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爭執
“阿朗,今天和暖風一起回來的那個大姐姐和他是什麽關係啊?”岑天抱著岑朗問道。
岑朗道:“你是說顧姐姐嗎?”
岑天點了點頭。
岑朗道:“顧城叔叔說爹地喜歡顧姐姐,但他們現在還隻是朋友,可是媽咪,阿朗不明白,爹地不應該喜歡你嗎?”
岑天沉默了,良久,她扯出一個笑,道:“不一定爹地就要喜歡媽咪,他也可以喜歡別人。”
岑朗道:“可爹地是媽咪的啊,為什麽爹地不喜歡媽咪?”
對啊,為什麽,她不喜歡我呢?為什麽呢?
有什麽濕濕的東西一滴一滴滴到了岑朗的頭發上,他仰頭看到一向溫柔笑著的岑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他忙伸出手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安慰道:“媽咪,你怎麽哭了?媽咪不哭媽咪不哭,媽咪你還有阿朗呢,爹地不喜歡媽咪沒關係,媽咪還有阿朗,阿朗喜歡媽咪,媽咪不哭,媽咪不哭。”說著說著,岑朗突然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抽抽噎噎道:“爹地是大壞蛋阿朗不要喜歡爹地了,爹地是壞人,爹地害媽咪傷心了,爹地是壞蛋嗚嗚嗚。”
“阿朗不許胡說!暖風他不是壞蛋,他本來就沒有什麽義務一定要喜歡媽咪,是媽咪太過於奢望了。”岑天叱道。
岑朗仍哭著:“媽咪,阿朗是不是要沒有爹地了?”
岑天道:“不會的,暖風他不會不要阿朗的。相信媽咪,你不會沒有爹地的。”
岑朗眨巴著眼睛問道:“真的嗎?”
岑天點了點頭,道:“真的,所以阿朗不要哭了,好不好?”
岑朗道:“那媽咪也別哭了,如果爹地不會離開阿朗,那他肯定也不會離開媽咪,所以媽咪也不要哭了。”
岑天彎了彎眉眼,道:“好。”
夜漸漸深了,睡了一天的倒黴蛋岑朗又被塞進了被窩。
“阿朗已經睡了一天了,可不可以不用在睡覺了?”岑朗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地問道。
岑天搖了搖頭,道:“不可以哦,小孩子不睡覺長不高了哦”
岑朗癟嘴,道:“好吧。”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岑天俯身,輕輕地在岑朗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關掉了燈轉身走了出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手機,在聯係人那一欄滑動,最後停在了“顧暖風”三個字上,這是先前顧暖風給她打電話時她存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換。
她猶豫了一下,撥通了那個電話。
好再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不是冰冷的機械女聲,她暗暗鬆了口氣,現在,就看顧暖風會不會接電話了。
布朗酒店,顧暖風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一連串的旅遊景點,他在挑選明天帶顧冉濘去玩地地方。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拿起電話,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岑天”倆個字皺起了眉頭,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有事?”他的語氣冷漠且疏離。
那一頭,岑天看電話接通了,心裏驀然湧起一股狂喜,隨之便被顧暖風冷淡地語氣衝散了。
她道:“對。”
顧暖風道:“什麽事?”
岑天道:“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就是這些年你一直再找的人?”
顧暖風道:“對,然後?”
岑天道:“你們在一起了嗎?”
顧暖風道:“還沒有,但我相信,她會和我在一起的。”
岑天扯起一抹諷刺的笑,當然會了,誰能抵擋的住你的誘惑?她道:“我能不能提一個請求。”
顧暖風道:“你說。”
岑天道:“關於阿朗的身世,永遠不要告訴他,讓他永遠把你當做他的親身父親,可以嗎?”
顧暖風皺起了眉頭,他道:“岑天,你知道的,這不現實,不說濘濘,顧城關於岑朗的身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而且他並不知道我們結婚了,他很容易就會說漏嘴,岑朗的身世,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告訴他吧。”
岑天道:“我知道這很難,這不現實,可你看阿朗,他那麽喜歡你,如果告訴他,他叫了好幾年的爹地不是他親爹地,他親爹地已經死了,你讓他怎麽想?”
顧暖風道:“可是那也不能瞞著他一輩子,他遲早會知道真相的,與其到了那個時候看他痛苦質疑,不如現在就告訴他。”
岑天道:“你當初答應了王容的。你當初答應了會一輩子把岑朗當成自己的兒子的。”
顧暖風道:“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我,我這麽些年難道沒有把他當成我自己的兒子嗎?岑天你自己摸著良心說,我沒有嗎?不要拿王容的遺願來要挾我,你這樣,我很反感。好了,就這樣,如果你沒有別的什麽要說的話,我就掛了。”
“其實是因為顧冉濘吧。”岑天突然說道。
“岑天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因為濘濘?我告訴你,你要是把這些告訴濘濘,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顧暖風厲聲道。
岑天冷笑:“嗬嗬,我當然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告訴她的。你這麽急著想要告訴岑朗他的身世,是因為岑朗妨礙到你追求顧冉濘了吧?顧暖風,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自私啊,岑朗喊了你那麽多年‘爹地’,難道你對他就沒有一點點愛嗎?難道我們陪了你那麽多年,還是不如她小時候小小的一個恩情嗎?”
顧暖風冷聲道:“岑天,我不想解釋什麽,隨便你怎麽想吧,現在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我就掛了。”
岑天冷笑:“嗬,你掛吧,掛吧。”
電話“嘟”的一聲被掛斷了,岑天仰頭,望著對麵鏡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流滿麵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頗為諷刺的笑容,果然,果然是這樣啊。你看,岑天,現在,你還奢望嗎?
許久,她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喃喃道:“顧暖風,這是你逼我的。你也別怪我。”接著,她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另一邊,顧暖風掛掉了電話,有些煩躁地起身,走到了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