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欲言又止的請求
宋芷瀾從沒有忘記過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從沒有哪一刻敢忘記。
假裝重新接受顧斯珵以來，她承認自己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至少對待顧斯珵的態度較比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她本以為他是個薄情之人，以為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和憐惜。哪怕後來顧斯珵主動提出所謂的複合她也壓根沒當作一回事兒，隻當那是顧斯珵無聊時的一時興起。
也就是說，這五年來，在她的認知中顧斯珵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於是她才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去與他周旋，甚至還想要利用他對她這一點兒難得的“戀舊之情”想要為自己謀劃些什麽。
可真的深入接觸之後她才一點點認識到，或許之前自己堅定不移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假的，而顧斯珵……也並非是一個薄情寡性之人。
他愛她，並且一直愛著她。在她杳無音訊、沒有歸期的五年裏，依然在愛她。一時間她自己也說不好他們兩人到底誰更用情至深。但她知道的是，愛而不得的滋味兒實在是有夠難受。那就像是對自己心髒的一種淩遲，疼痛不是一時的，也不是徹骨的。它綿密、悠長……似乎永無盡頭。
單戀一個沒有回應的人，就像是墜入沒有一絲光線的深淵。當漫天的絕望和難過將自己包裹的時候，是能體會到死亡的感覺的。
正因為宋芷瀾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所以在麵臨此刻處於和五年前的自己同樣處境的顧斯珵時，才會格外仁慈。
她開始猶豫不決、開始遲疑、開始……心疼顧斯珵。
可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是必須要完成的。不管她的心態如何變化，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她看著顧斯珵專注的雙眼，從他漆黑的眼眸中能看見自己的倒影，就好像……他的眼裏滿滿的裝的全都是她一樣。
到了嘴邊的話她忽然說不出口了。
她承認經曆過這五年之後她的心已經非常冷硬了，但看著麵前的顧斯珵，就像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那些在心裏組織好了許久的話最後還是被她咽回了肚子裏。
“沒什麽，就是關於商業街的一個文件，我有個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問你。”宋芷瀾拿起桌麵上的一個文件轉移了話題。
顧斯珵倒是沒有察覺到異常，隻是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就會拿工作搪塞我。”
***
“好，那麽今天的研討會就到此結束。到午飯時間了，各位同仁可以移步我們後院的食堂進行就餐，並且也歡迎大家參觀我們的園區。”
話音落下後會場內坐著的白大褂們便都起身，準備前往食堂就餐。
“珈珈！走啊，吃飯去啊？”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從前排走了過來，直奔坐在過道邊的韓珈。韓珈聞聲抬起臉，衝她笑了笑：“好啊。”
“我們醫院的食堂還是很好吃的，你們可真是來對了。”女醫生親熱地挽著韓珈的手臂，“而且這次我們醫院能承辦這麽大的學術研討會，院長別提多重視了，還特意吩咐食堂給你們加餐呢！”
“那我們可有口福了。”
“是啊是啊。”
韓珈作為醫院代表被派來參加醫學界的一個學術研討會，忙活了一個上午早就餓了。她們一起去食堂吃了飯，吃完飯之後還一起在醫院裏轉了一圈。
“我們醫院畢竟性質與你們普通醫院不同，應該有挺多人都好奇我們的內部環境是怎麽樣的。”女醫生笑著給韓珈介紹，“其實我們的一些重症患者都是安排在特殊病房裏的。並且這些病人都具有一定的攻擊性，所以便都交給專業人士來看管。而症狀相對較輕的都在外麵的病房裏。你看那邊。”
說著女醫生伸手指了下醫院後院的小山坡上一棟漂亮的洋樓：“住在那裏麵的基本都是有錢人，待遇什麽的相對來說也要好很多。你知道的，現在很多有錢人也會患上精神疾病……”
韓珈靜靜地看著那棟漂亮的建築。
女醫生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跟韓珈八卦道：“對了，你知道前陣子咱們涼城有名的宋家家主宋斌的弑妻滅門事件吧？”
韓珈眸光閃爍了一下，淡淡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知道。”
“他們家的小女兒，貌似是目睹了父親殺母親的場景，大受刺激，後來便精神失常了。喏，”她用下巴指了指那棟小洋樓，“現在就住在那裏麵呢。”
韓珈的眉頭一瞬皺了起來，轉過臉看向女醫生：“你說……宋芷漪瘋了？！”
“宋芷漪？噢，你說那個宋家小女兒啊，是啊。”女醫生點頭，“好像還是她姐給她送來的。”
“她姐？”韓珈重複道。
“嗯。我沒見過，據我見過的同事說，她姐姐長得可漂亮了，而且還巨有氣質，跟明星似的。”
韓珈抿緊了嘴唇一語不發，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隻是那女醫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韓珈的變化，仍舊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八卦：“而且我聽別人說啊，那宋家家主自殺之後把宋家的家產全部都留給大女兒了。後來那大女兒還回了宋家，對宋家的產業進行了重新洗牌，趕走了不少有異心的人，手段絕對厲害！”
韓珈臉色蒼白，神情變得非常嚇人。她不願意聽任何有關宋芷瀾的事情，尤其是……她越過越好、過得風生水起的事情。這個女人似乎生來就是她的克星。
宋芷瀾樣樣都比她優秀，所有她渴望的、奢望的宋芷瀾都能輕易得到。她似乎是一個在全方麵碾壓她的存在。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宋芷瀾的存在就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有多不堪、有多……失敗。
她本就已經擁有了一切，包括她最渴望的顧家豪門長媳的位置和顧斯珵全部的愛。而現在，她又一躍成為了宋家的新家主。那個宋斌明明那麽討厭她，是宋芷瀾看似完美的人生裏唯一的遺憾和不完美。可宋斌到死之後，還是把所有的一切留給了她。
這個最是厭惡她的父親，卻原來……最愛的孩子還是她。
韓珈嫉妒得快要瘋了。
“不過聽說她們姐妹兩個不是一個媽生的，而且感情好像也不怎麽好。所以她隻來了那麽一次，在她妹妹的賬戶上打了很多錢，多到能讓她妹妹在咱們醫院VIP療養院待到老的錢。不過從那之後她就沒再出現過了。嘖，這女人可真颯！簡直就是那種奪權複仇大女主爽文裏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