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采生折割
蓮峰縣外五十裏外荒山，此山人煙稀少，終年除了行腳商和打獵農戶幾乎見不到人，一荒廢神廟中發出悉悉索索聲音，顯得破落的神廟陰氣森森。
農占清看著三隻小鬼爬在兩成年漢子身上，大口大口吃著血肉，而那兩漢子早已被嚇死，看穿著是進山打獵的農戶。
秋日正是野獸肥美之時，也是這兩漢子倒黴，村莊附近的野獸常年捕抓，外圍已經少見，大山深處不敢進入，就想著跑遠點，來著附近無人居住的荒山狩獵，不曾想斷送了性命。
三隻小鬼身上都是血跡，饑餓許久得到這年輕的身體，自然很是欣喜，顧不得農占清想多製造一些怨氣的想法，一個個撲上去就把這兩漢子活活嚇死了。
左眼陰毒的目光中可以看到兩個迷茫的魂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軀被小鬼吞食，農占清冷笑一聲，手指恰出道門法決，一點兩魂魄，隻見迷茫呆板的魂魄蘇醒過來，再看到小鬼吞食自己的屍體，兩魂魄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你們怨恨嗎？你們死了屍體都留不下來，入土為安都做不到，就算家人找來隻能看到兩具白骨，而這三小鬼已經記住你們的氣息，它們下次饑餓會順著氣息去你們家中，然後就這樣一口口把他們吃掉。”農占清聲音寒冷刺骨，帶著怪笑對兩魂魄說道。
已經恢複記憶的兩魂魄聞言從恐懼中醒來，黑色的怨氣開始肉眼可見的凝結，對於他們而言自己枉死被妖魔所害，比不上家人遭遇不幸。
“對，就是如此，你們的父母妻兒，會得到比你們更加恐怖、淒慘的待遇，這三隻小鬼饑餓太久了，你們的血肉根本不夠。”農占清欣喜的看著增長的怨氣，手中血色棺材開始將怨氣吸入，而後過渡入他的體內。
要是陰司沒有關閉，他是不敢明目張膽如此做的，每一個陰魂都在陰司記錄在案，橫死、枉死、或者陽壽到了，都會有勾魂使者前來引渡亡魂，倘若發現陰魂消失不見，那就是和陰司不死不休了。而且陰司有特殊手段，不論你如何高明，它們總能找到你。可如今陰司關閉，隻有城隍苦苦支撐，但城隍終究不是陰司，最多隻能引渡一部分，對於此事也無能為力。
“真是個美好的時代！”農占清不知陰司為何關閉，但他非常喜歡，這個時代沒有了陰司的管轄，他才敢如此製造怨魂修煉。
怨氣吸的差不多後，看著已經製造不出的兩陰魂，農占清將魂魄吸入口中咀嚼吃掉，看著五十多裏外蓮峰縣的方向，他在此等了幾日，手下卻還沒有到來，他感覺應該出事了。
蓮峰縣城是他新的據點，但他不敢入城，所以招納了一些潑皮流氓，又從各處偷騙來一些小孩，把他們弄殘疾，一來給自己修行弄一些錢財，二來等這些孩子怨氣積累一定程度後供自己吸收。
這采生折割之術在大秦屬於重罪，尤其近年來大秦律法越發嚴厲，一旦發現就屬於淩遲之罪，農占清也不敢太過分，一直躲在蓮峰縣城外讓手下的漢子操作。
他前日就用特殊手段給手下漢子發消息了，今日還沒有到來，他想起那滿身符篆的道人和刺瞎自己眼睛的少年，陰毒的左眼中出現一絲冷冽和恐懼，用手摸了摸自己右眼窟窿，心中下定決心，再等一日，要是還沒有人來，他就要跑路了。
他明白現在跑最好，多留一刻就多一絲危險，但終究舍不得那些怨念，還是留著一絲僥幸心理，心中不斷說著再留一日，再留一日。
縣城內楊燁和李卜鏡被馬甲帶到義莊，縣城所有無人認領的屍體都放在這裏，平時隻有看守義莊的張老頭守著，但這兩日多了七八個捕快手握橫刀、鐵尺守著，怕有人毀屍滅跡。
李卜鏡和楊燁看到這些屍體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死的太慘了，幾乎看不出人樣。馬甲就算見過幾次了，再看到也感覺一股涼氣從後背冒出，他當捕頭很多年了，更種案子見過不少，其中不乏妖魔鬼怪作亂，尤其近十年所有山神廟荒廢後，妖魔作亂多了起來，但如此殘忍的少之又少。妖魔害人隻是囫圇吃掉，鬼怪害人隻是吞食魂魄，可專門虐殺的案件幾乎沒有。
“是采生折割之術！”李卜鏡看了幾眼後不忍再看，用白布蓋住後麵色如水。
“采生折割？”楊燁還是頭一次聽到，他前世隻知道有人專門拐賣孩童，然後弄殘疾後靠乞討斂財，或者販賣器官。
“這是邪術的一種，指以妖術惑人，為采取生人的耳目髒腑之類而折割其肢體。”李卜鏡幾乎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的從口中說出來。
“什麽？居然還有人敢用此邪術？”馬甲聞言也是大怒，雖然他為人有些不堪，但基本的良知還是存在一些的，上次煙兒之事老大紀梵包庇，他作為屬下也無可奈何，可今日這事也是讓他心頭火起。
“難道就不怕我大秦的律法嗎？旦凡采生折割人者，不管受害人已死或受傷，首犯淩遲處死，財產斷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雖不知情，並流二千裏安置。”馬甲氣的在地上來回走動，口中更是罵罵咧咧。
楊燁同樣麵沉如水，胸腔中殺意滾滾，腰間的千機蠢蠢欲動。他自認為不是一個多有良知的人，但作為一個人的底線和良知他認為都應該有，一旦連著點良知和底線都喪失掉的人，那麽就不能算人了！對於此種雜碎，一個字：殺！
“縣城裏的那些小乞兒應該就是這些雜碎做的吧！”楊燁語氣森林可怖，此刻看向白布下的支離破碎屍體沒有一絲憐憫，而是一種他們怎麽死的這麽早的憤怒。
“娘的！”馬甲才反應過來，對身後的捕快罵道：“他娘的，你們給老子查，把這五個雜碎還有前麵六個雜碎的身份給老子一一查清楚，哪怕家裏狗是公是母都查清楚，他娘的他們死了，他總有家人吧！老子要他一家去邊界修城牆去。”
大秦這十年來律法越發森嚴，每個人隻要出門沒有證明身份的碟印寸步難行，雖然還是有許多強盜流寇躲在山中，但想入城沒有碟印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