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鳶三爺
“嗯，我不哭。”
婦人努力止住哭泣，卻還是不自禁哽咽。
煙兒低頭看了眼手中抽泣的婦人，右手對著婦人臉上一巴掌，婦人痛苦嗚咽一聲，煙兒隨手將其丟出院牆。
她記得楊燁說過不要亂殺無辜，但此人在劉彪欺辱自己時無動於衷，這一巴掌就算還了。
“砰！”煙兒手一揮院門緊閉，身形一動紅衣鬼氣森然向著劉彪飄去。
楊燁盤膝坐在門口，不管不顧身後逃離出來的眾人，隻是一口一口抽著旱煙，一杆煙抽完了，也等到了城隍到來。
在一隊陰兵陰神的護衛下，城隍身穿黃色官服，後披赤紅披風，頭戴官帽，渾身不見一絲鬼氣，香火神氣撲麵而來。
來到了劉府門口，看著擋在門前的楊燁，城隍抬手攔住向前的陰差，說道：“蓮峰縣城隍伯齊見過八爺！”
楊燁還想著可能要打一架，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起身彎腰拱手行禮道：“楊燁見過城隍，可不知這八爺從何說起？”
“哈，雲二爺半月前來我廟中喝酒，說起過八爺。”城隍口中說著，神眸掃過楊燁身後的院子卻沒有發問。
“原來是雲二哥，八爺不敢當，城隍稱小子一聲楊燁就好！”楊燁心中一暖，明白是雲二哥囑托過城隍。
“本想著過幾日去鳥鼠山討幾杯水酒，卻不曾想今日就見了。”城隍扶須笑道。
“好說！”楊燁本來不善於和人打交道，隻是抱拳行禮道：“過幾日小子提酒登門拜訪。”
“伯齊老遠看到此處鬼氣陰森，以為有惡鬼傷人，匆匆趕來還不知情況，八爺能否說明一下！”城隍聽到院中聲響，卻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城隍爺可曾知道這劉大戶家情況？”楊燁卻反問道。
“知道一二！”城隍似乎明了什麽了，說道：“但本神如今隻管在陽間出現的陰間鬼怪，對於陽間人事也不能越權，自有陽間縣令負責管轄。”
“小子今夜隻殺凶手，絕不亂殺無辜，今夜事了，之後小子登門賠罪！”楊燁說道。
“賠罪說不上，喝幾杯酒還是可以的，我就等八爺上門！”城隍看了眼縣衙方向而來的人氣，含笑說道：“縣令紀梵和這劉府劉彪自幼相識，可不像本神如此好說話了。”
“多謝！”楊燁知道這是對方提醒自己，點了點頭道：“小子明白。”
城隍伯齊沒有再多言，轉身帶著陰兵向廟中走去，走了不過數十米就碰到縣令帶著衙役捕頭向著劉府而去，兩者相遇隻是互看一眼沒有說話。
“大人，我們不管嗎？”夜遊神問道。
“不用！”城隍神目轉動，扶須說道：“那劉彪曾也是我秦域鐵鷹銳士，可這幾年做的有些過了，不積陰德也就別想我這等陰神護佑了。留下幾個陰差在此守著，那劉彪死後拘回廟中，等審判之後去了送往冥界也有他受得了。”
“是！”夜遊神點頭，而後好奇道：“那八爺就是大柱國新收的八子嗎？”
“嗯！”城隍伯齊說道：“以後遇見他都懂禮數點，我等生前是大柱國的兵，死後蒙柱國不棄，賜封我等陰神之位，如此更要用心，才不負柱國大人之恩。”
“是！”陰差應道。
“爾是何人？”縣令紀梵匆匆趕到，看到楊燁大聲問道：“爾和這害人鬼物可有關聯？”
楊燁抬頭看著眼前文氣濃鬱又有龍氣護身的縣令道：“你就是本縣縣令紀梵？”
“本官正是紀梵，爾是何人？為何深夜在此？可與院中鬼物有關聯？”縣令一愣，仔細打量了眼楊燁問道。
“紀大人可知劉彪這些年所作所為？”楊燁問道。
“放肆！”捕頭馬甲出聲喝道：“大人問你話沒有聽見嗎？我看你小子深更半夜在百姓門口徘徊，定是賊人一個！”
“紀大人可知劉彪這些年所做所為？”楊燁冷冷看了眼馬甲，依舊看著紀梵繼續問道。
“賊……”
“退下！”紀梵將準備拔刀的馬甲攔住，向前一步道：“本官自然明了！可你又是何人？”
“明了？知道為何不管？”楊燁依舊問道。
“管？他是本縣百姓，為人和善本分，處事規規矩矩，管什麽？”紀梵正色道：“而你深夜堵門，院中鬼氣森然，你好大膽子，敢勾結鬼物害人，來人將此人給我拿下！”
“是！”眾衙役手握水火棍，一個個衝向前來，捕頭馬甲更是帶著眾捕快拿著枷鎖、鐵鏈將楊燁四周封住。
“鏘！”
腰間短刀飛出，刀氣在楊燁身前劈出一道裂痕，楊燁冷色譏笑道：“好一個為人和善，好一個規規矩矩，今夜我也和善規矩一次，過線著死！”
“武修？？”馬甲大聲道：“小賊吃爺一刀！”
各衙役捕快更是配合有序，水火棒交疊，鐵鏈穿插，組成一副鎮魔誅邪陣法。
“居合、燕返！”
楊燁一刀劈出，身形自動，將馬嘉用刀氣暈眩，一腳將他踢飛，手中短刀劈出數下，將向前的眾衙役打飛出去，卻沒有傷人性命。
“住手！”紀梵麵色一變，喝住準備繼續圍攻的眾人，說道：“可是鳥鼠山八爺？”
“過線者死，這次是真的會死！”楊燁隻是看著眼前的線道。
“八爺，勾結鬼物害人，柱國大人那裏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紀梵麵色鐵青，他身為一縣主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楊燁折辱麵子，心中自然惱怒，語氣有些陰沉道。
“哦？你作為一縣之主，縱容劉彪殺人，枉自賤踏律法，你就不怕自己人頭落地？”楊燁譏笑道。
“捉人捉髒，第一本縣不曾接到有人告狀，第二就算劉彪殺人也自有秦法懲治，不需八爺私設公堂，更不需八爺勾結鬼物害人！”
紀梵周身泛起青藍色火焰，身後出現一座公堂異像，出口間震人心魄。
而各衙役捕快重新組合陣法，頃刻間一座牢獄出現在楊燁頭頂，隨時準備將楊燁鎮壓。
大秦立國千年，自然已經構建出一套適用於縣令和捕快的完整的修行體係，這千年間不知多少邪魔外道被鎮壓在這牢獄之中。
“況且劉彪以前是我大秦鐵鷹銳士，就算他犯法了，自有兵部處置，何時我大秦我西涼對待退役老卒可以不問青紅皂白，隨意一言處之？”紀梵更是大聲說道：“你就不怕鳶三爺找你嗎？劉彪可是鳶三爺手下的兵，就算退役了也是鳶三爺的兵。”
西涼乃至大秦，對於軍卒退役後很是優待，軍卒犯法一般被抓後會移交到兵部，由兵部審查，這從某方麵來說更加有效的保護了退役老卒，這也是大秦武卒獨步天下的原因之一。
“砰！”
一支長箭穿透木門背射而來，楊燁隨手一抓將長箭握住，長箭尾部顫抖，楊燁隨手將長箭丟棄在地，頭也沒回繼續說道：“過線者死！”
“八爺你做的太過分了，就算你是大柱國他老人家第八子又如何，我大秦律法豈能由你踐踏，今日本官就將你擒下，交給大柱國處置！”紀梵惱怒道：“給我拿下！”
衙役捕快將要動手之時，隻聞遠處步如雷聲，轉眼看去黑夜中長街塵土翻滾。
一黑衫頭戴墨綠玉簪，腰配長劍，眉眼細長的男子身下騎著一黑豹。
他身後跟著百位身披黑甲，手握長矛盾牌，腰間懸劍，身後背長箭勁弓的悍卒。
“紀梵見過三爺！”紀梵看到來人麵色一喜，小跑而去恭敬道。
“啪！”黑衫男子躺在黑豹背上，伸了個懶腰，斜眼看著紀梵，而後一巴掌扇了過去，淡淡道：“怎麽和八爺說話的？”
“下官……”紀梵都沒敢阻擋，當然他也擋不住，彎腰站立麵色赤紅卻不敢再繼續說什麽。
“記住，一條狗連狗的最基本職責都忘了，那麽它就活不長了。”
鳶道說完再也沒有看顫抖的紀梵一眼，而是騎著黑豹向前看著楊燁嘴角上揚道：“八爺當真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