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權利比什麽都重要

  “合作，為什麽不合作？大家都是給朽木幫辦事的，早點完成任務各回各家不好嗎？”蘇宇一攤手，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


  賈老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年輕人，希望你不會假戲真做，到時候對胡家下不了手。”


  蘇宇嗤笑道：“怎麽可能？不過話說回來，賈老你兒子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賈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他不知道，說來慚愧，年輕人，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兒子對胡妮一往情深吧，我怎麽可能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他？我怎麽敢？不是我不相信他，隻是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小心，不能再出半點差錯，畢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年輕人，我本來以為我要輸了，結果你的到來，又再次讓我看到了希望，成功完成任務的希望。”


  蘇宇道：“賈老為何覺得自己要輸了呢？據我所知，這些年來，胡家對賈家那也是相當照顧啊，外界也一直在流傳你和胡老情比金堅。”


  賈老道：“隻是表象罷了，胡妮應該和你說過，我曾經向胡老提親，想讓他把胡妮嫁給我的兒子。”


  蘇宇點了點頭。


  賈老繼續道：“就是這麽一著錯棋，我太操之過急了，明知道胡老不會答應，還碘著臉皮去求親，結果就是引起了胡老的懷疑，這些年來，雖然他表麵上依然繼續與我稱兄道弟，但我心裏清楚，他對賈家，對我，已經沒有當初那麽信任了，懷疑的種子一旦被播下，就很難再拔除了。”


  蘇宇有些不解，道：“既然賈老你明明知道會失敗，又為什麽還要嚐試？”


  賈老歎了口氣，眼裏露出一絲悲涼，他道：“沒什麽，那個時候太著急，太著急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蘇宇道：“如果賈老不願意說的話，恐怕我不能和你們合作。”


  坐在周邊的老人們眼睛一瞬間瞪大，身上散發出的殺意與壓迫幾乎要將蘇宇淹沒。


  蘇宇臉上依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意，眼裏卻滿是堅定，毫無畏懼之意。


  賈老皺著眉頭，看著蘇宇，道：“為什麽？”


  蘇宇道：“我怎麽知道賈老你會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輸不起。所以，如果賈老你不願意告訴我原因，那我也隻能送賈老一句抱歉。”


  賈老定定地看著蘇宇，不發一眼，周身的壓迫氣息越來越重，蘇宇卻依舊那麽靜靜地看著賈老，麵帶笑意。


  半響，賈老歎了口氣，道：“年輕人，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蘇宇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賈老道：“那個時候我收到我親信傳來的消息，說我的母親病重想要在臨終前再看我一眼，可是我還沒有完成任務，你應該是知道朽木幫的規矩的，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不可以見自己真正的親人的，以防止被人拆穿假身份，如果我不能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我連我母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那個時候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隻能向胡老提親，期待能踩狗屎運，讓他同意這門親事，隻要他同意，我馬上就給胡妮和我那個廢物兒子舉辦婚禮，讓他迅速入住胡家然後毀了胡家。可他拒絕了，而我，最終也沒能看到我母親最後一麵。”


  賈老的臉上流露出哀戚之色，那是對亡去母親的思念，那是對自己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的遺憾，那是對自己到現在還沒完成任務的嘲諷。


  蘇宇一愣，也沒有想到既然是因為這個，他道：“抱歉，賈老，讓你傷心了。望你見諒。”


  胡老道：“年輕人，現在你願意和我合作了嗎？”


  蘇宇點了點頭，道：“賈老你在胡家埋伏多久了？”


  賈老道：“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多年，那麽久了，你還是沒完成任務嗎？胡老，那麽難搞定的嗎？”蘇宇道，有些難以置信。


  三十年，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在這了。


  賈老點了點頭，道：“說來慚愧，我一個做了這個任務三十多年的人還沒你一個剛做沒多久的年輕人進度來的快。”


  蘇宇道：“運氣好罷了。”


  賈老道：“年輕人不要那麽謙虛，有的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象征。”


  蘇宇道：“賈老你後悔嗎？”


  賈老一愣，笑了笑道：“後悔嗎？”他搖了搖頭道：“不後悔。”


  蘇宇道：“你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在這裏了，你還失去了你的母親，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為了這個任務，你可能還要失去更多東西，甚至於自己的生命，你，不後悔嗎？你不覺得，不值得嗎？”


  賈老搖了搖頭，道：“我這條命，我母親的命，可以說都是朽木幫給的，沒有什麽值不值得的，我本該為了朽木幫奉出自己的生命。至於後悔，在我知道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也後悔過，但不是後悔接手了這個任務，還是後悔自己沒有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好好盡過孝道，沒用到連她的遺願都完成不了。年輕人，你呢？你不怕丟了命嗎？據我所知，你本來是可以擁有大好前程的，朽木幫下一任幫主，多少人求不來的機會，你為什麽要放棄呢？”


  蘇宇道：“為什麽不呢？我過夠了這種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不願意在每天晚上做噩夢，每天防東防西，可能你會覺得這種日子過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殺的人多了也就不會再做噩夢了，為了所謂的害怕而放棄那麽好的前程，是很傻冒的行為，但我並不覺得，我可以過這種日子，但我喜歡的人不可以，我不可以讓她過和我一樣的日子，她那麽善良，那麽傻，那麽單純，我不願意讓她看見那些血腥的東西，不願意她也每天活在擔驚受怕之中。我知道，一旦我做了幫主，就真的脫不開身了，我不能，所以我接了這個任務。哪怕是死，我也不能做幫主，讓她一輩子過那樣的日子。”


  賈老道：“為了愛情？那個叫顧冉濘的姑娘嗎？年輕人，你以後就會知道，權利，比任何東西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