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蔡班長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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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來炊事班已經快一周的時間。
這些天讓我對炊事班的工作和生活都有了充分的認識，如果用兩個字來描述，就是枯燥。
如果用四個字來描述，那就是非常枯燥。
全連一百多號人的夥食都是由炊事班這十來個人負責，每天淩晨四點半就要起床洗漱，五點開始做飯。
而連隊上其他的班都是五點半起床洗漱，然後六點集合參加早訓。
七點之前，炊事班把飯做好，訓練完的戰士們正好來吃上早飯。
這個時間，炊事班的戰士還閑不住，得負責幫忙盛菜、發飯，等所有人吃完飯後，炊事班要去清洗餐盤、廚具、打掃食堂衛生。
忙完這一通，至少也要九點多了，距離中午飯時間也就兩個半小時的準備時間。
所以又要忙著準備食材，等準備好了，中間最多休息二十幾分鍾，就要繼續炒菜做飯。
下午與上午的安排如出一轍，隻有在吃完晚飯，打掃完食堂，提前準備好早飯的一些食材用料後，炊事班一整天的工作才算結束，有自由安排的時間。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我都在後廚幫著毛豆削土豆，連跑步都沒去跑過，至於其他的射擊訓練、格鬥訓練更是沒有機會參加。
毛豆端來了一大盆的土豆放在了我的麵前，他搬了個馬紮坐在我對麵。
“林飛啊，今天中午咱們食堂要做土豆燉牛肉，咱倆趕緊削完，給班長送過去。”
我看著眼前這一盆又挫又醜的土豆，隨手拿起一個土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又是削土豆，我這來了都快一星期了，天天除了削土豆就沒幹過別的，你們是不是要把我培養出削土豆達人，讓我去參加世界吉尼斯記錄啊？”
毛豆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火，不由愣了一下，他忙說道“林飛，你這是咋了？削土豆這也是工作，革命任務分工不同，咱們炊事班的職責就是照顧好戰士們的飲食……”
“夠了，別老給我說這些大道理，我來的第一天就跟你們說過了，我不是來當夥夫的，我要參加訓練，你們要是不給我安排，我就自己去找連長。”
我打斷了毛豆的話，一腳把盆子裏的土豆全都踢翻在地上。
本來今年的寒假取消沒辦法回家過年，我的心裏就有點情緒，來到部隊後，還被安排到炊事班來打雜，打雜就算了，卻根本不讓我參加訓練，我心裏的種種委屈終於積攢到了一定程度爆發了。
毛豆起身進了後廚，沒一會，他和班長蔡永福走了出來。
蔡永福看著遍地都是的土豆，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沉聲道“林飛，我聽毛豆說，你又鬧情緒了？”
我一扭頭，帶著怒氣的說道“我沒有鬧情緒，我隻是在表達我的心情。”
蔡永福拿手指著我點了點，說道“你想參加訓練是吧？這個是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先完成炊事班的工作，隻要你工作做完了，愛幹嘛幹嘛去，我們不會幹涉。”
我轉過了頭，有些不滿的說道“炊事班一天從早忙到晚，能有什麽時間參加訓練。”
蔡永福哼了一聲，笑著說道“那我給你提個別的條件，隻要你削土豆的速度能夠超過毛豆，我就讓你自由安排時間，但在這之前，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的留在炊事班，不許去連裏鬧騰。”
“削土豆超過毛豆？”
我眼珠一轉，毛豆削土豆的速度我已經見識過了，基本上十秒左右就能削完一個土豆，我削了這一星期的土豆，速度是快了不少，但是比起毛豆來卻要差遠了。
不過削土豆這活，是個熟能生巧的活，隻要多多練習，超過毛豆也不是沒可能。
蔡永福見我不說話，又說道“咱們連長的脾氣你也見識過了，絕對說一不二，你要是去找他鬧，他一生氣，保準把你給踢回學校去。”
我一咬牙，抬頭看著蔡永福和毛豆說道“行，就這麽定了，隻要我削土豆速度超過毛豆，你就讓我自由安排時間，不過口說無憑，你必須給我白紙黑字的寫下來，要是你到時候出爾反爾，我至少能有個憑據，可以找連長評理去。”
蔡永福搖了搖頭，有點無奈的說道“你小子還真是鬼精鬼精的，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給你寫一個，你現在先把土豆都給我撿起來，洗幹淨削皮，等晚上我給你寫個保證書。”
有了蔡永福的保證，我心裏覺得有了盼頭，幹活也有了勁頭。
我把所有的土豆重新撿回了盆內，接了一盆水清洗幹淨，開始琢磨怎麽能把土豆削的又幹淨又快。
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在一個星期內超過毛豆削土豆的速度。
毛豆削土豆的時候，土豆在手心裏轉動的速度很快，下刀也準，一削到底，基本上不停頓，幹淨利落，行雲流水一般。
我偷偷地問毛豆是不是有什麽竅門，讓他教教我。
毛豆卻笑著說根本沒竅門，就是削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快了，他說他來部隊已經有四年時間了，削了四年的土豆，想不快都不可能。
毛豆看土豆削的差不多了，說要去忙點別的事，讓我把剩下的那幾個削幹淨端進去。
我拿起土豆，學著毛豆的樣子想快著點削，卻一不小心削到了手指上，手指上出現了一道一公分長的傷口，血流了一手指，把土豆都給染紅了。
“草……”
我心裏又氣又惱，一下子將土豆扔回了盆子裏，把手指放進嘴裏含了一會。
等到傷口不流血了，我才又拿起土豆繼續削，心裏越想快就越容易出錯，我的手指上又添了幾個傷口。
不過這事我沒有跟其他人說，怕他們把我當小孩來看待。
到了晚上的時候，蔡永福到宿舍來找我，他是來給我送保證書的。
我把保證書給接了過來，正想打開看看，蔡永福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喊道“你這手是怎麽一回事，怎麽這麽多傷口？”
我急忙把手抽了回來，裝作無所謂的說道“沒啥，就是不小心劃了下。班長，我不會讓你這保證書白寫的，你等著瞧好吧，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一定會超過毛豆去。”
蔡永福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宿舍。
我看著保證書卻笑了起來，熄燈之後，我悄悄地一個人離開了宿舍，跑到了後廚搬出了一盆的土豆，想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再練練。
不知不覺間，我削了已經大半盆的土豆，但是隻要一著急，刀就劃在手指上，又添了兩道傷口。
我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正準備繼續削土豆，突然聽到有人在我背後說道“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幹嘛呢？”
我心裏沒有一點點防備，一受到驚嚇，手裏的刀一不小心又劃在了手指上，鮮血流了出來，這次劃的比較深。
那個說話的人看到我手受了傷，忙問道“沒事吧？”
我把手指放在嘴裏嘬了嘬，心裏挺生氣的，正準備罵這個人幾句出出氣，但是我一轉身，看到對方是誰，卻不由嚇得站了起來。
“連……連長！你怎麽來了……”
來的人正是一連連長廖天軍。
廖天軍把我藏在背後的手拉了出來，看到我手指上那些傷口，皺了皺眉問道“我剛剛從各排巡查回來，路過食堂看到有亮光，就過來看看，你不睡覺在這削土豆幹嘛，是蔡永福罰你的嗎？”
我見廖天軍誤會了，搖頭說道“不是蔡班長罰我，是我自己想來練習練習削土豆。”
廖天軍臉色不由一沉，目光威嚴的瞪著我，讓我不敢和他對視。
“哼，既然不是蔡班長罰你，你在熄燈號之後跑出來，那就是違反了部隊上宵禁的紀律。”
“啊？”
我驚愕的看著廖天軍，本來還以為他看到我大晚上還在工作，會誇我幾句，卻沒想到張口就說我違反了紀律。
“這……”
廖天軍說道“這什麽這，錯了還想狡辯嗎？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不把部隊的紀律當回事，部隊豈不成了菜市場。”
我低下了頭，不情願的說道“我知道錯了，請連長處罰。”
廖天軍哼道“你現在立刻滾回去睡覺，要是睡不著，就在宿舍外麵站一晚上，這件事的錯我會追究蔡永福，我把你安排在炊事班，你就是他的兵，他帶兵無方，要罰也是罰他。”
我一聽廖天軍要處罰蔡永福，心想自己這不是連累別人了嗎，正想跟廖天軍求求情，但廖天軍臉上那不容反駁的威嚴表情，讓我心裏有點發怵。
我把土豆搬了回去，關了後廚的燈，在廖天軍的注視下回到了宿舍休息。
隻是我這一晚上都沒睡好，一直在擔心廖天軍要怎麽處罰蔡永福。
淩晨起床的時候，我還想把昨晚的事告訴蔡永福一聲，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但是他忙來忙去，我也被指使來指使去的的過活，兩個人愣是沒個說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等早飯結束有了空閑，我想找蔡永福談談，卻怎麽也找不著他，我問了問班裏的其他人，才知道蔡永福已經被連長廖天軍給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