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田大軍的苦衷

  在監控裏可以明白地看出，田瑞生突然爆發，從病房裏衝出去，開始攻擊過路的人和護士，田大軍趕快追出去，不停的阻攔他，可是田瑞生好像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似的，連帶著田大軍一起攻擊。


  幾個護士和過路的人，慌慌張張躲到醫生辦公室，田瑞生用力拉不開門，就用腳猛踹。田大軍從背後抱著兒子的腰，試圖把他從門前拉開。田瑞生掙紮著，父子倆一起倒在地上。


  掙紮之際，田大軍突然鬆開田瑞生，跑到一邊，此時的田瑞生沒了束縛，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踹門。而田大軍拿起走廊角落的滅火器，直接砸到田瑞生的頭上，連續砸了三四次，直到田瑞生躺在地上不再掙紮。


  幾人看著監控錄像，陷入了沉默，馬英子更是不斷地哭泣。


  霍霄衡拿起操作台上的麥，朝審訊室的人說道，“可以繼續了。”


  訊問室的警察點點頭，問道，“田大軍，你的兒子田瑞生是你親手殺死的，這一點確認無誤，你也沒有異議，對嗎？”


  田大軍點點頭，“是我殺的。”


  對麵的警察繼續問，“是你不小心殺了他的嗎？”


  田大軍搖搖頭，“不是，我當時就是想殺了他，我故意的。”


  在外麵的幾人愣住，裏麵的警察也朝外看。霍霄衡對著麥說，“就說他妻子已經到了，問他為什麽要殺田瑞生。”


  裏麵的人問田大軍，“你的妻子已經得到通知過來了，所以，你為什麽要殺自己的親生兒子田瑞生？”


  田大軍沉默不語。


  這個警察繼續問，“田瑞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心疼嗎？如何下得去手？”


  田大軍聽到這句話，突然顫抖著身體，倏爾抬起頭，“心疼，怎麽不心疼。”他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然後號啕大哭。


  裏麵的人遞過去紙巾，過了好一會兒，田大軍平靜下來。他悠悠開口，“當時，醫生辦公室的門已經被踹壞了，瑞生在踹幾下肯定就能把門踹開，我年紀大了，哪裏有比得過他的體力。萬一瑞生真的把門踹開衝了進去…”


  “瑞生一發瘋就誰都認不得，如果他真的衝進屋子裏去，別說屋子裏的是陌生人，就算是我也在，他也會對我動手的。”田大軍哭著說。


  審問的警察也沉默了片刻，但還是問，“所以你就殺了他？”


  田大軍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了，這麽些年，瑞生的病反反複複地治不好，我一直沒放棄過他，也沒想過要傷害他，那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


  田大軍深吸一口氣，麵上的悲傷顯而易見，他繼續說，“可我畢竟已經老了，再過兩年說不定我就死了，到時候誰來管他，他說不定就傷到了誰，亦或者殺了誰。”


  大家聽到這裏都沉默了，隻有耳邊馬英子的哭聲。


  田大軍捂著臉，哽咽著，“我的兒子是兒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對他抱有最高的期望，可命運如此。如果他今天真的傷害到了別人，那別人家的子女也，都是人家爹媽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啊。”


  聽到這句話，大家的心都在顫。


  是啊，田大軍作為田瑞生的父親，堅持了幾十年都沒放棄兒子，可現如今，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又有誰會做出，此等下策之事。


  陶黎心裏難受，借口出去透透氣，黑方貼身跟著保護她，留下李哲在這裏交涉。林竹隱看了看裏麵的情況，猶豫了下，也跟著陶黎出去。


  他知道陶黎在想什麽，因為自己同樣在想這個問題，“這就是父愛的力量嗎。這就是正常的父親的愛嗎。”


  三人就這麽沉默地站了好久，林竹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也隻是訥訥地說，“你還有我。”


  陶黎看著他，笑著點點頭，“嗯。我隻是，一時有些難受罷了，我們進去吧。”


  李哲正在和霍霄衡交涉，霍霄衡說，“下麵轄區公安局報上來的時候，是以故意殺人罪報上來的，你現在要帶走他，這…”


  李哲不慌不忙地說，“我現在已經是田大軍的代理律師，根據我國刑法，可能判處有期徒刑以上刑罰，采取取保候審不致發生社會危險性的；可以辦理取保候審。”


  霍霄衡點頭，“我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