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鬼剃頭
得知是去了趟太白山之後,老道突然感覺索然無味,正常人誰有時間去那麽遠看花花草草啊?遊山玩水腦子不正常。
這個世界出門就是山,怎麽看都看膩了,李卜鏡有此想法很是正常不過。
楊燁不在這兩日,李卜鏡又去了幾次倚翠樓,感覺身體被掏空才回來積攢糧食。
而且這兩日還去了幾次獅子樓,和矜憐小娘子熟了許多,唯一不好的是,人家秀才老公看自己麵色不善。
再有一件事就是縣城又新蓋一青樓,聽說是寒常宮在蓮峰縣新開的,當然這個消息尋常人是不知道的,隻有李卜鏡這種人才能聽聞一些傳言。
本來就是捕風捉影之事,一般修行者都嗤之以鼻,寒常宮的仙子都是那般高高在上,怎麽可能做如此齷蹉之事,但李卜鏡卻是知道的,寒常宮弟子可都是從這裏麵選的啊!
一想到這裏他心頭火熱,準備再也不去倚翠樓了,那等胭脂水粉之地,雖然那些小娘子很是賣力,伺候很是周到,但他還是想積攢力量為寒常宮仙子盡微薄之力!
雖然真正進入寒常宮的都是沒有破身的,可總也有進不去的不是,那也和寒常宮也有關係啊!
這心思不在下棋上,自然很快就被楊燁下的丟盔卸甲,對此老道吹胡子瞪眼,暗罵無恥小兒趁貧道不注意膽敢如此?來來來,再殺一盤,看貧道怎麽殺的你自我懷疑。
“哈哈,不下了,不下了。”
贏了自然很是開心,這牛鼻子卦算的怎麽樣楊燁還是抱著懷疑態度,棋可真是下的不錯,楊燁一直輸多贏少,贏了一局也不貪心,見好就收心情就很愉悅嘛!
鳥鼠山下小村落,張家今日很熱鬧,張阿生來回的在門口走動,聽著屋內妻子痛苦的喊叫,心情很是急躁,父親張老頭坐在院落門口,低頭抽著旱煙,表麵看上去很平靜,隻是那握著煙杆的手說明內心的激動。
結婚一年了,張阿生也要做父親了,今年家裏收成不錯,除去稅收自己家裏也能平平安安過個好娘,今日在地頭勞作,鄰居家王大嬸慌忙跑過了說自己媳婦要生了,丟下鐮刀就往家裏跑,到家後產婆已經到了,他又進不去,此刻隻能著急的在屋外來回踱步。
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產婆喜滋滋的走出門外,笑嗬嗬道:“恭喜、恭喜啊!生了一個帶把的。”
張阿生連忙問道:“小娟怎麽樣啊?”
“喲!還是個心疼媳婦的後生,你媳婦啊好好的。”
產婆也是村裏人,姓梁,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這小村裏所有人都是她接生的,平日很是受人尊重。
張阿生聞言連忙感謝,快步走進屋內,看到媳婦被汗水染濕的鬢發,再看看一旁那個幼小的生命,此刻百感交替。
小娟疲勞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一旁的孩子,口中虛弱的說道:“傻子,高興傻了嗎?
聽到媳婦的話,張阿生這個健壯的漢子,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屋外張老頭聽到梁老太太的話,心裏的石頭落地,這個年代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很多時候就是一屍兩命。
石頭落地後就是香火傳承的喜悅,他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向前,空蕩蕩的右腿褲腳搖晃,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從懷裏掏出十文錢來,放在梁老太太手心,口中滿是感謝。
在農村,帶把的就是好的勞動力,不會被人瞧不起,這種觀念一直到前世,許多人也是固有的。
張老頭拄著拐杖送走梁老太太,又回到廚房拿起一把刀,在屋外抓住一隻自家養的雞,一刀下去雞掙紮幾下就不動了。
這些雞是自家兒媳養的,都是能下蛋的老母雞,平日別說吃雞了,連雞蛋都舍不得吃,攢上一籃子去縣城買了,可以補貼家用。自從媳懷孕後,心疼媳婦的張阿生才強製性的讓那顧家賢惠的妻子每日吃一個雞蛋。
殺了雞的張老頭,熟練的燒水拔毛,等張阿生傻嗬嗬的走出門外,看到坐在椅子上抽旱煙的張老頭,更加傻嗬嗬的笑了起來。
“出息!”張老頭笑罵一句,指著廚房冒著熱氣的雞湯,對張阿生說道:“給小娟端過去吧!她現在要好好補身體。”
“哎!”張阿生應了一句跑到廚房去了。
時間如梭,眨眼睛已經入冬,萬物開始凋零,樹梢上掛著幾片孤零零的葉子,寒風一吹葉子就落了下來。
張阿生掃了滿滿幾筐落葉,背會家中倒在院落一角棚下,這都是過冬燒炕的東西,需要準備許多。
將筐中的落葉倒了,擦了把手,聽著屋內孩童的啼哭,張阿生黝黑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小子嗓門真亮,是個健壯的小夥,這生活真好啊!
聽到孩子一直哭,張阿生進入屋內看看怎麽回事,發現妻子小娟抱著孩子喂奶,麵色卻有些驚恐,看到丈夫進來,眼淚珠子撲撲落下。
見此張阿生大急,連忙問道:“怎麽了小娟?孩子生病了嗎?”
小娟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說:“沒有生病。”
“那你哭什麽?”張阿生不解問道。
小娟哭著掀開孩子頭上的虎頭帽子,這是她一針一線給娃娃織的,張阿生當時直誇好看。
虎頭帽子取下,娃娃立刻不哭了,小手去摸到了頭部,張阿生低頭看去遍體生寒,隻見那稚嫩的小手,將頭上的胎毛三四根卷成一股,然後輕輕用力胎毛就落了下來,此刻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小片沒有頭發。
主屋內煙氣繚繞,張老頭低頭“叭叭”抽著旱煙,張阿生在屋內急的走來走去,那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此刻心急如焚。
“別走了,走的我心煩。”張老頭罵了句,繼續低著頭抽煙。
“爹啊!咋辦啊?”張阿生蹲下身來問道。
“這是鬼剃頭,咱家進來不幹淨的東西了。”
張老頭畢竟當過兵,年輕時也是見過世麵的,縱然心裏也緊張,但終歸比張阿生強。
“鬼剃頭?那怎麽辦?”張阿生不明所以,他都沒有聽過。
張老頭卻是知道的,年輕時候在西涼當兵,聽一起的戰友說過這事,剛開始隻是頭發,當頭發全部剃完之後就是頭了,這可是要命的不幹淨啊!
“去把我的刀拿來!”
張老頭將手中的煙杆放下,目光中露出一絲殺機,縱然現在他殘廢了,也是牧柱國手下的兵,也是上過戰場和妖族打過仗的,啥時候怕這邪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