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記得，自我到了長生門，連帶著呆在長生外門的時間，也不過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吧？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娘親跟我講，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原來這竟是真的！
難怪流朱姐姐與我講，想要入得長生門，必得經過家人的同意，隻因為一旦入了仙門，便是和家人的生離死別……
我以為，我隻是數月不見母親，但在母親那頭，卻是足足三年沒有見過我，她老人家得多麽想念我？
楊天海正在議事廳對著下屬們訓著話，當他察覺到外麵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闖進了議事廳，站在那冷冷的看著他。
楊天海沒想到我會突然造訪，所以他的表情一直僵在那裏，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瑤瑤，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我再不回來，娘親遲早死在你的手裏。”
我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楊天海，楊天海剛才看我還是一副吃驚的表情，聽聞我的話後轉瞬間便切換成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在那戚戚然道：“瑤瑤，你千萬不要這樣講，我對你娘的心，天地可鑒啊！你娘是思念你成疾！如今你娘親臥病在床，老夫我請遍了各處名醫也都醫不好她，唉，我對不起你娘，瑤瑤，你既已入了長生門這樣的仙派一定有什麽好的靈丹妙藥，你快救救你娘……”
我不想再聽他囉嗦下去，便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道：“這還需要你提點？快帶我去見我娘親！”
當我看見我娘親的時候我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我離開的時候我娘親的氣色尚可，這才幾日不見我娘親居然憔悴成這樣，她的眼眶凹陷下去，人都瘦成了皮包骨頭，我趴在娘親的床上抓住娘親瘦骨嶙峋的手哭泣道：“娘，我來看你了！”
娘親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我能看到娘親的眼眸內慢慢有了亮色，她掙紮著要起來，我趕緊在一邊扶起她老人家，娘親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眸的緊緊盯住我道：“這是……我的瑤瑤嗎？”
我哽咽道：“娘，是瑤瑤我，我來看你來了！”
娘親嗚咽著一下子抱住了我，抱的緊緊的，她生怕再失去我，她老人家不能再遭受打擊了。
三年未見，還是那個熟悉的懷抱，伴隨著我的整個童年，在我灰暗的童年生活裏，唯有這樣的懷抱予以我最後的希望，使我內心深處堅信，這世上還是有美好的事物存在的。
我和娘親抱頭痛哭，哭夠了之後，娘親便開始和我說話。
原來自從我被楊文海逼的墜崖後，楊文海又驚又恐的回到了楊家，娘親看不到我便問楊文海我的下落，楊文海含糊其詞說讓我跑脫了，但如果我真是跑脫，楊文海豈能就此饒過我的娘親？看著楊文海那有些閃避的眼神，我的娘親越想越不對，生怕我遭了不測，便想盡一切辦法從各處打聽我的下落，終於讓她打聽到，我被楊文海逼的墜了崖，我那可憐的娘親一聽到這噩耗後當即就暈了過去。
這期間娘親每天以淚洗麵茶飯不思日漸憔悴，期間楊文海去看望過她幾次，告訴娘親我被一個仙人救走了，我娘親隻是不信，認為是楊文海騙她的鬼話，當時我的娘親躺在床上恨恨的看著楊文海道：“楊文海！你糟塌完了我又來害我閨女，我柳文玉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之後王氏病故，楊文海為了表示悔過之心不再另娶並把我娘親扶為正室，還請了許多醫生來為娘親看病，隻是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我娘親是因為思念我成疾，如今看不到我縱使是大羅金丹也是無濟於事，楊文海無奈多方打聽到我現在正在長生門修行，本欲請我回楊府又怕我不肯饒過他，正自躊躇間老周卻是按捺不住私自帶了兩個下人來長生門尋我。
我告訴娘親，我現在已經入了長生門拜在了蕭沐上神的門下，我現在很好，娘親不用為我擔心，娘親看著我滿臉抑製不住的好心情，她扭過頭去看楊文海道：“你個老東西，我都幾天沒吃飯了，你想餓死我嗎？”
楊文海聽到娘親這樣講高興的不得了，趕緊吩咐下人道：“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我依偎在娘親身邊拉著娘親的手開心道：“娘，你不如跟我回長生門吧，好讓瑤瑤天天能侍奉在你老人家身邊。”
其實我這樣說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我想到了我那個冷若冰霜的師父，他能不能同意還是一個未知數。
娘親搖了搖頭道：“瑤瑤，娘現在知道你在長生門過的很好，娘也就放心了，娘不去長生門，娘畢竟是楊家的人，你過的很好，娘就放心了，以後有時間來看看娘就行了。”
我拗不過我娘，我知道娘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別看她表麵柔柔弱弱的，但她一旦下定了決心她便會這樣去做，旁人很難改變她的想法，既然娘親是這麽想的，我便會尊重她老人家的意願。
那一天，我陪著娘親用膳，陪著娘親說話，晚上和娘親同床共眠，到了第二日，我想我出得長生門時畢竟沒有跟師父說過，便和娘親講我這就要回長生門了。
事實上當時我的內心十分的糾結，我很想陪我母親多呆一些時日，但我又怕我那個有些嚴苛的師父會問責於我，畢竟我現在是長生門弟子，一言一行，當謹遵長生門的門規。
娘親看起來很舍不得我，但話語裏卻沒有半分不舍的樣子，她跟我講是該回去了，修行要緊，畢竟我才剛拜入仙門，各方麵是要注意點，隻要我能過的好，她比誰都要開心。
我點了點頭，現在娘親精神甚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看著在一邊陪笑的楊文海，他笑我也笑，我笑他笑的更歡了，但我接下來的話很快便讓他笑不出來了。
“楊文海，現在該和你算算舊帳了。”
楊文海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異常，他大概以為我看在娘親的份上已經原諒他了，他沒有想到我還是要和他清算一下舊帳的，他滿懷恐懼的看著我道：“瑤瑤，都怪我一時糊塗，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我看著他冷笑道：“原諒你？如果不是長生門的人救了我，我現在早就死了，我如果死了，你又會怎麽對待我娘親呢？你現在看我入了長生門便做出這些姿態來，以為我這樣便可以輕易饒過你嗎？”
楊天海看我如此絕情便想從娘親身上下手，於是他又發揮了川劇變臉的功夫，一瞬間臉上又是一片淒風苦雨的景象，他在那裏哀嚎道：“文玉，我對你可好？你讓瑤瑤放我一馬吧？我知道錯了啊！”
娘親在那恨恨的瞪著楊文海道：“你差點害死我的瑤瑤，對我好也不過是贖罪罷了，楊天海，你的這個忙，我幫不了！”
看在娘親的麵子上我不會殺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抽出劍來讓楊文海把整隻左手放在桌子上，楊文海似乎知道將要發生什麽，在那顯的畏首畏尾猶猶豫豫，我不耐煩道：“楊文海，你要手還是要命？”
楊文海無奈閉上了眼睛很是決絕的把左手放在桌子上，整個人像篩糠一樣發抖，他的這個慫樣讓我感到很是鄙夷：“怎麽？有膽子做，卻沒膽子去麵對嗎？”
楊文海睜開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小聲哀求道：“瑤瑤.……”
“閉嘴！不許說瑤瑤兩個字！”
“那……那我叫你女神仙好了，女神仙最是善心了，大慈大悲，女神仙饒命啊……”
我聽著心煩抬起劍便削了下去，隻聽得殺豬一般的嚎叫，楊天海整個人已經滾落到桌底下。
隻是砍去他的兩根手指，已經是很便宜他了。
希望他下次再想對良家婦女用強時，先看看自己殘缺不完的左手，好好想想左手上的小指和無名指是怎麽沒的？
塵世間的事情做了個了結，我想我也該回長生門了，令我沒想到的是楊府的門，進來不容易，出去同樣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