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起來挖金子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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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埠鎮農具修造社木器廠。
“周耀天,你幹活能不能用點力氣,甩膀子幹!”
明明大冬天的,周耀天幹的是揮汗如雨的。
孫玉保在這些日子裏經常這樣時不時上來就給二狗子找茬。
自從那日他為張高興出頭,跟他硬剛之後。
這小鞋,這有的沒的挨批,周耀天不知道挨了多少,在修造社木器廠的日子開始不好過。
成天都是一肚子火氣。
“周耀天,夜晚你用煤油燈開書,你一個工人看什麽狗娘屁的書,別把宿舍給點咯,我看你怎麽擔責得起!”
……
二狗子真是窩火,有時候氣得真想堵住孫主任給他打一頓。
不過他知道這事情就隻能心裏想想而已,除非自己也像張高興那樣,別想在這木器廠當工人了。
自己在這受氣,他要找麻稈吐吐口水,都是給他小子出頭的。
那小子在鎮上他碰麵過了,現在是油光滿麵的,過得很滋潤的,他想跟跟他聚,麻稈好像也有事情要對他說。
張高興租房的屋子裏。
二狗子來了。
“好地方啊真暖和,比宿舍那漏風的瓦房強太多了!”
隨後,他在屋裏上前去撫摸張高興的那些課本。
“麻稈,沒想到你過上了我想要過上的生活,看看書,住寬敞又暖和的大瓦房,想幹啥就幹啥,想吃啥就吃啥。”
“你也可以的。”
張高興將飯菜擺好。
昨天賣茶葉蛋的時候,碰見二狗子,自己讓這小子周末一定要過來,張高興準備給他好好開葷開葷了,當然還有要說些事情。
二狗子將擺好桌椅板凳。
“麻稈,你這日子過得真是滋潤了,我那裏可以像你這麽滋潤,我那裏可以哦!”
張高興隻是笑笑,接下來他要跟他慢慢說道說道,讓他小子跟著自己混,別就看著木器廠裏的工資要死不活的。
而且這周天張高興正無聊,因為趙高紅去縣城裏她爸爸那裏去了,所以張高興約了周耀天來好好聊一聊,1976年來了啊,前世二狗子就是這一年腦袋開瓢的,張高興想從木器廠將這小子給挖出來!
挖出來也就不會有那被樹開瓢的事情了。
讓二狗坐下後。
“我們整兩盅。”張高興拿出了藏在身後酒擺了擺說道。
前世他肝髒不好,不能飲酒,這輩子他終於可以擺脫那個包袱,能暢快地喝上一兩盅了。
這種幸福是前世他根本無法感受的,沒辦法,喝酒就是要他命,他也就隻好跟酒精絕緣了。
餐館裏看人家砸嘴咪著酒,好羨慕,可羨慕不來,身體要緊,狗命要緊。
“好家夥,你那裏弄來的酒,那裏的酒票。”周耀天舔了舔舌頭,吃不到的年代,酒可是真奢侈品!除了錢,酒票絕對是最緊張的。
“遇到了一個倒票的二道販子,從他手裏搞到的酒票。”
二狗子要比周耀天大上一些,初中他也是讀完了,還上了高一,不過後來也沒讀了,不是他不愛讀書,而是他看到了家裏的饑餓,淚水和疾病,他作為一個男人,看著家裏整天都吃不飽,他那裏還能詩情畫意地讀書,他念完了高三又能怎樣,還是得回到原來的地方,因為是推薦上大學,他沒有任何背景,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根本上不了大學的,他選擇為一家人的吃食和生存條件而戰,在農具修造設木器廠幹活。
“二狗子,我發現你經常看的那些書市麵上很少,你那些書哪裏來的?”
“是一個女生寄給我的。”
“女的?”
張高興露出壞笑。
“嘿嘿,誰啊,你以前可從來沒有說過。”
“沒有什麽要說的,你又不喜歡看書……不對,你最近怎麽也看上書了?”他轉過話題問道張高興。
這下子跟自己玩轉移話題哩。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張高興道。
“好吧,那個女生是知青下鄉到我們村,後來她回到了大城市,我雖然不上學了,但是她依舊寫信鼓勵我不要放棄看書,會給我寄各種她看過的書,還有最新的《參考消息》,所以我知道一些很前沿的時事之類的。”
“她為什麽對你那麽好,又是給你寄書,又是給你寫信的?”
“嗨,她說不想過幾年再見我的時候,我變成一個滿嘴都說吃,肩膀上搭著個黑漆的毛巾,為一點柴火或一顆雞蛋和鄰居打得頭破血流,牙也不刷,書都扯了放茅坑擦……”
二狗子你自信一他的氣質,確實不同於的一般的工人農民,他身上這些年還有書生氣質,文質彬彬,雖然一惹毛了,遇到上次張高興那樣的事情,他還會露出秉性,但是尋常,他都表現得很儒雅。
這方麵張高興就糙得多,書,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當然,前提得是好書,能讓人深受啟發的那種書,如果是養豬的書,那看了,他思想上的氣質並不會改變。
“她那麽不希望你變成粗魯的人,這麽說她喜歡你。”張高興一副高人的模樣分析道。
“你別瞎猜,人家可沒那麽說過!”
二狗子臉有些紅著說道,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說到他的心坎上了。
在我麵前還裝啥啊,這死狗子。
張高興再一笑。
然後又是順勢灌了幾盅二狗子。
然後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二狗子,想不想追人家。”
“想啊,怎麽不想。”
“咳咳。”
二狗子感覺這話怎麽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這雖然是他心裏所想,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從來都不奢望。
酒衝腦門了。
於是再傷感地補充著道“想,又怎麽樣,我跟她是不可能的。”
“人家現在是大學生哩,而且是城裏人,我一個小鎮上的工人,我那有資格想人家那樣的白天鵝呀!”
二狗子一副對未來心如死灰的樣子。
張高興心裏想著“嗬,這二狗子啊不愧是自己的哥們,這跟自己的問題也是撞到一塊了。原來果然對方不簡單,難怪上輩子他倆能那樣好,看來都是同病相憐,難兄難弟,抱在一起可以一起哭啊……在標誌性的年華裏,都有一種很現實的摧殘,得不到初戀”
“怎麽不可能,二狗子木器廠的活不幹了,那孫玉保的小鞋穿它做什,別繼續受那窩囊氣,跟我一起出來挖金子發財,城裏的大學生怎麽了,當我們揚名了天下,大學生才配得上我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