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懸空寺(三)
在她的周邊放了不少的木柴,我心想這是要燒死她嗎?這也太殘忍了,出家人講究慈悲為懷,怎麽能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廣場正中央站著一位紅袍僧人,年紀大概在五十開外,他後麵則站著若幹灰衣僧人,那紅袍僧人環視了一下全場慷慨激昂道:“阿彌陀佛!邪魅妖女興風作浪禍害蒼生,我懸空寺僧眾當除魔衛道,保江陵城百姓一方太平.……”
我想起沐在悅元客棧和我講過的話,那麽按等級來講這位僧人至少應該是上座級別。
周遭的人們聽了那紅袍僧人的話像是著了魔似的群情激奮,在那大聲喊道:“燒死她,燒死她……”
“燒死這個妖女!”
那被綁在柱子上的年輕女孩看到此情此景似乎十分的無助,她流著眼淚拚命的搖頭道:“我不是妖女!我真的不是妖女!”。隻是她的微弱聲音很快便淹沒在群情洶湧的人群中。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陣淒厲的哭喊聲,我聽那聲音似乎是一個中年婦人,在那連哭帶喊道:“不要殺我的小玉!她不是妖女!她是我的孩子!要殺她就先把我給殺了吧!”
人群漸漸分開,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大家主動為她讓道,隻因為她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她的頭發全花白了,臉上的皺紋卻不是很多,看起來更像是未老先衰。
我再看那綁在柱子上的女孩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歲,那麽她的母親頂多也就四十歲這樣,現在這個頭發全白的婦人看起來至少有五六十歲那麽老,由此可見這個可憐的婦人遭受了怎麽樣的殘酷打擊?
一夜白頭,隻因為白發人,要送那黑發人!
被綁在柱子上的年輕女孩看到那老婦人情緒似乎更為激動:“娘,救救我!”
那老婦人想要上前去救她的女兒,早被一邊的小沙彌們扯住,這邊人群中擠過來一個中年漢子,看那模樣也不過四五十歲的年紀,此時他一把扯住老婦人大聲呼喊道:“你糊塗啊!這哪是我們的女兒啊?我們的女兒早就被那妖怪給吃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是吃了我們女兒的妖怪啊,你居然還要替這吃人的妖怪說話!?”
老婦人哭著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我自己生的女兒我又怎麽會不認得?她就是我那可憐的玉兒啊!你們不能殺她!我求求你們了!”
紅袍僧人上前勸道:“阿彌陀佛!這位老人家,你的女兒早就死了,現在綁在柱子上的就是吃你女兒的妖怪,現在它被我們捉住了便做出種種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博取同情,這都是妖怪的陰謀詭計,老人家你可千萬不能上它的當,如果放了它它就會禍害更多的人,後患無窮啊!”
我在一邊仔細打量著那年輕女孩,楞是沒從她身上看出半分妖氣來,這明明是凡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普通女子,她的身上哪裏有像妖怪的地方?
退一萬步講,即使她真是妖怪,隻要她不傷人,那麽也沒有處死她的理由。
那老婦人隻是搖頭痛哭並試圖上前去救她的女兒,那紅袍僧人見狀也沒有耐心再和老婦人糾纏,大手一揮道:“點火!”
“住手!”
此時我已經認定了那年輕女孩絕不是什麽妖怪,既然不是妖怪我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慘絕人寰的人間慘事發生。
廣場裏的人被我的呼聲所吸引,然後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他們大概沒想到我居然敢叫懸空寺的高僧住手?
那要下手的小沙彌聽到我的呼喊聲楞了一下,然後他回過頭去看那紅袍僧人,那紅袍僧人看了我一眼,仍然示意繼續行刑,我眼看那小沙彌的火把快要點上那堆柴火,不由多想一道氣罡透指而出點中那僧人的右手腕,那僧人大叫一聲往後跌倒在地。
我既然出了手,那紅袍僧人就不能再對我視而不見,他站在那裏目光森寒的盯著我道:“這位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道:“我當然知道!她明明不是什麽妖怪,你們為什麽非要燒死她?”
紅袍僧人聞言森然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懸空寺在草菅人命?”
他這樣一說立刻引起了在場一些人的不滿,立馬就有人在那叫嚷道:“哪來的臭小子?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懸空寺的高僧在處置妖怪,要你多什麽嘴?”
“搞不好他也是妖怪的同黨……”
“是啊是啊,凡間的男子哪有長的如此妖豔的?定然是妖怪無疑.……”
有人一說我是妖怪,我身邊的人呼拉拉退後一大圈,個個如臨大敵的在那望著我。
我哭笑不得。
四周的非議聲四起我暗道不妙,我可以為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和那些個禿驢們打上一架,但這些被蒙蔽的世人呢?總不能對他們也喊打喊殺吧?
那紅袍僧人上下打量著我,一對三角眼中閃爍著疑惑的神情:“不知道閣下師從於哪個仙門仙派?居然管起我們懸空寺的內部事務來?”
我何門何派?我當然是長生門的,而且級別不低,長老級別。但是我現在不好講我是長生門的,現在對方背靠化安寺,我不能無故給師門樹敵。
因為我的任性,結果導致沐身受重傷,也害的師父他老人家折損了近萬年的修行,這樣的蠢事我不能再做。
我想著自己現在反正是女扮男裝,別人也認不出來,不如胡謅個身份糊弄一下,這樣即使鬧將開來也不打緊,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救下這小姑娘,我絕對不能坐視那名無辜的小姑娘被活活燒死。
想到這裏我便信口開河道:“吾乃天地間,無欲無求無牽無掛的散修一名耳。”
“哦?”紅袍僧人看著我笑了;“散修?據老衲了解,這四海八荒排的上號的,北極光的天啟道人算一位,光華山的廣陵真人算一位,紫宸府的華陽真君算一位,那麽閣下又是其中的哪一位?”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些人的名號,不由在心裏歎一口氣,沐平時也不和我講這些最基本的,搞的我出門跟個白癡似的,我現在對這些名修完全不了解,所以也不好隨意冒充,隻得搖搖頭道:“都不是,在下不過是籍籍無名的一名散修罷了。”
“哦?”
紅袍僧人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他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錫杖。
“眾弟子聽令,拿下這名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