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雲二哥
客棧好一個熱鬧，煙兒見過雲君，隻是稍顯拘謹卻不害怕，安歌孩童心性，最是能清晰感知人的善惡，他在雲君身上感覺到暖洋洋的氣息，本能的多了幾分親近。
“二哥這次來可要好好玩上幾日！”楊燁熱情的拉著雲君坐下，伸手試了試陶器材質水壺溫度，觸手一片滾燙，讚許的看了眼煙兒，給雲君和老道泡了一杯熱茶。
煙兒去廚房做菜，安歌孩子心性坐不住，出門去客棧外的長橋上嬉鬧去了，大廳就楊燁和雲君、老道三人。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雲君笑道：“明日我就走，這段時間邊境又和妖族產生了些摩擦，軍需這邊馬虎不得。”
“又出現摩擦了？這些狗一樣的東西，過不慣和平日子的畜生。”李卜鏡聞言麵露憤慨，口中罵罵咧咧道：“還是沒有把這些狗娘養的玩意打疼，打的它們斷絕苗裔，看它們還叫喚嗎？”
楊燁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卜鏡化身祖安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勸解道：“老道你喝茶消消氣！”
他重生於此無法改變，但內心裏還是感覺格格不入，沒有過多的代入感，他把自己不經意間定義為過客，所以他沒有那種感同身受之感。
“無量天尊！氣死貧道我了。”李卜鏡端起茶杯喝了口，順了口胸中鬱氣，麵色才漸漸平複下來。
“二哥此去沒有危險吧？”楊燁不關係其他人，他隻關心醜征和雲君。
“我就一後勤，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更何況隻是小摩擦而已，不用擔心。”看到楊燁關切的目光，雲君心頭一暖。
“就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嗎？”楊燁一直沒有關心過邊境問題，隻是有所耳聞也不大上心。
“不同種族之間根本就沒有完全的信任，更何況人族和妖族的積怨已久，雖然這些年一直都是壓著妖族打，可稍有鬆懈妖族就冷不丁咬你一口，隻要它們尚存一日，那就沒有一日正真的安定，李道長那句斷絕其苗裔說的不錯，要想永久安定那麽隻有一方亡族滅種。”
雲君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鐵血殺意，雖然腰間的君子劍卸下放在桌邊，但隨著雲君的話語，君子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
“亡族滅種！”楊燁口中喃喃，一個種族的成長經曆過無數的歲月，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滅絕的種族很多，但都是一些小種族，時至今日存在下來的任何一個種族，都有其生存下來的特點，要讓他們徹底斷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嗬，隻是我輩一個虛妄的想法而已，五百年前義父都打到妖族皇庭居胥山，最後還是義和收兵了。而這是我人族和妖族數萬年爭鬥裏，第一次打到妖族皇庭居胥山，隻有義父一人，何其艱難困苦啊！”雲君目光中出現一絲熱切的崇拜於自豪，還有一絲淡淡的傷感。
那一戰後西涼三洲之地家家素衣白幡，那一戰後西涼三洲幾乎不見成年男兒，那一戰後雲君成了孤兒。
也是那一戰後，牧沉提前進入天人五衰，從此深居簡出，多是閉關壓製天人五衰。
雲君有時想，究竟居胥山那一戰值嗎？
很多次想著，結果都是值得！為這人間安穩就已值得。
千年前一戰人族崛起，妖族不得大規模進攻，人妖兩族攻守轉換。五百年前一戰，打斷了妖族的骨頭，踏碎了妖族的魂，妖族徹底一蹶不振。
晚飯端了上來，煙兒做的很豐盛，八個熱菜一個湯，色香味俱全，很是惹人食欲。
氣氛卻有些低沉，前麵所聊話題有些沉重，楊燁取出酒水，給除了安歌之外每人倒了滿一碗，這時代的酒度數不高，他就不怎麽愛用酒杯喝了。
煙兒看著碗中酒不知所措，麵具下泛白的眸子有些不解，安歌卻好奇的看著眾人碗中酒水，有些好奇想嚐嚐。
“一碗酒沒事，今日二哥難得來了，大家開心一下，安歌你太小了，不能喝酒就喝茶吧！”楊燁解釋了一下，摸了摸安歌光潔的小骷髏頭，笑道：“快點長大，長大就能喝了。”
安歌眼眶中的魂火跳躍，點了點頭說：“安歌會快快長大的！”
雲君聞言笑了笑，看著安歌把菜夾入碗中，低頭嗅著味道，目露一絲悲憫。安歌不會長大了，就算千萬年後它僥幸還活著，也隻能是這副模樣。它不能吃東西，所有酒水飯菜它隻能看著，就算放入嘴中，也會從骷髏縫隙間掉落。
楊燁自然明白，但明白也做了，他隻想不讓安歌格格不入，哪怕他隻能看一看，裝模作樣的聞一聞也好。
煙兒半人半鬼，對於人間飯食可吃可不吃，但總歸沾點人氣。
酒足飯飽之後，煙兒去洗碗，安歌回房間溫養陰魂，三人繼續坐在大廳，喝著茶聊天。
“你就一直留著它們？”雲君看著懶散靠在椅子上的楊燁問道。
“留著唄！不留怎麽辦?“楊燁有些不解的問道。
“雲煙姑娘如今算半鬼之軀，體內人氣漸漸會徹底消散，之後就徹底成為鬼軀。安歌更是不同，脫離於人、神、鬼、妖。但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陰魂需要滋養，滋養除了一些天地寶物之外，就是吞噬其它陰魂，才能讓自己陰魂更加強大，留在這裏固然好，但它們存在不了多久，或許百年以後陰魂衰弱，就徹底消散人間。”
雲君溫和的給楊燁解釋著，他坐的端正，衣衫整齊不見一絲褶皺，他拜入儒家，禮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東西，哪怕後來又成了一劍修，性格越發灑脫也沒有丟掉禮。
老道則和楊燁一樣，隨意的靠在椅子上，還拿著一牙簽剔牙，道門的自然之法，由此可見。
楊燁目色一凝，對此他一無所知，思考了一會後他點了點頭，對雲君說道：“曉得了二哥！”
雲君看楊燁明了其中要害也不再多說，而是說道：“你可知我今日來為何？”
“二哥想我了唄！”楊燁心知果然有事，邊境出現摩擦，雲二哥此時過來本就反常，口中卻依舊開玩笑道。
雲君聞言一笑，點頭說道：”一確實想你，許久未見來看看你。二就是明日朝廷天使駕到，我怕你不熟悉所以陪你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