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涼王妃

  涼王妃在夏宮門口等來了自己的依靠，小駑波。


  雖說皇帝寵自己。從長遠來看，駑波長大了有出息才能罩得住自己。


  因為皇帝現在寵自己，和前些年自己沒有入宮時皇帝寵越王妃一樣。


  再往前，皇帝還寵過馬王妃。隻要自己不是腦殘，一定清楚：注定有失寵的一天。


  再說了，天象王朝的規矩，皇帝一到五十歲就要退位。還有七年，那時駑波才十歲。


  皇權無論是哪個王子得到，自己的好日子自然無多。還是要把心思花在培養小駑波身上。


  再說了，小駑波長大了，有了能力，才能在下一任皇帝治下得到重用。


  當然，前提是這幾年我要站好隊。不要參與皇子們對皇權的角逐。這是與我與駑波無關的事。


  但一想起來，駑波沒有一點可能參與皇權的角逐，涼王妃還是有些失落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活得比較容易一些。


  重要的是哪個皇子能夠登上皇位，要看好風向。在情勢沒有明朗之前，不要得罪任何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子的勢力，雖然目前我還正是得寵的時候。


  要好好籌劃一下未來。


  涼王妃出身一般，所以，對未來看得很重。雖然當前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但一個不遠的將來在那裏等著。要怎麽把這樣不好的將來轉化成不那麽壞，還過得去。雖沒有現在的榮光，也要足夠權勢。


  最好駑波也能夠封王，轄一省，守一地。


  好在駑波很聰明，皇帝真的很喜歡。純粹的那種父親對兒子的喜歡，而不是一個皇帝對繼承人的喜歡。


  皇帝也根本不看好駑波的未來。每個人的未來都要他自己去爭搶。沒有能力的人就應該跌落塵埃。


  涼王妃遠遠的就看到兒子和萊麗走過來。兒子走得很老成的那種樣子，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小孩子。不曉得他今天中午學了幾個字。一塵先生是不是吹牛皮。


  但看一塵的樣子，有深不可測的那種風骨。在潛意識中，涼王妃就想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大條的吹牛先生一中午能夠教駑波些什麽。不是說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嘛！

  “告訴媽媽，今天老師都教了些什麽？”


  駑波一指萊麗手裏拿著的那本厚厚的說文解字：“整本書。”然後又指指自己的頭腦。“都記住了。但是還不會讀。老師說，讓我回來，有人給我讀一遍就可以了。”


  涼王妃根本不信。“全記住了？”


  一本書？這麽厚？怎麽可能？但孩子說得如此天經地義。神童？

  “傳秀竹過來。”


  萊麗把書放到餐桌上，一溜煙跑去夏宮管事房找賬房文書秀竹去了。


  秀竹長得很一般，甚至有點醜，但真的很有才，整個夏宮的賬目及重要事情都是她來記錄。這在其它王妃那裏需要三個宮女來做。


  秀竹給涼王妃請過安，安安靜靜地和萊麗站在一起等小王子和王妃用餐。


  秀竹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命運要和萊麗還有那個正在開心吃飯的小王子聯係在一起了。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感覺來得突然而且真切。


  接下來，她就得到了最新的任命。從這一刻起，她和萊麗就成了小王子的伴讀。管事房的那些事就不用管了。


  涼王妃屏退左右，隻留下萊麗和秀竹二人，很嚴肅的給她們講：“我隻這一個兒子。十八年幼，您們倆照顧好他，將來王子府上也需心腹管事。好好做事。從今天起，您們的薪資加倍。往後，宮裏什麽事，除我外，就您們說了算。就一點。王子是最重要的。”


  涼王妃把秀竹放在管事房三年，就是要為小王子留下一些可用的人才。


  在宮裏邊，有才的宮女可不太多。溝心鬥角，溜須拍馬的多。萊麗會點武藝，又心細，從月子裏就照顧自己，帶小駑波，這是可靠的。


  秀竹雖沒有在身邊多接觸，涼王妃也去管事房查過幾回賬，小姑娘很能幹，不太與其它人接觸。隻做事，沒有朋友。


  涼王妃還想再找幾個可靠的人。但與這兩個孩子一比，那就大大的不如了。長遠的事，寧缺勿濫。


  下午的陽光很燦爛，這是天象580年的春夏之交。不熱，沒有風，正是在陽光下曬太陽的好時候。


  涼王妃就坐在那兒聽秀竹讀那本說文解字。讀了幾句。秀竹停頓一下，望著小駑波，意思很明顯，可不可以。


  小駑波人小鬼大地擺擺手：“繼續。”


  童稚的聲音有一種未來的威嚴。涼王妃笑看著這個小大人規規矩矩嚴肅坐在那裏，表情很莊重。


  第一頁讀完，翻頁的時候。小駑波舉右手：“停！”


  然後小駑波開始複述這一頁的內容。隨著小駑波的複述，在場的人全都驚訝不已。


  小駑波看在眼裏，越發得意了。一頁完畢。又對秀竹下命令：“開始。”


  秀竹每讀一頁，小駑波就開始複述。這個現象對於涼王妃來說簡直就是神跡。


  小王子自始都隻是穩穩坐在那裏，書一直都在秀竹的手裏。這就是說，小駑波真的把整本書都學到頭腦裏了？

  她不知道小駑波頭腦裏已被灌輸了一整本書，隻是不知道這書上的每一個字怎麽讀。


  隨著秀竹不厭其煩地讀下去，涼妃茶水喝了六七杯了。小王子仍然興奮得很。滿麵紅光。


  萊麗端出一籃橙子，剝了皮放在盤子裏。日頭漸西。秀竹讀到200頁。小駑波複述完這一頁。“嗬！今天先到這裏。”他模仿著一塵先生的口音。


  然後，突然就從座位上跑出去，很快的跑出去，跑到院子中間的那顆柏樹下躺地下打了幾個滾。站起來大叫：“讀書好累呀！”


  把涼王妃嚇了一大跳。因為在她麵前，這小子從來沒有這麽野過。地下打滾，這撒潑的行為，皇宮通常是不可以的。小孩也不可以。


  一個王子應該有一個王子的教養。但她又想，一塵先生真神人也，教會了兒子這麽多東西，僅僅半天。隻是兒子一下子學這麽多東西，小腦袋怎麽受得了。


  也許這樣瘋一點也是應該的？


  晚上小駑波又花了一會兒功夫讓秀竹阿姨給他讀了近一百頁的書，才睡下。


  他守著和一塵先生的秘密。在晚上秀竹讀的時候，他在心裏也在讀，隻是不認識的生字，聽秀竹讀的時候自動在頭腦裏補齊。


  睡覺之前，身體裏那種讓人舒服得要大叫的能量從頭頂漫延到腳底板，然後又從腳底板向上到小腹，就在那裏打著旋兒。


  恍惚還能聽到打旋兒的聲音，他看秀竹和萊麗，都沒有聽到。他心想，難道是我聽錯了？或者這聲音隻能我聽到，她們聽不到？這也是一塵師父教導我以後，我有的能力。一塵先生肯定能夠聽見。


  駑波愉快地渡過了他的第一天學生時光。夢裏，他又在飛翔，隨著秀竹。醒來，他有些奇怪在夢裏為什麽是隨著難看的秀竹在偷偷飛越高高的宮牆，然後又在一個美麗的森林裏狩獵某種未知的恐怖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