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俗話說的殺人償命
晚霽心裏很不放心，沒有要把虞挽年放過去的意思，虞挽年隻能自己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然後走過去！
走到贏扶川旁邊，和他並肩站著，“殿下有何吩咐？”
“就你這膽子我還能吩咐什麽？”，贏扶川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興許是因為他基本上沒跟女孩子打過交道，所以無法理解這些姑娘膽子為何這麽小，更不知安慰是什麽。
現在他沒罵人已經是極致的好了！
他不耐煩的朝止戈揮了揮手，一會兒後，止戈就拖著一個大麻袋從更黑的陰影走出來。
地窖裏黑，一盞燭火不抵什麽用，虞挽年看不清那麻袋裏什麽，隻是血腥味越來越重，直衝鼻口，刺激得她隻想作嘔。
忍著…忍著！
她告訴自己！
而止戈麵不改色的解開了拴死了的麻袋口…
喵！！！！喵！！！
一瞬間，一隻叫聲淒厲的貓兒從麻袋口衝出來，頂著虞挽年而來！
虞挽年雖然被她嚇了一跳但反應也快，在晚霽還沒來得及之前，一個橫腳就把那隻渾身是血汙、惡心到不行的貓踢開！
嗯！？
贏扶川暗暗挑眉，沒想過她還能反應過來，按著他預想中的場景，現在虞挽年的叫聲應該比貓還要慘的…
嘖…
倒是意外之喜！
“郡主…您沒事兒吧？”，還是止戈良心發現，愧疚的詢問了一句。
可以他這份愧疚虞挽年接收不到，她隻想速戰速決，該幹嘛趕緊幹了，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沒理止戈，直接問道，“殿下？這是什麽？”
“人啊…止戈…倒出來…”
他語氣隨意，就像裏麵裝的是幾顆大白菜一樣！
可虞挽年做不到…
當麻袋裏麵的人連著死老鼠還有一股衝鼻的腥味倒出來的時候，那強忍了很久的不適感一下子衝破了防線！
嘔——
嘔————
她嘔著！持續嘔著！
胃一下子翻到底，把她來時剛吃的東西吐了個幹淨。
本以為吐幹淨了會好點兒，可在換氣的時候又把一大口腥臭味兒給吸了進去…
不可控製的，又開始了一輪的幹嘔…
到最後…她已經吐得沒力氣了…
這幾天她本來就虛，現在這麽折騰，小臉比被霜打了白菜還白。
而贏扶川從始至終都這麽看著，嘴角噙笑，眼裏無波無瀾。
晚霽氣不過，覺得麵前這人心腸是石頭做的！
“殿下…要不…讓郡主先回去吧…”，止戈有些不忍，“等回頭，屬下再跟郡主把事情說清楚。”
可贏扶川晃了晃手指，“不必…她什麽時候緩過來…就什麽時候說，這種事情，就得當著證人說清楚了，才有意思…”
“殿下！我們郡主雖比不得陽城裏麵的大家閨秀金貴，但也是個姑娘，年紀又小，見不得這種血腥場麵，”，晚霽雖重規矩，但也忍不住護主，“殿下這麽做，未免太過分了些！”
過分？
有嗎？
贏扶川並不覺得，他背著手，悠悠感歎了一句，“郡主…照這樣下去，你這次帶出來的人，沒有兩天就要全部遣回城了！”
他這話什麽意思，虞挽年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她打起精神，先安撫晚霽，然後直接跳過這個敏感問題，說道，“殿下…你剛剛說證人，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贏扶川指了指止戈，讓他說…
“郡主…是這樣的。
昨天行刺殿下的人留了個活口，兄弟們就審了一下。
這人比以往我們碰到的骨頭要軟很多，沒審多久就開了口…”
嗯？
虞挽年沒想到一翻周折，是為了讓她聽這個，緩了緩，問道，“他們為何要行刺殿下？”
“不！郡主…他們要行刺的不是殿下，而是是您！”
止戈拋出一了個她萬萬沒想到的答案。
行刺她？
對象是她？
為什麽？
“他都招了些什麽？”
“他招了些什麽，從我們口裏說出來，你大概也會信一分懷疑九分，還不如讓他來告訴你呢…”
贏扶川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止戈…把他弄醒！”
把人弄醒的手段很粗暴，止戈直接潑了盆冷水，人就醒了，但意識還不清醒。
贏扶川這人沒什麽耐心，等不得人家慢慢緩過來，回頭又叫止戈喂了顆回血丹。
這藥…可是金貴得很，千金難求啊。
倒是讓贏扶川這麽給糟蹋了！
不過效果也來得快，地上躺著的人已經可以哼哼，又等了會兒，又就可以慢慢跪坐起來。
虞挽年實在看不得他那張被貓兒抓得血肉橫飛的臉，隻得眼神避開，看向別處。
“把你昨天說的再重複一遍…”，贏扶川這人隻要他想，就可以隨時隨地給人壓迫感，“你要是能把郡主說明白了，興許還能留著條命看看明天的太陽！”
於是他這句話讓他聽到了希望，他艱難轉身跪向虞挽年，抖著聲，磕頭，“郡主…請饒小人一命！饒小人一命啊！”
虞挽年臉色已經恢複了些，可看著這人，還是不適，頭偏轉開，不說話。
“是誰派你來的？”，晚霽替她開了口。
“這個小人真的不知，我們江湖門派，拿人錢財給人消災，至於雇主是誰，一律不知！”
不知？
那這有什麽意思？
虞挽年皺眉，“他們給了你們多少取本郡主這條命？”
“三百兩黃金！”
三百？
就三百？
堂堂大興朝郡主的一條命真有這麽廉價？
這是真真把虞挽年氣到了，她扶著晚霽站直，接著問道，“前不久陽城裏那次刺殺，和你們是不是同一批人？”
“是…”
他答…
一句話，讓虞挽年心裏有了底！
她姑姑說過，右昭儀事後來她麵前耀武揚威。
“你們已經失手了一次，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
“這是江湖規矩，隻有拿到人頭，我們才能拿到後麵的兩百兩黃金。
且那次要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江湖俠士，我們原本是可以得手的！
我們想著不可能你次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又聽到你出城的消息，就再一次動手！”
嗬…
但可惜了，她就是這麽好的運氣！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江湖人都傻，就沒想過跟她一起出城的當今長孫殿下到底是不是好拿捏的對象。
“那是不是…隻要雇主一日不撤這個追殺令，本郡主一日不死，你們就永遠不會罷休？”
“是！”
嗬…
好心累啊！
虞挽年忽然覺得這人生好黑暗，“你們的雇主，為什麽一定要殺本郡主？”
“這小人不知…我們做事，從不問緣由！”
哦…也對…不問緣由，隻看銀子！
虞挽年呼了口氣，“殿下…年年想問的就這些…”
“嗯…一個小嘍嘍也就能問出這麽點兒東西…”，贏扶川嫌棄，“他們也不知道是看不起你還是看不起我這個皇長孫，居然連個精英都沒派出來…”
這話說的…
虞挽年現在沒力氣跟他貧，直接道，“殿下…這人你要怎麽處置？”
“這得問你…”
問她？
忽然的…她想起…那天…在那條巷子裏…那幾個和她一般大的丫鬟再也沒能起來…
想起…那暴雨傾下之後的一攤攤血水，至今還會出現在她夢裏…
還想起茶煙和晚霽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無聊日子…
她想起了好多…
“他既然已經把該招的都招了，那出去大概也是活不下去的，既然這樣，就讓他留在這裏吧！”
留？
贏扶川笑了聲，“郡主…你把話說清楚些，止戈他們都是粗人，聽不懂這些拐彎抹角的話！”
“殺！！”
虞挽年隻說了一個字，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這倒是讓贏扶川微微驚訝，他原本以為…
啊…不過也能想通，畢竟是宮裏的娘娘們養大的，怎麽可能是以德報怨的菩薩心腸。
嗬…
“郡主！！郡主！饒命啊！！我把該說的都說了！！”
正想間，那人爬了過來，試圖扯住虞挽年的裙角，卻給贏扶川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一腳足夠實在，人垂死掙紮了一下，然後暈死過去！
他彈了彈袍子上灰，悠然道，“既然郡主已經下了命令，那後麵的交給止戈就行，晚霽，可以帶你家郡主出去了！”
晚霽得令，道了道謝，摟住虞挽年的腰，半扶半抱的把虞挽年帶了出去。
止戈仔細聽了聽，確定人已經離開了之後，才問道，“殿下，是否就聽郡主的安排？”
“如果不是為了聽她的安排，我把人家姑娘帶來這裏遭罪幹嘛？”
又不是真的跟人家有仇！
想到這裏，贏扶川又有些憂愁，“你說…虞挽年她，會不會在心裏記我一筆啊？”
呃…這…
止戈給自己的大腦反應了一下，斟酌好才回道，“郡主聰穎過人，定會理解殿下苦心，所以就算記，也隻會記殿下的好！”
嗯…對…確實應該這樣！
這話贏扶川愛聽…
心情變好了，他抽出腰間別著的玉骨扇把玩，嘴裏吩咐道，“等明兒…你帶著人，把千煞堂的老窩端了，人留不留無所謂，就是得把賬本拿回來瞅瞅！”
贏扶川是真的心狠！
“屬下遵命！”
“還有…”，贏扶川瞥了眼癱在雜物堆裏的血人，“處理幹淨些，放遠些，別髒了人家姑娘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