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死心了嗎
這出鬧劇過後,接下來到平靜了很多,也沒有人再來找他們麻煩,顧冉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望著胡妮與蘇宇交換婚戒,她突然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的感受,於是她也便真地笑了,咧開嘴角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慕容寒有些心疼,道:“濘濘,別看了。”
顧冉濘道:“我沒事。”
交換完婚戒後,照理,新娘應該被“送入洞房”,可胡妮卻留下來和蘇宇一起一桌桌敬酒,敬到顧冉濘這一桌時,她挽著蘇宇的胳膊,一臉甜甜的笑意,有些嫉妒的目光著重在顧暖風和林逸城身上落了落,道:“聽我老公說,剛我的仆人衝撞了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們耿直慣了,看到讓她們不舒服的人就喜歡上去鬧。”
“放心,我們不和狗計較,畢竟這打狗還要看主人,雖然這主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可畢竟今天是這主人的婚禮。”慕容寒淡淡道,一臉寬容大度的笑意。
胡妮臉一黑,道:“這倆位是你們拉來湊對的吧?真是長得一表人才,你們還真是好福氣啊!”
“我是顧冉濘(慕容寒)的男朋友,能夠和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氣。”顧暖風和林逸城異口同聲地說道。
胡妮的臉更黑了,她又指了指慕容寒空空的酒杯,道:“慕容小姐你怎麽不喝酒呢?是喝不慣嗎?”
慕容寒道:“我不喝劣等酒。”
胡妮道:“那你品味可真是差勁,這可不是什麽劣等酒,這是我爸爸從法國帶回來的優質紅葡萄酒。”一臉嘚瑟。
慕容寒道:“我的意思是劣等人買的酒。”
胡妮氣結,指著慕容寒道:“你!這就是慕容家的教養?”
慕容寒微笑道:“比你們胡家勾引人男朋友要好。”
胡妮揚手要打慕容寒,被蘇宇拉住,蘇宇道:“妮妮,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又轉頭對慕容寒道:“慕容小姐,麻蛋你說話客氣些。”
慕容寒道:“嘖,抱歉啊,我說話就這樣,愛聽不聽。濘濘,我們走,受不了這兒的狐騷味。”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顧冉濘等人忙跟了上去,留下一個氣得直跺腳的胡妮。
一回到車上,顧冉濘就“啪啪啪”地給慕容寒鼓掌,一臉崇拜道:“寒寒你好厲害啊!胡妮估計要氣死了。”
慕容寒道:“切,小意思了,既然她要請我,自然要付出代價。”
林逸城道:“還是這麽潑婦,唉!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慕容寒柳眉倒豎,怒斥道:“潑婦怎麽了?嫁不出去怎麽了?我有濘濘你有嗎?”
林逸城幽幽道:“我怕我要是有了會被顧暖風打死。”
顧冉濘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送走了慕容寒和林逸城,車裏隻剩下顧冉濘和顧暖風倆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寒意,風從車外吹了進來,顧冉濘不禁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抖了抖,顧暖風見了忙停下車,脫下外套披在顧冉濘地身上,又把車船稍微往上搖了一點。
“濘濘,死心了嗎?”顧暖風突然轉頭問道。
顧冉濘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道:“不死心還能去搶人家老公不成?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胡妮,到時候被寒寒罵死。”
顧暖風道:“濘濘別鬧,我是認真的,你死心了嗎?”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顧冉濘道:“死心了,我本來以為看到他結婚,我會憤怒,會難過,會心碎,可我沒有,我隻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的感覺。”
顧暖風道:“那,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願意讓我一直像今天在婚禮上那樣對別人說我是你男朋友嗎?”他望著顧冉濘,眼裏閃著光,“先不要急著拒絕或同意,我給你時間,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好嗎?”
顧冉濘點了點頭。
說實話,她有些害怕,有了蘇宇那麽一遭,她對愛情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她怕付出一切得到的仍會是辜負,她怕她的一腔熱情最後再次慘淡收場。
她曾看過一幅圖,一副大意是男人與女人相戀後喜歡的程度的變化圖,在那副圖上,男人的喜歡程度是主見下降直到虛無的,而女人的喜歡則是捉奸上升的。
她怕顧暖風的喜歡也會是這樣,在她的喜歡升到最高點時突然抽身離開。那不是喜歡,那是新鮮感,而男人,總是分不清喜歡與新鮮感的。
她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疼第二次了。
顧暖風道:“現在想去哪兒啊?”
顧冉濘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向來是個沒主見的人,尤其是在去哪兒玩去吃什麽這方麵。
顧暖風打開車門,道:“那就下車,走到哪兒算哪兒。”
顧冉濘下車,關了門,站在顧暖風麵前,顧暖風望著她身上單薄的裙子以及腳上的高跟鞋,皺起了眉頭,道:“先去一趟華購吧。”
“去那裏幹嘛?你要買東西嗎?”顧冉濘奇怪道。
顧暖風道:“對,買東西,給你買。”
“給我買?”顧冉濘一臉懵逼,“不不不,你給我買的夠多了,而且,我不需要什麽東西啊。”
顧暖風翻了個白眼,道:“給你買件衣服褲子還有鞋子,不然你穿成這樣晃悠,就你這破體質,不感冒才怪。”又蹲下身,“把鞋子脫了拎手上,上來,我背你去。”
顧冉濘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腿又沒斷,可以自己走。”
顧暖風威脅道:“上不上來?不上來我強抱你了。”
顧冉濘無奈,隻得脫了鞋,趴在了顧暖風背上,嘟囔道:“我又沒受傷,有什麽好背的。”
顧暖風背起顧冉濘道:“我怕你個女流氓穿不慣高跟鞋,一會把腳崴了。”
顧冉濘撇了撇嘴,趴在顧暖風背上,莫名覺得很安心。
顧暖風又道:“以後多吃點,這麽輕,還沒我哥健身房的杠鈴重。”
顧冉濘道:“我很能吃的,我吃的可多了,可是我長不胖,這我有什麽辦法?我跟你講,先前初三的時候,我同桌為了讓我長胖,每天給我投喂零食,早上喂中午喂晚上喂的,結果一個學期過去了,我沒胖她倒是胖了,笑死我了,然後她又每天拉著我去跑圈,埋怨老天不公平,明明我吃的比她多了。”
顧暖風道:“那,你想不想變胖?”
顧冉濘道:“怎麽變胖?”
顧暖風道:“吃果凍,一日三餐都吃,保證你變胖。”
顧冉濘有些疑惑,重複道:“吃果凍?”
顧暖風點了點頭,道:“對。”
顧冉濘道:“為什麽?為什麽吃果凍會胖?”
顧暖風一臉神秘,道:“不告訴你。”
顧冉濘撇了撇嘴,“切”了一聲。
顧暖風輕笑,接著開始唱歌,他的嗓子很幹淨純粹,顧冉濘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著顧暖風長這麽好看唱歌又好聽,不去做偶像歌手出道真是可惜了。
晚風吹起顧冉濘的長發,讓它拂過顧暖風的臉,癢癢的,帶著一股很淡的香味,背上那一隻也是,軟軟的,呼吸聲重重地拂過他的脖頸。
顧暖風突然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他能背著她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他白發蒼蒼,行將朽木,再也走不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