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野獸
沙溝村很大，都快如同一個小鎮，五百多戶人家，幾千口人，人氣很是鼎盛。
在沒有進村之前，楊燁就在村口望氣，隻見人氣如鼎爐，濃鬱的人道之氣熊熊燃燒，裏麵也沒有絲毫雜質或者衰敗氣象。
這人氣之旺盛一般的妖魔鬼怪靠近就會被人氣所傷，要是膽敢進去，恐怕瞬間就會煉化。
進入山村後，李卜鏡和楊燁先是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別說妖魔之氣，連一絲怨氣都沒有。
山村是依靠山泉匯聚的溪流建造的，所以山村布局細長，路麵是用砂石鋪墊，也算是不錯。
楊燁三人在村長的陪同下四處走著看著，家家戶戶因為這事，大白天門窗的緊閉，有光屁股的孩子好奇的從門縫裏偷看，也被母親抓住屁股上兩巴掌。
走著走著楊燁停下腳步，看著旁邊一寬敞的平地，這平地被壓著平滑，秋收後用來堆麥子打麥子，現在顯得有些空曠。
裏麵橫七豎八立著一些手臂粗的木架，架子上曬著大塊大塊的肉，還有些木架上有整塊的皮毛，楊燁就看到了馮泊所說著白色山鹿的皮毛，兩大六小完完整整的在架子上掛著。
在平地角落還有一些木籠，籠子裏還有十多隻沒有宰殺著野獸，有野豬、野羊等等。
這些野獸爬在木籠裏，目光恐懼、悲傷，餓了幾天早已精疲力盡，動都懶的動了。
看到楊燁打量著一切，村長沙寶田說道：“哎呀！這都晌午了麽，大人遠道而來本村沒有啥好東西，隻有一些野味還算入口，今天我們就吃燉羊肉。”
“不用，我們來時吃了！”楊燁對村長說了句，繼續看著平地。
“早上吃著麽，這會都餓了。”沙寶田一邊說著，又對身後跟著的一後生喊道：“二娃，宰一肥點的野養，美美的燉一鍋，大人們遠道而來，我們沙溝村可不能失了禮數。”
叫二娃的後生應了一聲，帶著兩三個同伴進了平地，來到關野羊的木籠前，打開木籠在野羊哀嚎中抓出一隻最大的。野羊瘋狂的掙紮，眸子中滿是恐懼，四個蹄子在地麵刨除小坑。
“力氣還大滴很！”二娃用胳膊夾住野羊的頭，其餘兩個後生按住腿，二娃抽出腰間的刀，就準備給野羊放血。
“等等！”楊燁和李卜鏡同時開口，他們互相看了眼，麵色陰沉的走了過去。
二娃的刀都在野羊的脖子上了，聽到話疑惑的回頭看了過來，村長也是連忙跟了過去。
“放開它！”楊燁看著野羊對二娃說了聲。
“放開就跑了！”二娃有些不明白，看著楊燁說道。
“啪！”沙寶田對著二娃後脖頸就是一巴掌，罵道：“大人說放開就放開，那裏來這麽多話，你個憨娃子！”
二娃憨笑一下，放開了夾住的野羊，其餘兩後生也放開了抓著的羊蹄子。
一鬆開野羊就準備跑路，被楊燁從脖子上一捏，野羊就動彈不得。
楊燁和李卜鏡仔細的看著野羊，這種野羊山裏很常見，皮毛是暗黃色，頭上有角，四肢健壯，奔跑起來速度很快，而且在懸崖峭壁上行走如平地，一般很難捕獲。
野羊被楊燁捏住了命運，絲毫不能掙紮，兩個大大的漆黑眼睛滿是恐懼和哀求，甚至隱隱有水光出現在眼中。
沙寶田也在一旁看著，驚奇道：“哎呀大人就是大人，這畜生力量很大，幾個後生有時候都按不住，大人一隻手就降服了。”
楊燁和李卜鏡沒有說話，而是仔細的看著野羊身上的每一處，楊燁和李卜鏡兩人都感覺這羊不對勁，可檢查幾次也沒有發現什麽，就是簡簡單單一野羊。
他們剛才認為是有妖魔化身野羊，藏在村裏夜間偷偷害人，但就算再有隱匿手段的妖怪，甚至是能不懼人氣，可以逃避掉山神的查詢，也不會躲過楊燁和李卜鏡如此仔細周密的檢查。
楊燁皺著眉，把羊交給李卜鏡，自己起身走到關野豬的木籠前，打開木籠伸手隨便抓住一野豬，這老虎都不敢輕易招惹的野豬，在楊燁手中很是乖巧。
這次楊燁直接就在木籠中檢查，李卜鏡提著野羊也走了進來，隨手把野羊放開，一同檢查起野豬。
村長和二娃幾個後生看的很是驚奇，二娃甚至想，這力氣有多大哩，耕地去都不用牛了，大人怪不得是大人。
他瞧瞧小聲對沙寶田說道：“叔，這大人好大滴力氣，他家耕地都用不著牛了。”
沙寶田又是一巴掌，小心的看了眼楊燁，又偷偷瞅了眼紅衣的煙兒，見他們沒有聽見，才小聲的罵道：“你個憨娃子懂個屁，大人自己還用耕地，你看到那老滴沒有，耕地的都是下人，大人坐在田埂上看著就成了麽。”
檢查野豬的李卜鏡眼角抽搐了數下，裝作沒有聽見的模樣，和這些一輩子幾乎沒有出過村的山民沒有什麽爭執的。
楊燁心情本來有些沉重，聞言也是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雖然村長他們小心壓低聲音說，但楊燁怎麽可能聽不見。
煙兒雖然也聽見了，但她本來半死半活性子，一般情況都不會有特殊反應。
野豬依舊沒有問題，楊燁和李卜鏡還是不放心，一一把籠中活著的十七個野豬野羊都檢查了一遍，在到第十七個野鹿的時候，沙寶田準備過來叫楊燁幾人吃飯，雖然野羊沒有殺，但曬著的肉很多，美美的煮了一鍋。
山裏人不會一次把肉吃完，他們有危險意識，吃著東西都會節減省著吃，這肉抹上鹽巴，再曬上一段時間，可以儲存好久。
沙寶田過來時楊燁抓著鹿角和李卜鏡看鹿蹄子，任何妖魔化身之後，有些成妖的細節是沒有辦法隱藏，這些細節都不相同，但隻要是妖就有破綻。
“咦？這畜生咋還流眼淚了？”沙寶田奇怪的聲音響起。
楊燁和李卜鏡渾身一顫，齊齊看向野鹿的眼睛，這鹿毛發草黃，鹿角彎曲分叉，沒有一絲妖魔之氣象，但此刻它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流出幾滴渾濁的淚水。
楊燁故作平靜的問道：“村長，這野鹿流淚常見嗎？”
“大人這話問滴，畜生就是畜生嘛，又不是人怎麽會流淚，但有時有些年齡大了的畜生，漸漸通了人性，要死的時候流淚還是有的，但很是少見！”
沙寶田解釋著，心中卻暗自罵著，這些狗官好日子過著，連這些粗淺的事都不知道，還很是好奇的樣子。
聞言這次楊燁和李卜鏡兩人快速的把先前所有檢查過的野獸重新檢查了一邊，這次他們隻是觀察野獸的眼睛，不多時兩人目露有些不確定的驚恐碰麵，看著對方的眼神，兩人心一瞬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