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福來商行
天狼族一退去,楊燁隻感覺四周雲淡風輕,好不自在舒適,史鐵峰更是麵色蒼白的重新匯聚沙身,先前老狼出現的一瞬間,百米香火神體破裂開來,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如果不是天棄老狼沒有殺他之心,隻是給他一絲懲戒,恐怕今日他已經金身破碎。
魏一德自老狼出現後不發一言,隻是眸子中的殺意滔天,他自然不懼怕老狼,可秦殊在這裏,他不敢拿秦殊安危冒險。
人生聚散如天上浮雲,不經意的相遇,總有離別的時候。
和秦殊告別,道一聲珍重,說一聲後會有期。
楊燁總相信人和人的相遇是注定的,也是有次數的,見一次少一次。
在正月十五之前楊燁到達了涼州,他沒有在西州繼續遊玩,給牧沉和老師鳳先手拜了年,也沒有多住,在正月底就回了鳥鼠山。
客棧開業了一年了,終究是無人光顧,這本就是能猜到的,鳥鼠山不是個什麽繁華之地,隻有往來客商經過,但也是不怎麽頻繁。
閑來無事楊燁整日和李卜鏡在店裏下棋度日,日子過得挺愜意,轉眼間已經開春,山間林木抽出嫩芽,一夜間天地有了色彩。
贏了一局之後楊燁向一旁的煙兒顯擺,可看到煙兒井水無波的眸子,楊燁勝利的喜悅悄然而逝,這姑娘自從經過那事後,整個人無悲無喜,要是沒事整日一襲紅衣可以在門口立一天。
好在腦子聰慧,楊燁這段時間又教她許多炒菜做法,不用多說一遍就會。
“籲!”
楊燁聽到客棧外車馬聲,起身端起茶杯,伸頭看了眼外麵,起身將棋盤收拾在櫃台下,對轉身準備向後院走去的煙兒說道:“生意來了不招待?總不能我這老板或者牛鼻子去招呼吧?”
“嚇人!”
煙兒停步回頭空洞的眸子看著楊燁,聲音如同鐵塊在石頭上摩擦,指了指黑絲下的麵具,又指了指外麵。
“嚇個屁的人,快去招呼客人?一年了頭一單啊!”楊燁擺了擺手,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喝西北風,快去門口迎著去。”
楊燁當然是故意說得,就算永遠不開張,他也養活的起煙兒等人,他隻是想讓煙兒多接觸人,不要把自己困住。
客棧外二十多輛滿載貨物的商行距離客棧二十米左右停了下來,拉車的清一色健壯高大,遍體漆黑,頭生牛角的角馬,角馬打著噴嚏,渾身濕漉漉的低頭嗅著蹄下的青草。這種馬速度雖然不快,但耐力十足,可以不休息拉著重物行走數日。
“安兒這裏何時這裏出現客棧了?”
為首的一發絲灰白身形魁梧的老人騎著一匹龍馬,看著眼前的沒有招牌的客棧,偏頭對身旁黑衫漢子問道。
“看樣子應該是去年聞名我們西涼三洲的楊八爺開的客棧!”黑衫漢子樣貌和老者有七八分相像,身材同樣魁梧高大,身後背著一把巨劍,說道。
“八爺?怎麽在這裏開起客棧了?其餘幾個爺大多都在軍中,就算不上陣廝殺,也是管理軍務。”魁梧老人笑道:“老夫這幾年閉關修行,再也沒有出來過,生意都交給你打理,消息都有些閉塞了。”
“孩兒慚愧!”黑衣漢子一臉羞愧的說道:“要不是孩兒修行不力,哪裏敢勞煩父親出馬。”
福來商行隸屬瓜州,和涼州之間何止千萬裏,一個往來就需要半年之久,一路走來城鎮還好些,最多就是多掏些銀兩給扒皮城門守官,可也落得放心休息。
但一路走來荒山野嶺多不勝數,有山神的地方還好些,有山神庇佑鎮壓鬼怪妖魔,最多就是遇見幾夥強盜賊寇,大多給些銀兩買路,實在不行廝殺一翻也可。
可自從秦皇廢除了舊山神,冊封新山神,許多荒山野嶺沒有了山神鎮壓,鬼物多出好多,行商更加困難。
在瓜州福來商行也隻是屬於中流商行,老東家武天掌櫃時還尚可,但這幾年武老東家閉關,就將所有事宜都給了獨自武安打理。
武安雖然自幼跟隨武天走商,但修為不過築基中期,在瓜州本就有些捉襟見肘,更不要說出瓜進涼了,但這次卻不得已將閉關的老東家請出來了,如果不走這趟涼州,福來商行可能就要在瓜州成為末流商行了。
涼州自古就是苦戰之地,各種戰略物資緊缺,隴州卻盛產鐵礦,雖然來往風險很大,但利潤客觀,對於陷入絕境的福來商行來說,如果不想在瓜州漸漸消失,那麽就隻能拚命了。本來戰略物資是有專門的軍隊押送的,但自從去年邊境緊張,有些不是特重要的物質,商行開始自己押送。
“哎,你這癡兒,老子你這般大時還不如你呢!”武天拍了拍武安的肩頭,朗聲笑道:“再說我還沒有死呢,那我福來商行就不會倒,這次回去後老子我一家家走一遭,看那些王八犢子敢將我福來商行怎樣?”
武天看著也漸生華發的武安又歎口氣說道:“要不是為父我閉關衝擊金丹後期,你小子天賦不差,如今應該築基後期了,是為父對不起你。”
“父親.……”武安紅著臉張口要說什麽,卻被武天阻止住。
“莫要小女兒姿態!”武天看著日頭西沉,說道:“今晚就在這裏住宿吧,一路上大家都累的夠嗆,離涼城還有七八天路程,接下來一路可就沒有供人馬休息的城鎮客棧了,讓大家夥今夜都好好緩緩吧!”
武天說完視線繞過武安,看著武安身後同樣黑衫,身材高挑秀美,腰間懸著一把藍色長劍,頭發挽在腦後,麵上蒙著黑紗的女子和顏悅色的笑道:“蘭丫頭這一路上累壞了吧?爺爺早給你說了這一路上危險重重不說,環境更是惡劣,你不聽話非要跟著來,現在後悔了吧?”
女子是武安的獨女,如今二十有一,取名一個蘭字,已經是先天修為,自幼便是不愛紅裝愛武裝。
“不過就是幾個不長眼的毛賊鬼怪,不用爺爺出手孫兒都打的他們哭爹喊娘。”武蘭揮了揮腰間名曰滄淚的長劍,對著武天笑道:“要是真有打不過的,不是還有爺爺和爹,還有張伯伯在嘛!”
武安寵溺的看著武蘭,沒有說什麽,武天卻哈哈大笑一聲,對著商行長老張然海笑道:“這丫頭被我慣壞了,張老弟見笑了。”
張然海蹲坐在車頭角馬車上,黑袍下的身材佝僂枯瘦,聞言咧嘴笑道:“老張我就喜歡蘭丫頭這性子,和武老哥你年輕時候太像了。”
“哈哈,確實比她那悶葫蘆父親更像我。”武天聞言大笑道。
武安在一旁依舊隻是笑著,這個魁梧的漢子本就不善言辭,對這個自幼喪母的閨女,心中喜愛卻都看見都是憨憨的笑,表達著自己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