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床共枕

  宋芷瀾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就在這時，放在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宋芷瀾拿起來看了一眼。


  而這時廚房洗完碗的男人也聞聲看向了客廳的人，因而也就沒有錯過女人臉上一瞬綻開的溫柔笑容。


  他眉頭不自覺一蹙，就連呼吸也似乎收緊了幾分。那雙沾著水珠濕漉漉的手，此時正緊緊抓著洗碗池的邊沿，十根手指不自覺收力。


  他直覺覺得電話那邊的人跟宋芷瀾關係不一般。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但在某些時候，其實男人的直覺也精確得嚇人。


  “奕安，”宋芷瀾的眼中裝滿了溫暖的笑意，“有事嗎？”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問了什麽，緊接著宋芷瀾便回道：“我有點事兒在外麵耽擱了，能稍晚一點兒回去，你就別等我了，先睡吧。”


  顧斯珵高大的身影僵直地立在狹小的廚房裏，整張臉都埋在了陰影裏，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就那麽安靜地站在那兒，目光穿過不遠不近的距離，靜靜地凝望著對著手機巧笑倩兮的女人。


  “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忙，沒關係，等你歇下來的時候我們再去把你說的那部電影看了。嗯，放心吧，展映時間還有一個多月呢，肯定能看上。”宋芷瀾的語氣溫柔低緩，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一樣，“我給你做了一些小菜放在冰箱上麵第二層了，你自己熬點兒粥吃了，別工作起來就忘記吃飯。”


  “嗯，嗯，好……好了，拜拜。”


  掛掉電話後宋芷瀾便將手機重新放回了手邊，然後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可能是真的困了，這個哈欠打完眼睛裏全是淚水。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這麽磨蹭下去肯定會睡著。可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一時間宋芷瀾犯了難。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好像顧斯珵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她下意識看向廚房的方向，就見男人正緩步往她的方向走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四周氣壓好像一瞬間變低了，而男人身上的氣場……也有點兒偏冷。


  顧斯珵麵無表情地走到了客廳，四平八穩地坐在了宋芷瀾對麵的單人沙發上，與她視線齊平。


  “肖奕安也來國內了？”


  宋芷瀾皺了下眉，沒有回答。她倒是不意外顧斯珵知道肖奕安，畢竟他可是把她查了個底兒朝天。


  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女人的沉默，兀自說道：“你們住在一起了？”


  宋芷瀾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了眼顧斯珵，不知道他又犯什麽毛病。


  顧斯珵雙眼一瞬不瞬地凝著宋芷瀾的眼睛，然後扯開唇自嘲一笑，惡意道：“宋芷瀾，你怎麽就是這樣不甘寂寞呢？”


  宋芷瀾皺了下眉，想要反駁他，甚至想要臭罵他。可不知為何，腦袋竟是越來越沉，就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視野中的顧斯珵由一個變為兩個，兩個又變成了四個……


  她的身體也開始坐不住了，搖搖晃晃地要倒下。明明她的思維還算是清晰的，但身體卻是根本不聽控製。


  她想起了剛才喝的那碗薑絲紅糖水，一絲念頭浮出腦海……可是她太困太累了，停止運轉的大腦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個念頭是什麽……


  顧斯珵麵容沉靜地看著對麵的女人歪躺在沙發裏昏昏欲睡。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緩緩舒出。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著僵硬而又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女人，並緩緩蹲在她身前。


  他的目光肆意地打量描摹著女人的五官，氣氛安靜到有些詭異。


  她的呼吸綿長，安靜乖巧的臉看著莫名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女人長得讓人很想欺負。明明五官是明媚豔麗的，但有意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氣質，卻又是可愛軟萌的。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究竟有多少誤會……”顧斯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宋芷瀾，“但不可否認的是，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宋芷瀾，你終於回來了。”


  他笑了下，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女人挺翹的小鼻子：“既然回來了，就別想走了。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哪裏也不許去。”


  他湊近了幾分，吹了吹她額前軟軟的碎發，深黑色的眼眸中綻放出詭異的亮光。


  “可是宋芷瀾，我現在很生氣……你知道的，我的心胸沒有那麽寬廣。”他沉默了一會兒，“我直到今天才意識到，原來我們之間有一道很深很深的鴻溝，我們之間有許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但還好，還好……還不算晚。”


  男人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宋芷瀾說。


  “我本來想慢慢來的，想要先把所有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可是你總是想逃離，想要離開我。所以……對不起，用了這樣的方式把你留下。”男人冰涼的指尖摸了摸女人的嘴唇，眸光暗下了一瞬，“我什麽壞事都不想做的，隻想讓你在這裏睡一覺。可就在剛才……我改變了主意。你不應該讓我聽到剛才那通電話的，也不應該讓我知道你和別的男人有多親密……”


  掛在牆上的時鍾嗒嗒響著，最後時針指向了“11”。男人安靜地看了會兒女人的睡顏後便輕歎了一聲，雙手穿過女人纖瘦的身體將她輕鬆抱了起來，然後便沉默地走向了二樓臥房。兩人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


  ***

  宋芷瀾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她迷蒙著睜開眼，望著玻璃星空頂看著淺藍色的天空有些愣神，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兒。


  她逼迫停止運轉的大腦重新工作起來，想要想起睡著之前的最後一幕是什麽。而就在她忍著頭痛回想昨晚的事情的時候忽而察覺到身側的床鋪動了一下。緊接著，便有一條屬於男人的、健壯的、光裸的胳膊橫了過來一把攬住她。


  也是這個時候宋芷瀾才意識到被子下的自己似乎一件衣服都沒穿。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猛地看向身邊的人。


  顧斯珵似乎也才醒，英俊的臉被晨光照耀得更加奪人心魄。他睜開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眸，看著她淡淡笑了下，聲音沙啞：“醒了？”


  宋芷瀾似乎聽見了自己心髒停跳的聲音，她怔愣地看著麵前同樣一絲不掛的男人，以及……兩人同蓋的一條被子。她甚至能感受到貼著自己小腿的肌膚是溫熱的。


  宋芷瀾一瞬坐了起來，緊緊抓著身上的被：“這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