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鳥窩哪裏去了
李卜鏡有些自閉了，自從楊燁金丹之後，他把自己自困於臥室，心愛的插畫書也丟在了床下，他下定決心好好修煉，再也不讓這些俗世事物擾他修行。
第三天李卜鏡從打坐中醒來，默默的爬到床底撿起丟掉的書籍，小心的擦拭上麵的灰塵，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他想通了，道法自然，自己不能強求，還是躺著舒服。
更何況楊燁那畜生自己怎麽比？平白無故得一佛門金丹，自己比什麽？不比了。
那個畜生啊！這恐怕是最年輕的金丹期了吧？一般的天才，入金丹也是百歲了，可他現在才多大，李卜鏡心累了。
楊燁有些擔心李卜鏡，這老道好像被自己刺激了，已經一周沒有出門了，說是閉關修煉。這老道不會出什麽事吧？道家心魔可是很厲害的，一旦心魔入體，輕者入魔，重者身死道消啊！
就在楊燁決定上樓看看的時候，李卜鏡腳步虛浮，兩眼無神的從樓上下來。
楊燁趕忙倒了杯熱茶，關心的端給李卜鏡，小心的問道：”牛鼻子你沒事吧？“
李卜鏡端過茶杯喝了一口，神情一頓感覺有些不對，今日這茶杯怎麽坑坑窪窪，手感好不舒服。鬆開一隻手仔細的打量著茶杯，茶杯表麵很是光滑細膩啊！這是怎麽回事，然後他看到了自己布滿老繭的右手。
楊燁在一旁看著李卜鏡拿著茶杯發呆，而且麵色從疑惑變成羞紅，他感覺自己擔心的事發生了。
“嘿！你是何方妖魔？我那牛鼻子老道現在何處？”楊燁怒了，他感覺是自己害死了李卜鏡。
李卜鏡被楊燁一聲嗬斥，嚇的從羞愧中回過神來，不留痕跡的放下茶杯，將雙手藏於袖中，李卜鏡才淡淡道：“你發什麽瘋？什麽妖魔鬼怪的，貧道就是李卜鏡。”
“妖孽，你以為你能騙的了我？你藏手是為何？”楊燁本就很是仔細的看著李卜鏡，把他藏手的詭異之處自然看在眼中。
“你是腦袋壞掉了？”李卜鏡心肝一顫，麵色如常的說道。
“哼！妖孽你還這般寧頑不靈，我且問你，牛鼻子最愛去縣城何處？”
一旦入魔之後心性大變，對於前身的事也會記不清楚，所以楊燁才如此問道，可他也不知問什麽，隻知道李卜鏡隔三差五去縣城。
“貧道、貧道去縣城關你何事？”李卜鏡心肝顫抖，話都有些說不清了，以為自己逛窯子的事敗露了。
“妖孽，你快回答，不然休怪我下毒手了！”楊燁手中的千機搭在了李卜鏡脖子上，目光冰冷惡狠狠的說道。
“你玩真的？”李卜鏡嚇的一哆嗦，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千機，嘴唇顫抖的說道：“貧道去縣城，自然是、自然是幫助弱小，救助可憐人啊！”
李卜鏡感覺自己已經死亡了，人活著臉沒有了，活著有什麽意思，一滴濁淚從眼角流出。
“哎！果真是道長你啊！”
楊燁鬆了口氣，可看到牛鼻的眼淚，以為是李卜鏡宅心仁厚，想起那些可憐人不禁潸然淚下，心中暗道這牛鼻子是個好心腸的人。
“哭什麽老道，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救濟，你的力量有限，加上我多一份力量。”楊燁拍照李卜鏡肩膀，歎氣說道。
“一起？你真要和我做同道中人？”
李卜鏡有些迷糊了，楊燁不是從來不去那些地方嗎？難道入了金丹要放開自我了？也是，他的體魄那麽強悍，怎麽可能憋的住，哎！隻是可憐自己的小綠、小紅、小白還有那十多個小娘子了，她們的體魄怎麽能受的住啊！
“你我一直不就是同道中人嗎？”楊燁奇怪的看了眼李卜鏡，今天他總感覺怪怪的，問道：“那些小乞兒不是被官府照顧了嗎？這幾次你是救助那些可憐人？給我說說，過兩日我陪你同去。”
李卜鏡心態崩了，自己差點被自己嚇死啊！你他媽的說這事，我還以為自己人設崩塌，社會性死亡了。
“哼！誰願和你同道，貧道隻走林蔭小道，陽關道貧道是不會也不屑走的。”李卜鏡起身，揮袖走向廚房，他準備給自己煮個枸杞羊鞭湯補一補。
“莫名其妙！陽光大道你不走，走林蔭小道？腦子壞掉了。”楊燁冷哼一聲上樓去了，這幾日擔心李卜鏡，都沒有好好睡過。
一覺醒來楊燁提了幾桶水，準備洗個澡，雖然身上已經不沾塵垢，但洗洗還是很舒服的。
脫掉衣服鑽入澡盆，楊燁哼著小曲洗著，當真是舒服無比啊！洗著洗著楊燁麵色一怔，低頭看著手洗的部位，目光慢慢變的凝固、呆滯。
青龍還是白虎？
生存還是毀滅？
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麽眨眼間就沒有了啊！楊燁一咕嚕走出澡盆，坐在了銅鏡前，也不管已經長出頭發上的水，目光直直的看著銅鏡。
鏡子中一綠衣女孩笑容可人的爬在他的懷裏，臉也轉了過來看著銅鏡，撅著嘴說道：“好討厭啊！哥哥這醜陋的毛發怎麽這麽快出來了，好在我又拔掉了一些，哥哥，你看現在多好看啊！”
她說著話，銅鏡裏的手自然的摸了過去，那片曾經繁茂如今寸草不生的地方。
楊燁炸裂了，他想阻止，可自己無能無力，他能怎麽辦？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生命之重。
這個澡洗的漫長，他的鳥窩沒有了，隻剩下孤零零的神雕。他曾經是個驕傲的青龍王，如今恥辱的成了白虎，男人中的白虎。
人生啊！楊燁自閉了，默默的穿上衣服，很是擔心沒有了鳥窩，鳥會不會冷啊！
兩個自閉的男人，同一時間走出了房間，相互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彼此眼中的落寞傷感。
男人之間無需過多的話語，一同下樓喝了個酩酊大醉，楊燁更是醉意闌珊的說道：“道長，沒有了窩的鳥，是不是在風中更加寂寞。”
李卜鏡沒有聽清楊燁的話，抱著酒壺說道：“小子你知道我最喜歡你那首詩不，嗝，是楊柳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小子你當真是寫出了我的心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