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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懸空寺(一)

  江陵城。


  江陵城曾經是兩朝的帝都,如今雖然不複當年的榮光,但昔日王城的基礎尚在,城市的主幹道上寬敞的可以同時容納四駕馬車並駕齊驅,大街上的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街旁的商家一家連著一家,街頭巷尾還有許多叫賣的小販。


  才到江陵城沐的酒癮便犯了,他隨身攜帶的紫金小瓶內裝的酒水普通人足夠喝上一個月的,他隻是喝了不到三天便喝光了,我不禁小聲咕噥道:“有這麽好喝嗎?”


  沐斜了我一眼道:“你懂什麽?沒有這點愛好,本君就是活上個幾百萬年都沒什麽意思,行天下路嚐遍天下美酒,這其中的樂趣又豈是你這個活了不到二十年的小丫頭可以明白的?”


  我不服氣的看著他道:“哦?那怎麽個有樂趣法,你倒給我講講?”


  沐:“你不喜喝酒,與你講了也無甚用,那裏有一些人你去問問,這江陵城可有什麽有名的酒家?”


  我反唇相譏道:“你這個活了幾萬年的老人家,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江陵城有哪些有名的酒家?”


  沐瞪了我一眼道:“本君已有幾百年沒來這江陵城了,幾百年對本君來講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在這人世間可不知過了多少代?昔日的酒家恐怕早已不在,本君所以不知,這又有什麽稀奇?”


  我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隻得撇撇嘴老老實實去找個人問,前方有一個人看著麵善,我上前客氣揖禮道:“打擾.……”


  那人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不耐煩道:“什麽事?”


  我客氣道:“請問這位小哥,這江陵城哪家酒家的酒要來的好喝些?”


  那人不耐煩的手往前麵隨便一指道:“那邊嘍,你自己不會找嗎?”


  那人的態度著實讓我生氣,我正欲與他理論,這時候旁邊過來一個和尚,看裝束像是行腳僧的打扮,雙手合十道:“請問這位施主,這裏哪有打尖的客棧?”


  那人看見那行腳僧態度立馬恭敬了不少,亦雙手合十客氣道:“請問這位高僧從何處而來?”


  那僧人雙手合什道:“貧道自滄州而來,聽說這的佛道興盛,特慕名而來。”


  那人恭敬道:“大師請隨我來,我帶你去便是。”


  看著那人前踞後恭的樣子,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立馬不廢話挽起袖子狠狠的揍了他一頓,那人哭喪著臉衝我喊道:“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怒道:“我管你是誰?惹怒了本.……公子,天王老子我都照打不誤!”


  那人用惡毒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在那大聲叫喊道:“你死定了!我可是懸空寺的忠實信徒!你打我就是在打懸空寺的臉!你們這兩個外鄉人死定了!”


  我冷笑道:“懸空寺?很了不起嗎?你隻管叫人去,我倒要看看這懸空寺能有多厲害!?”說完我便在那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那人踉蹌了幾步,回頭怨恨的看了我們一眼掉頭就走。


  沐斜了我一眼淡淡道:“脾氣還是那麽暴。”


  我怒氣衝衝道:“狗眼看人低,有些人渣真是不收拾不行!”


  “大姑娘家家的這麽凶,以後怕是沒人要?”


  這是沐第二次提到這一茬,我正在氣頭上話衝口而出道:“又不是讓你娶我,你操什麽心呢?”


  話一說出口我就覺的有些不妥,我抬起頭去看沐,隻見沐正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我看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突然想起我在塘溪鎮蓋著紅布頭要‘嫁’給他的情景,不由低下了頭,臉上覺的有些莫名的發燙。


  沐什麽都沒有說抬起腳往前走,我趕緊不發一言的跟上,我們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度有些沉悶,我總感覺到我現在和沐之間和往日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又害怕它的到來,這種欲羞還拒的感覺真真是折磨人。


  走不多遠我們便尋到一家大的酒家,酒家上書“悅元客棧”。


  客棧一共分兩層,一樓是大堂,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桌椅,這是供普通的客人吃飯喝酒的場所,而二樓則是一些雅間和廂房,主要以廂房為主,有錢的客人包下雅間,需要休息的客人則到廂房內去休息。


  沐點了一個臨街的雅間,然後點了這家客棧的招牌酒‘女兒思’,喝了幾口點點頭道:“雖然比東海水君的‘沐春風’要差些,但也不失為人間佳釀。”


  我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看向窗外,這時我看見兩個著灰色僧袍的僧人步進客棧內。


  我看了一眼沐道:“懸空寺的人找上門了。”


  沐輕描淡寫的描了一眼道:“如今的懸空寺,就是化安寺。”


  我吃了一驚道:“怎麽說?”


  三師兄曾經和我講過,長生門和化安寺及西方崛起的玄天宗,是為當今天下的三大仙門,長生門的影響力主要在北方,玄天宗的影響力主要是在西方,而化安寺的信徒主要分布在南方,最近化安寺的發展勢頭極是迅猛,已有隱隱壓製我們長生門的勢頭。


  沐端起酒樽一飲而盡,緩緩道:“懸空寺和化安寺的關係,就有如玉清宗和我們長生門的關係。”


  “玉清宗?”我小聲念叨了一下,繼而道;“可是玉清宗卻是一個獨立的修道仙派啊?”


  “懸空寺以前也是,但是架不住化安寺的威逼和蠶食。”


  “哦……”


  聽到這裏我就明白了,如今的懸空寺一定是被化安寺吞並了,成為了化安寺的一部分。


  沐繼續道:“豈止是懸空寺,如今南方稍著名些的修佛寺廟都歸了化安寺。”


  我感慨道:“這個化安寺野心倒是挺大。”


  沐:“既然你做了我的小師妹,長生門的七長老,有些事情你還是要明了,免得以後說出去丟人。”


  我不服氣道:“誰丟人了?你不告訴我,我又怎能知道?”


  沐:“你不會問嗎?”


  我氣結,我以前不是沒有問過,十次倒有九次他都不會搭理我,甚至怪我囉嗦,現在卻來怪我為什麽不主動問他?


  還有像他這樣不講理的嗎?

  我告訴自己要淡定,和他這麽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理論,無異於自討苦吃。


  倉促回首間,卻發現沐似乎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呆了一呆,再細看,沐還是那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在那道:“既然等會我們要和懸空寺的人打交道,有些常識你這個做長老的還是要明白的。”


  “懸空寺既然依附了化安寺,那麽它的體係參照的自然是化安寺的體係。化安寺等級森嚴,在化安寺修行的和尚分為了沙彌,比丘,上座,長老和主持五個等級,普通的僧眾著灰色僧袍,比丘等級著茶褐色僧袍,上座和長老皆著紅色,主持著紫色僧袍,各個等級之間的僧袍不得混穿,不然就會遭受到嚴厲的刑罰。淩駕於五個等級之上的便是福海大師,又稱福海佛尊,隻得他一人著金色僧袍,像剛才你看見的那個僧人,從他們的著裝來看,不過是兩個小沙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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