰杜鵑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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