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五色令牌
第66章五色令牌
看著麵紅耳赤,一臉憤怒站在大殿中央的父親,沉榆還是麵帶笑容,給了父親一個安慰的眼神,向著皇帝緩緩的跪下。
“臣女見過陛下,適才臣女在殿外,隱約聽見陛下,好像欲讓臣女去和親,不知可有此事。”
沉榆脊背挺直,兩眼平視前方,臉上掛著標準的貴女笑。
“朕知道,朕曾經許你婚嫁自由,朕也沒有逼你去。隻是天火國太子看重你,朕也不好一口回絕。”
皇帝說道這裏,似有也有些無奈。
沉榆環視整個大殿,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沒人開口說話。
皇帝這話真是大有深意,沒有逼自己去,看起來選擇權在自己手裏,但事實上自己卻沒得選。
“陛下既然,已經許了臣女婚嫁自由,都不問一問臣女有沒有心上人,就讓臣女做著沒有選擇的選擇”
沉榆話隻說一半,便輕輕垂下頭,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你是在指責朕,不守信用嗎?”皇帝手指,敲擊桌案,眼中毫無情緒。
“不,臣女是在請陛下,教臣女應該如何選擇。是選擇遵從陛下的旨意,答應和親呢,還是選擇遵從陛下另一個旨意,自行婚嫁。”
沉榆說完,整個上身伏在地上,姿態及其虔誠。
皇帝看著那個伏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眼睛微微眯起。
這不是擺明了在罵皇帝,前後不一,朝令夕改麽?
殿內一片寂靜,膽小的官員已經開始偷偷擦汗了。
正在這時,一陣響亮的鼓掌聲,在大殿內突兀的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來源看去,卻發現是天火國的太子,正麵色讚歎的鼓著掌。
看到眾人望過來,那人便越眾而出,走到沉榆旁邊站定道:
“天木皇帝陛下,我覺得貞敏縣主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實在傾慕縣主姿容。”
說道這裏,他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沉榆,語氣柔和的道:
“貞敏縣主,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光明正大追求縣主的機會。”
見沉榆沒有動靜,做出攙扶的姿勢,低下頭,壓低聲音道:
“答應我,隻有我才有辦法幫助你。”
沉榆神色閃了閃,正在思索此話的可信度時,另一個清俊舒朗的嗓音,在大殿中響起:
“陛下,臣也想求一個,追求貞敏縣主的機會。”
聽到這個聲音,沉榆“唰”的抬起了頭,看向那個相處過好幾個月的少年將軍。
不穿甲胄的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也是頗有皇城貴公子的風度的。
隨著沉榆的抬頭,剛才還寂靜無聲的大殿中,頓時響起了蠶吃桑葉般,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沉榆也在想,他為什麽跑出來,他怎麽敢跑出來。
他不知道,吏部尚書和手握重兵的鎮國公府,是皇帝最不喜歡的聯姻對象嗎?
他不知道,為了打消皇帝的疑慮,他才需要一直裝個“兵癡”麽?
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他還是像個情竇初開的愣頭青,站在了皇帝麵前,沉榆心中實是感動無比的。
想了想,沉榆將抬起的頭,緩緩轉向三皇子,大大的眼中滿含著渴慕與期待。
本來心中有些不太舒服的皇帝,看到這一幕,倒是覺得沒那麽不舒服了,好似這局麵還有點有趣。
三皇子,看到沉榆投過來的目光,袖中的手不由的緊了緊,仿佛剛在滴在手背上,那滴眼淚又燙了起來,可他除了忍耐,別無辦法。
“哈哈哈,好啊,沈廷忠,你果然養了個好女兒。”
“一家有女,百家求。既然這樣,那朕通通允了你們,誰能抱得美人歸,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倒是又高興起來,隻是到底什麽樣的結果,才真的能讓他高興,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這個插曲,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帝大概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便早早的起身離開了。
有了皇帝的帶頭,不一會兒整個暖殿,便隻剩下了收拾殘局的宮人。
新年的晚上,月亮倒是很皎潔,就是過分冷清了些,呼出的氣,也會以極快的速度,化成冰霧消散在空氣中。
沉榆的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麵上卻叫人瞧不出分毫端倪、
“在下從貞敏縣主的背影,就能感受到縣主的憤怒。”
說話的人,正是大殿上為沉榆解圍的,天火國太子。
聽到聲音的沉榆,快走了幾步之後,又猛地轉身回來,盯著對方道:
“我與閣下無怨無愁,希望閣下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貞敏縣主別這麽生氣,我怎麽記得,在你們皇帝陛下逼迫你時,是我主動出來為縣主解圍的。”
那個天火國太子,笑嘻嘻道。
沉榆仔細看去,算不得什麽絕世美男,隻能算是周正,通身的皇家氣派能夠再加上幾分。
“可是閣下不要忘了,若不是因為閣下,我也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沉榆冷冷的說道。
“好吧,在下也隻是幫忙辦事而已,要找縣主的,並不是在先。”
那天火國太子,看到沉榆的態度之後,聳了聳肩坦白道。
“當然,見到縣主之後,在下又改變主意了,如果縣主願意,當我天火國的太子妃,我還是很願意接受的。”
說完這話,那天火國的太子,便轉身離開,隻有一個一直低著頭的隨從,還站在原地。
“你到底想幹什麽?”
沉榆看了眼那個低著頭的隨從,出聲問道。
“你答應和親,我就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那人緩緩抬頭,卻正是在木靈母樹邊見過的,天火國火家人。
“我隻是個養在深閨的弱女子,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還請閣下讓你們太子,撤銷聯姻的要求。”
沉榆心中微動,麵上卻一片不假辭色。
“你會感興趣的,因為”
那人做出行禮告退的樣子,壓低聲音湊近沉榆道:
“那個秘密關於你,也關於我們,更關乎這片大陸。我們是一類人。”
說完,往沉榆手中,塞了個東西,欠了欠身,轉身追著天火國太子的車駕去了。
沉榆心中一涼,她早知道這人是隱世家族的人,而這個人仿佛是知道她的身世的。
握緊手中的東西,將手縮回袖中,沉榆麵色沉靜的上了尚書府的馬車。
攤開掌心一看,赫然是一枚五角星的五色令牌,和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