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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釋惑

  “清兒,明天不用來了,娘沒事的,業兒還未滿周歲啊。”


  清兒一身粉紅色濡裙,半跪著說,“娘沒事的,業兒有他姐姐看著呢,菩薩哥很懂事的。”


  “她也隻有六歲,萬一…..”


  “娘,您就放心吧,還有那麽多侍女呢。”清兒柔聲勸慰著。


  “夫人,夫人…..”侍女氣喘籲籲推開了房門。


  “慌什麽?慢慢講。”清兒喝止道,心間暗自思忖是何事。


  “夫人,二公子的轎子奢華逾越,正引得上京各職部的大人們競相議論。”


  陳國夫人聽了這話,臉色大變,想要站起來,“這孩子他不要命了。”陳國夫人滿臉通紅。


  “母親您冷靜點。”清兒將母親按在床上,“您別生氣。”


  “夫人……”喊聲由遠及近,侍女雲兒急匆匆跑了進來,大汗淋漓。


  “雲兒,你不在二哥府上看著,跑來做什麽?”清兒問道,一邊丟眼色給她。


  “夫人,三小姐,出大事了,今天雪兒姑娘帶了一大隊宮女內侍進了二公子的府邸,將所有的東西都換了一遍,現在還在打掃呢。”雲兒緩了緩氣,不緊不慢的說。


  “她說了什麽?”


  “她說,以後二公子的府邸將由宮裏派人打理,我們原來的人想留可以留下,想走也不攔著。”雲兒繼續說。


  陳國夫人聞言,低頭半晌,滿臉疑惑,清兒轉著眼珠,將近日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一個想法閃入腦中,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不可能,她畢竟是…..”很快,清兒意識到皇太後陛下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對她而言沒有什麽不可能。


  “既然如此,你們全力配合就好,一切服從聖諭。”


  “是,三小姐。”雲兒躬身退了出去。


  “娘,您不要太擔心,相信二哥吧。“清兒柔聲寬慰道。


  數日後,秋風舒爽,沁人心脾,早朝時皇太後和皇帝似乎心情非常好,討論政事的時候,不時插幾句笑話。


  眾臣都覺得非常奇怪,國內似乎並沒有值得高興的事情。“


  一聲“退朝”群臣紛紛散去,韓德讓和蕭綽對視一笑。


  “讓哥,等著我。”


  “相父,慢走。”


  平日忙碌的南院府衙,今天卻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官員在清晨接到了放假的命令。


  耶律斜軫驚詫的站在南院府衙的門前,“今天會發生什麽事嗎?”


  上京各職部聽到這個消息,全都大吃一驚,預感將有事發生。


  陳國夫人用完藥,靠在床上,雪兒一身宮裝走了進來,“夫人不用起身了,聖上的禦賜請收下。”宮女們將錦緞奉了上來、


  “夫人請安心養病,奴婢告退了。”雪兒深施一禮,退了出去。


  接近晌午,蕭道寧一路風塵敲響了家門,清兒見夫君奉皇帝聖旨回家,心中又定了幾分,“夫君,快去更衣吧,等下還會有聖旨來的。”


  道寧欲細問,清兒封住他的嘴,“等著吧,是驚喜。”


  下午時分,上京各職部三品以上大臣,接到聖旨,請往韓府飲宴。接到聖旨的大臣無不感到驚訝,如此聖旨,少年天子在想些什麽?“


  皇後的父親送走傳達聖上口諭的來使,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也想不明白皇帝想要做什麽。


  傍晚時分,眾大臣陸續抵達韓府,整個韓府張燈結彩,門前掛滿紅綢帶,喜氣洋洋。


  室內家具煥然一新,亮麗無比,賓客由身著紅色宮裝的宮女一一迎接入內,眾臣皆覺事態非常,“難道聖駕會降臨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臣們全倒齊了,韓德讓緩緩從內室走出,一身嶄新的紅色錦袍,與眾人一一見禮,“諸位同仁請坐,本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眾人紛紛回禮,“楚國公閣下今日好興致。“皇後的父親率先開口,突然間鼓樂齊鳴,聲聲入耳,”聖上駕到。“


  韓德讓快步走到門前迎接,隆緒已經從龍輦上下來,緩步向他走來,欠身一禮,“相父金安。“


  “謝陛下。“韓德讓躬身回禮。


  隆緒的聲音足以讓出外迎接的大臣們全都聽到,大臣們這才確定,往日傳言,皇帝以父呼之,完全屬實。


  皇帝並未進門,而是站在原地,眼望前方,片刻後,皇太後的儀仗由遠及近,緩緩在韓府門前停下,皇太後一身紅色濡裙,端坐在鳳輦中,並沒有下車的意思,韓德讓向隆緒微微頓首,隆緒微微一笑,韓德讓邁開輕快的步伐,走到鳳輦邊,伸出了手,皇太後握住韓德讓的手,從鳳輦上下來,緩步跨進府門。


  幾步路的距離,皇太後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韓德讓的臉,絕美的麵容泛起陣陣紅霞。皇太後端坐正堂上位,韓德讓坐在身邊,皇帝安坐下首,群臣都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皇帝完全不理會群臣的目光,拉著母親的衣角說:“母後,相父時間不早了。“


  “皇兒餓了吧。開席。“蕭綽高喊道。


  宮女們端著餐盤走了上來,看到菜色搭配,群臣心下凜然,菜色的程序完全按照婚禮配置。


  眾臣紛紛對視,然後齊齊看向坐在正堂的三個人,隻見他們有說有笑,渾然不覺群臣詫異的眼神。


  侍奉大臣的宮女們頻頻勸酒,眾人亦知,聖意如此,木已成舟,無可更改,以後對待楚國公要更加小心,他是太後的“夫君“,皇帝的”父親。“


  酒過三巡,皇太後興致很高,遂對群臣言道:“今日朕心情很好,特請眾卿來此,君臣同樂,眾人大可盡興。有酒沒有雙陸怎麽行,今天這裏沒有尊卑,盡興就好。“


  “雪兒頒賞。“


  “是,太後陛下。“


  韓德讓和眾臣受到了大量賞賜,個個眉開眼笑。


  這一夜,韓府笑聲不斷,響徹天空,,久久不散。


  “丁酉,皇太後幸韓德讓帳,厚加賞賚,命從臣分朋雙陸以盡歡。”


  ——《遼史.聖宗本紀三》。


  夜深人靜,隆緒坐在龍輦中返回皇宮,隆裕微笑著坐在兄長身邊,似睡非睡。


  “裕弟,從明天開始,要去問安哦。”隆緒輕輕囑咐道。


  “嗯,臣弟明白,陛下哥哥。”隆裕重重點頭,“相父對待我們要比父皇還好呢。”隆裕笑道。


  “相父對待我們要比父皇還好呢。”隆緒低頭,這句話在耳邊回響著,“是的,隆裕他說了實話,雖然朕一直告訴自己,父皇無可取代,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取代先帝,母親也一直告訴朕,父皇永遠是她感激和尊敬的人,但是,朕其實一直都明白,朕的生活裏可以沒有父皇偶爾的關愛,卻不能沒有相父殷切的叮嚀,不能沒有母親嚴格卻溫暖的照顧和教導。對於現在的朕來說,兩者如果缺*,那麽朕將無法想象朕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


  隆裕已經靠著他睡著了,隆緒推了推他,“到了。”


  中宮皇後坐在床上,陷入沉思,“皇後千歲,聖上駕到。”


  皇後聞言,如夢初醒,快速起身接駕,“陛下,您來了。”


  “皇後,朕很累,早些睡吧。”隆緒懶懶地說。


  “臣妾有一事想請問陛下……”


  “很晚了,明天再說吧。”隆緒有些煩躁,打斷了她。


  “陛下,如果母後陛下有了楚國公的孩子該如何是好?皇後大聲問道,聲音足足傳了二裏遠。


  迷迷糊糊的隆緒霎時從床上跳了起來,睡意全無。


  第二天,早朝按時開始了,戶部尚書邢抱樸上奏,今年中舉的進士已經確定。


  蕭綽喜笑顏開,“好,三天後,朕就召見他。”


  早朝結束後,眾臣紛紛離去,隆緒卻還坐在禦座上毫無反應,蕭綽很是驚奇,“緒兒,怎麽了?昨天太晚了沒睡好嗎?”


  隆緒離開禦座,跪倒在母親麵前,“母親……”隆緒幾度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陛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蕭綽有些急了,隆緒看了眼還坐在原位上的韓德讓,韓德讓站了起來,向殿外走去。


  “站住!”蕭綽大聲喝道,從禦座上站了起來,紅裙的裙擺隨著微風抖動,“陛下,君無戲言,您明白的吧?!”蕭綽責問道。


  “是的,兒臣知道,隻是此事兒臣希望相父暫時回避…..”母親嚴厲的目光之下,隆緒臉色漲紅,表情窘迫。


  “朝中沒有事情是楚國公不能知道的,所以陛下不用擔心,請說吧。”蕭綽語氣稍緩。


  “可是,母後陛下…..此事兒臣實在……”隆緒支支吾吾,搖晃著頭,不願直言。


  韓德讓站在殿中,看著母子二人,沉吟片刻,雙膝跪倒,“臣請陛下放心,陛下所憂之事絕不會發生的。”


  隆緒微微轉頭看著韓德讓,“相父您知道兒臣所指何事?”


  “臣已猜到七分,應該不會錯的。臣略通醫道,應該沒有問題,而且臣完婚十餘年,並無子嗣於膝下,所以臣自認命中無子,臣信天意如此,微臣命中注定將以能夠侍奉陛下為畢生之榮。”韓德讓眼中含淚,難掩激動。


  蕭綽快步走下丹陛將韓德讓攙了起來,隆緒向將韓德讓扶回了他的座位上,今日之禮,請相父一定坐而受之。”


  “謝陛下。”韓德讓依從了他,畢竟這個代價真的不小。


  隆緒恭敬的向韓德讓三拜九叩之禮。


  “緒兒,相父百年之後,你知道該怎麽做吧,記住今天,作為君主你的行為要對得起臣子的付出。”


  “是母後,兒臣明白。”


  午後,蕭綽在禦花園的花叢裏,和隆緒,韓德讓談了許久,韓德讓表情嚴肅,隆緒認真中帶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文殊奴別興奮過度,兵乃國之大事,凶器也,戰場瞬息萬變,不是你平日觀摩的棋局和地圖。


  “是,母後,兒臣會謹慎行事。“


  :讓哥,替朕好好教她。“


  “請太後陛下放心,臣一定會掌握好分寸的。”


  秦王府邸,陳國夫人坐在正廳,一臉迷茫,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讓她前所未有的震驚,“皇太後居然做出如此驚人之舉,這太不可思議了。讓兒竟然也坦然接受了,如果陛下親政之後,韓家會如何呢?”


  在驚喜之餘,她陷入了更深的擔憂,畢竟君臣有別,伴君如伴虎,這曆來是官場的定律。樹大則招風,人貴則招嫉,看看五朝老臣室昉的如履薄冰,艱難處境,陳國夫人不得不對韓家長久的未來而深感憂慮。


  “娘,女兒來了。“清兒溫和的聲音把母親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看著一身紅色濡裙,滿麵笑容的女兒,陳國夫人長舒一口氣,”你永遠是那麽快樂,可知道娘有多麽擔心嗎?“


  “娘,二哥說過一句話,人有的時候,隻有放棄才能獲得。“清兒淡淡的說,腦海中出現兄長說這句話時的恬淡笑容。


  “他真的這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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