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傷及筋脈
驛站東院內,蘇蒙王子從地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整理一下淩亂的衣衫,對付大人的及時出手救援非常滿意,讚道:“不錯,付大人你居然治服了這個母老虎!”
“不敢當,托王子殿下的福,下官僥幸得手!現在需要趕緊幫張侍衛把暗器取出來,時間長了會壞事。”縣衙大人付偉為人還算心眼不壞,沒有害死人的想法,從懷裏掏出一塊吸鐵石,準備幫秦星怡把後肩上的兩枚牛毛針吸出來。
“好好,就地醫治,也讓本王子開開眼 ,瞧瞧秦大小姐的細皮嫩肉。”蘇蒙王子調侃地笑道,眼珠子朝秦星怡的身上亂轉了一下,揮手命侍衛從房間裏搬出來一把座椅。
一名侍衛遵命,立刻搬來一把座椅放在門外。
蘇蒙王子嬉皮笑臉地湊近秦星怡身邊,賴皮地問道:“秦大小姐,你中了暗器,現在不適宜動彈!本王子最喜歡助人為樂,這就把你抱到椅子上去?”
秦星怡想說:癩皮狗別碰我!
但她不敢開口說話,生怕泄了一口氣會讓牛毛針進入體內亂竄,唯有怒氣衝衝地瞪了蘇蒙王子一眼,責怪他要乘人之危。
無奈中,秦星怡望了一眼軒轅名玉,見他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情況如何,正擔心,聽到付大人建議道:“王子殿下,地上剛下過雨,泥濘潮濕,三皇子躺在地上時間長了會受涼,讓林捕頭將他押送去縣衙大牢,怎麽樣?”
蘇蒙王子回身用腳尖挑起軒轅名玉的身子,使得他仰麵朝天躺在地上,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見他臉色蠟白猶如一個木偶,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頓時覺得非常掃興,點頭說道:“也罷,就依付大人之計,讓林捕頭他們小心點。”
付大人領命,吩咐林捕頭幾句。林捕頭問道:“大人,小的們帶來了幾件押送重犯的刑具,要不要給他戴上?”
蘇蒙王子一聽刑具,頓時來了情緒,好奇詢問道:“都是什麽好東西?有沒有適合給秦大小姐佩戴的刑具?”
秦星怡聽到蘇蒙王子的問話,越加氣憤,終於忍耐不住,嗬斥道:“狗賊,你想幹嘛?”
一句話剛說完,秦星怡感覺到一股逆血上湧,半邊身子麻木不堪,牛毛針隱約往皮肉裏麵鑽進去少許,一驚之下,慌忙閉嘴。
“哈哈,秦大小姐你想找死啊?勸你最好別亂動,否則不死也會成為廢人!不過,你變成廢人也好,本王子樂得照顧你!”蘇蒙王子幸災樂禍地邪笑起來,神情裏充滿即將占便宜的快感。
秦星怡好怒啊!但是她不敢亂動了。
蘇蒙王子彎下腰,將秦星怡打橫抱起來,故意圍繞著那把椅子兜了一圈,嘖嘖有聲地歎道:“分量好輕,看來你身上沒幾斤肉。”
林捕頭命一名捕快打開隨身帶的一個包袱,裏麵是手銬、腳鐐、皮索、鐵鏈子、皮鞭之類的刑具,請示道:“王子殿下選哪樣?”
秦星怡被蘇蒙王子橫托著身子,兩條腿耷拉著垂下來,被蘇蒙王子相中兩隻腳腕,命令林捕頭道:“趕快,那個腳鐐不錯,給這個母老虎嚐嚐鮮兒,看她以後還敢對本王子耍橫不?”
蘇蒙王子說著,將秦星怡的身子擱在座椅上,命林捕頭等人趕快把秦星怡的雙腳鎖上腳鐐,看著還覺得不安心,又拿起那條鐵鏈子看了看,吩咐林捕頭將秦星怡的雙手用鐵鏈子鎖在一起,這才滿意,用手拍了拍秦星怡絕美的麵頰,問道:“母老虎,你再囂張一個?”
秦星怡被氣炸了肺,真想扇蘇蒙王子一個耳光,但是由於牛毛針的毒性已經開始發作,整個身子逐漸變得僵硬起來,隻能坐在椅子上喘息。
付大人對蘇蒙王子調戲秦星怡的行為不以為然,勸阻道:“王子殿下,何必和一個女人動氣?料想她女扮男裝跟隨在三皇子的身邊也算是一個癡情人,就放她一馬好了。”
蘇蒙王子翻白眼,不高興付大人管閑事,說道:“你哪裏知道呢?這個女人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她是西風樓裏唯一的一位大小姐。西風樓你聽說過嗎?”
付偉對西秦國第一大暗黑組織西風樓略有耳聞,沒想到張侍衛出身於西風樓,不禁搖頭說道:“難怪她會如此,藝高人膽大!可是她為什麽要女扮男裝跟隨三皇子?”
付大人的這個問題切中一係列事情的要害,如果搞清楚真相,連環計就會被揭穿。
隻不過蘇蒙王子自作聰明,走偏門地把所有原因歸結到一個情字,自以為是地解釋道:“這個小女子四年前看上三皇子,一門心思要救他!想必是後來嫁人的心願沒實現,就窮追猛打不肯放棄,改換身份追隨在他身邊,希望鐵杵磨成繡花針。”
付大人暗暗歎息:原來如此!自古以來,單相思的癡情女子大多沒有好結果,這個張侍衛能做到女扮男裝跟隨心儀的情郎也算是一段佳話,不愧是奇女子!但見她被鎖上腳鐐和鐵鏈子,可憐之至,不禁說道:“既如此,咱們雖不能成全他們,至少應該讓他們說幾句訣別的話,想必以後張侍衛再也不能見到三皇子了。”
蘇蒙王子對此言論呲之以鼻,認為付大人此舉純粹是婦人之仁,但也不置可否,等著看別人生離死別的熱鬧。
付偉確實是動了惻隱之心,因為自己以前有過一段傷痛的戀愛經曆,自己所愛的女孩為了自己而死,臨終前卻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他當時看得出來,戀人想要對自己說幾句訣別的話,可惜最終還是帶著遺恨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從那以後,自己每逢夜不能寐的時候總是回想著戀人臨死前想要對自己說的是什麽話呢?
一對戀人神離死別的時候,他們要對彼此說的話一定很感人吧?特別是活下來的那個人會把那些話牢記在心底而終身難忘吧?
付偉這樣猜測著,在今天這樣一個類似的場合下,迫切想要知道秦星怡對三皇子告別的時候會說些什麽?
林捕頭辦事老成,由於第一次參與抓捕外國皇室貴族人員的行動,心裏難免緊張,如臨大敵,命兩個捕快把軒轅明玉抬上了擔架,不知軒轅明玉已被付大人點了穴道,找到一根皮索,將軒轅明玉攔腰在擔架上繞了幾圈,把他的身子固定在擔架上,走到付偉身邊,請示道:“付大人,什麽時候出發?”
付偉見林捕頭做事考慮周到,很是讚許,吩咐道:“林捕頭,等一下本官替張侍衛吸出暗器之後,你們把犯人抬到張侍衛麵前來,讓他們惜別。”
林捕頭點頭答應,與另外兩名捕快抬著軒轅明玉在一旁稍等。
付偉走到秦星怡身後,用手撕開她左側肩膀處的衣裳,露出一隻白嫩滑膩的肩膀,從其後麵看,有兩個很細小的針孔,針孔周圍有點發黑。
“付大人,這個活兒本王子可以幫你做的,剛才你不早說。”蘇蒙王子見付大人第一件事是撕女人的衣服,覺得很刺激,在旁邊恬不知恥地嚷道。
付偉心裏暗笑蘇蒙王子太會搗亂,表麵上依舊客氣地說道:“不用了,王子殿下當心傷口有毒!下官帶著皮手套不礙事。”
蘇蒙王子醒悟過來,自嘲地一笑,覺得自己也悶性急,要報複秦大小姐不用急在一時,等會兒不是有大把的時間任意消遣她?
付偉見蘇蒙王子知難而退,心想他還算知趣兒,如果不是因為毒性控製住張侍衛,她能這麽老實坐在椅子上任憑鐵鏈鎖銬?
付偉定睛細看秦星怡後肩上的傷口,發現牛毛針已經不見影子,隻好拔出腰間佩戴的一把精巧銀質小刀,撥開傷口附近的皮肉,探尋牛毛針的去向。
秦星怡忍痛不哼聲,隻管睜大明眸望著那副擔架上的軒轅明玉,心中感慨萬千,尋思自己和他這一別,難道真像剛才付大人所說的那樣:從此自己與他後會無期?
付偉用銀質小刀撥弄著秦星怡的後肩,無疑類似於酷刑,知道她會痛,自己忽然覺得下不去手了,恍惚間覺得秦星怡變成了自己死去的戀人,眼前晃動著的是戀人咬著嘴唇、含著眼淚、卻說不出話來的痛楚表情,他忍不住叫了一聲戀人的名字:“小夢,你疼嗎?”
“咳咳!”蘇蒙王子重重地幹咳了兩聲,覺得付大人真夠嗆,這都哪兒挨哪兒啊?聯想也太豐富了吧?不過,秦星怡後肩傷口處湧出來的鮮血把雪白的皮膚染紅了,蘇蒙王子看著覺得很解氣!
付偉聽到蘇蒙王子的幹咳,意識頓時清醒,納悶自己怎麽會聯想到秦星怡會是小夢呢?他趕緊集中精神,用銀質小刀繼續深入撥弄。
“啊!”秦星怡吃痛到了極限,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銀質小刀入肉極深,損傷及筋脈,但總算觸碰到牛毛針的尾部。
“王子殿下,請幫忙,扶住張侍衛的身子,她情況不好,別讓她從椅子上滑下去。”付偉感覺秦星怡很快就要陷入昏迷,心想正好可以讓蘇蒙王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