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堆小伎倆!
而嫻華可能也是常年養在深閨,對於她和閭家這彎彎繞繞的糾葛不怎麽清楚,瞅著她和閭家八小姐的年紀差不多,就把她們推到了一起。
虞挽年無奈,隻能乖乖找個相離最遠的位置坐下,盡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再鬧出什麽事兒,毀了人家嫻華郡主的及笄禮。
風翹幫她看了一圈,湊過來給她倒了杯花露,然後在她耳邊,輕聲介紹了一下這裏份量比較重,憋死也不能得罪的主兒,虞挽年個個都瞥了一眼,腦子裏過了一下,確定和她們沒什麽交集之後,才放下心來。
她其實就是這麽慫!
小姑娘在一起,其實就隻有那麽點兒事情可以做,在場的各位都是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鬥詩張口就來,就虞挽年像個小透明一樣,悶聲不吭氣。
人多,來來回回幾圈,也沒人能注意到她。
可她再降低存在感,也抵不住人家專門盯著你,輪到閭家八小姐的時候,她勾了勾嘴角,把注意引到了她身上,她說,“年年郡主,您看那院裏的木槿花開得不錯,您在宮裏的時候對花草研究頗深,不如就著這木槿,作首詩吧…”
閭微微看著虞挽年,眼裏滿滿都是等著她出糗的迫切和得意。其他人也是一副看戲的樣子,而嫻華郡主跟旁邊丞相府的小姐說話,像是沒注意這邊發生了什麽…
嘿喲…有戲不看確實不應該,但這是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虞挽年無奈!
想看她出糗是吧?
想看她臉紅是吧?
可就這小伎倆,她怎麽臉紅,就算是逼自己做作一下,她也做不到好吧?
虞挽年起身,坦然的向在場的各位小姐們屈禮,然後抱歉道,“各位姐姐妹妹們,你們也應該知道,年年以前就是在花房小宮女,是能認全幾個字,但看花作詩,那肯定不行。
但你們要是問我這木槿花的生長習性,該怎麽養才能養出最漂亮的花朵,我肯定是在行的,各位姐妹們要是有興趣,年年也可以講給你們聽!”
“哼…我們聽那個做什麽…”,閭微微嘲諷,“我們自個兒府裏都有專門的丫鬟婆子照看花草,哪裏需要自己去操心!”
嘿…這也是實話,虞挽年臉不紅心不跳的往下爬,“閭小姐說的是,那年年就不獻醜了,各位繼續!”
場麵再度安靜下來!
這種時候,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虞挽年淡然處之,倒是讓在場的閨秀們反省起自己的狹隘來了,有幾個膽子大的,還說了閭微微幾句。
然後…虞挽年覺得閭微微看她的眼神,又惡毒了幾分!
虞挽年也瞅著她,腦子裏有了一個想不通的事情,那就是為什麽…閭家人的心眼都這麽小?
心眼小就算了,算計人的手段還差勁兒,整不到人還反過來變本加厲的記恨。
閭禾雲是!贏沫是!閭微微也是!
簡直了!
虞挽年懶得搭理她,明目張膽的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別太過分,然後自己喝自己的花露。
花露雖然是給小姑娘們喝的,不怎麽醉人,但喝多了也上頭,所以後麵虞挽年就改了喝茶。
好無聊啊…
虞挽年盯著給她續茶的丫鬟頭上那別致的釵子發著呆,想著是不是自己紅顏樓裏出的新款式…
忽然…她感覺手背一燙,猛的回神往下看,發現自己的裙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風翹已經發作,“你怎麽辦事兒的!把郡主燙傷了你如何擔待得起?”
風翹常年在宮裏,傍的是皇後娘娘的勢,那訓人的氣場可不是厲害了一點兒半點兒,她這一聲,那給她倒茶的丫鬟已經跪在了地上頭磕個不停。
“郡主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郡主恕罪!”
花廳裏的人都停了抬頭看過來!
虞挽年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裙子,但茶漬一大灘,也被吸進麵料裏麵去,拍是沒用的。
嫻華郡主走過來,也不問清緣由,直接冷聲道,“怎麽伺候的!來人,把她給本郡主拖下去,讓嬤嬤們好好教她規矩!”
小丫鬟一聽,臉白到了極點,頭磕得越發響。
虞挽年在宮裏當了那麽多年小宮女,是知道那些教規矩的嬤嬤有多厲害,到了她們手裏,不死也給扒得隻剩一架白骨。
她是明白現在這個丫鬟有多害怕的。
哎…一個宮女何必為難一個丫鬟呢?大家都是同行嘛!
虞挽年伸手攔住過來提人的婆子,對著嫻華郡主求情,“嫻華郡主…還是算了吧!她也是不小心,不值得這麽大的陣仗,要是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壞了郡主的興致,那就是年年的大罪過!”
嫻華擰著的眉頭慢慢鬆開,她看著虞挽年,說道,“年年,話怎麽能這麽說,明明是本郡主待客不周,這小丫鬟手腳不靈活,壞了你這一身好裙子,本就該罰。”
“罰是應當的,但酌情吧…”,虞挽年笑道,“我啊…心軟…見不得姑娘在我麵前哭的梨花帶雨,所以…算了…”
“呃…這…”
嫻華想了想,最後揮手叫退了那幾個婆子,然後對著地上跪著的丫鬟說道,“還不快謝年年郡主大恩!”
“謝年年郡主開恩!!”
她頭磕得想大錘搗蒜,砰砰響…
虞挽年怕她這樣磕下去就要破相了,就抬眼,讓風翹把她扶起來。小丫鬟急急忙忙退了下去,小姐們也圍過來問她有沒有被燙傷…
燙傷倒不至於,大腿隔著衣裙,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就是手背被燙水滾了一片,紅了起來。
這點程度的,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嫻華不放心,又不能撇下一廳的小姐們走人,也就喚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丫鬟帶她到後麵擦藥。
盛情難卻,她隻能跟著出來…
出來也好,至少呼吸能夠順暢,順便看一看這豪華得沒邊兒的長公主府。
當今皇帝對於對外狠辣,對兄弟也無情,當初大大興朝剛立,外麵各國不服,內裏又是兄弟相爭。
皇帝秉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核心思想,借著皇後母國的勢,對兄弟們大開殺戒。
罪名清晰的,直接宰了;罪名不清晰的,先找個合適的借口流放,然後偷偷摸摸的宰了!
宰到最後發現,一根脈的兄弟姐妹,隻剩下小自己十幾歲的親妹妹,慶平長公主一個了!
當然…長公主留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她這一生,都是向著自己的皇帝哥哥,後來,甚至為了皇帝,親手搞死了自己的丈夫。
說到底…這贏家人,都是狠人!
皇帝可能是愧疚讓自己的親妹妹守了寡,又念著長公主自己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就有什麽好東西就往長公主府裏送,對長公主府的各種事情也是極盡包容!
比如男寵這事兒…
不過感覺今天的長公主府很清靜,沒看到什麽類似男寵的人物。
虞挽年腦子亂七八糟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隻跟著丫鬟走,最後跟著停下。
丫鬟動作利落的給她擦了藥,然後說道,“郡主…這裏是凝涼軒,您在這休息會兒,奴婢去我們郡主院裏拿件合適的衣裳給您換上…”
虞挽年本想說不用了,但看著自己這樣的儀容也不好回去那堆鮮亮的姑娘群裏坐著,而且等著拿衣裳過來也需要些時間,剛好打發這無聊的宴,就應下了!
過了許久,拿衣服的丫鬟沒回來,倒是遣了另外一個丫鬟過來傳話,她說,“郡主…奴婢不知道您衣裳的尺寸,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可否借風翹姐姐過去看看。”
“可以啊…”,虞挽年想也不想就答…
但風翹卻皺眉,她湊到虞挽年耳邊悄聲道,“郡主…您今天就隻帶了奴婢出來,您身邊不能沒人照顧,所以…不可…”
嗯…有道理,如果連風翹都被支走了,那她也沒安全感。
於是最後,風翹說了尺寸,讓丫鬟們自己下去找,而她還是留在虞挽年身邊。
許是隔得遠,丫鬟們她們久久不回,今天午後虞挽年因為風翹拉著她研究赴宴的妝容,就沒睡成,弄得她現在昏昏欲睡。
她瞥了眼風翹,發現她也是精神不濟。
一向嚴謹細心周到的風翹,在她的郡主府都不怎麽打瞌睡,怎麽到了這陌生的環境,倒成這樣了?
虞挽年想著,可腦子實在是沉,想不大清楚…
砰——
正迷糊間…一聲重響突起,然後有人衝了進來…
而且是個男人!
他雙目紅赤、儀容不整,衣裳敞開,大片養眼光景呈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