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是她不配而是你不行
要說皇後最恨什麽？
可能就是贏扶川的性子。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卻跟自己討厭的人極其相似。
這表麵懶散隨意，內裏就是沒心肝的做派，不就跟跟當今陛下年輕的時候是一個樣子嗎？
皇後現在是恨透了，一番話說的是極其大逆不道。
贏扶川還是跪的筆直，抿嘴不言，他皇祖母這話，不能接，也不敢接。
可他這一言不發，也讓皇後不能接著罵下去。
皇後現在上了年紀，罵了幾句就感覺自己頭暈腦脹，真怕罵的一口氣沒提上來，自己就先氣了背過去。
火大傷身！
這幾年，她是越來越清楚這個道理了。
外麵候著的曲公公，聽到沒聲，趕緊進來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完了又給皇後奉了新茶，然後悄然退下。
皇後看著贏扶川火氣又上來，隻能喝茶壓壓，“你搜郡主府的緣由是什麽？”
“回皇祖母，是郡主府裏的丫鬟報信兒的！”
皇後咬牙，狠聲道，“吃裏扒外的混賬東西！！”
郡主府現在伺候的這些丫鬟，都是她和庾清精挑細選的，沒想到這接二連三的出差錯。
“那你可搜到什麽？”，皇後又問。
“不曾！！”
“嗬……不曾！贏扶川，那你再說說，這事兒，該怎麽收場！！”，皇後拍著桌子，“左昭儀那裏怎麽交代？朝堂禦史拿這事兒彈劾你，又如何應對？”
“禦史彈劾，孫兒自會應對。至於昭儀娘娘那裏，孫兒也會親自去道歉。”
“那年年呢？”，皇後真想一巴掌抽死他，“年年怎麽辦？你一而再，再而三，置年年名聲於不顧。
她還沒及笄，還沒議親，被你這麽一鬧，她往後怎麽安置？
誰又敢肖想跟堂堂長孫殿下不清不楚的女孩子？
你風風火火，逼著年年和你縱馬進宮時，又可曾想過這些？”
這次，贏扶川表情終於有了輕微變化，他擰眉，眼神卻慢慢堅定，“皇祖母，孫兒對郡主所做之事，確實過分，孫兒願意負責！”
負責？？
嗬.……
皇後被氣笑了，“你怎麽負責？收她進府？”
“也不是不可……”
“給本宮閉嘴！！”，皇後氣得再一次拍桌，“你以為你一廂情願，別人就得感恩戴德的接了這恩賜？
嗬.……
收她進府？
你能給她什麽位置？側妃？你也不問問左昭儀答不答應！！
還是你想給她正妃的位置？
可皇帝能答應？
簡直癡人說夢！！”
贏扶川看著皇後發脾氣，麵色冷峭，卻也無話可說。
讓庾挽年做他正妃，別說皇祖父不同意，他也不定會同意。
他不是他父王，做不到為一個女人失了大局。
況且，她母妃是淮陽侯獨女，淮陽侯是皇帝還是太子時的伴讀，早年又跟皇帝征戰四方，戰功赫赫，現在坐鎮西北，震懾西域諸國不敢妄動。
就出身來講，他母妃，是萬裏挑一。
這也是父王能抵住皇祖父壓力，在東宮子嗣單薄的情況下，還能多年不納妃妾的真正原因。
“還有，除非年年自己願意，不然，就算皇帝同意，本宮和左昭儀也不會同意年年嫁進皇家！”
皇後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川兒，本宮要你從今往後，不得無故去招惹年年，至於其他的，你該賠罪就賠罪，該怎樣就怎樣！”
“是……孫兒明白了.……”
贏扶川這時候也隻能應下，免得又氣著了皇後。
“當初，左昭儀讓你在宮外照顧一下年年，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本宮都沒臉去見她！！”，皇後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庾清說這些事情，“你自己惹的禍自己去解決，年年我先留在鳳安宮勸著，至於慶藻宮那兒，自己滾過去解釋，給本宮想好了再說話，免得寒了左昭儀的心！”
“是……孫兒明白！”
“滾下去！”，皇後惹著沒踹他一腳，“沒心肝的東西！”
“那孫兒告退，也請皇祖母息怒！”，贏扶川低著頭退了出去。
止戈看到他臉上鮮紅的掌印，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又合上。
“殿下.……”，白媚景站在廊下，像是專門在等他的。
贏扶川停下，客氣道，“白姑娘……”
“昨日殿下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跟殿下真正道謝。”
道謝？
有什麽好謝的，他又沒做什麽。
贏扶川現在沒心情扯這些，隻道，“在宮裏可還習慣？”
“回殿下……宮裏挺好，皇後娘娘事事為媚景考慮。”
“那就好……”，贏扶川點頭，“皇祖母在內廳，你進去陪她說說話，我還有事，就先告辭。”
他要去慶藻宮，在庾挽年還沒跑去哭訴之前，跟左昭儀娘娘賠禮道歉。
“殿下.……”，止戈還是有些虛，“我們就這麽空著手去嗎？”
“不然呢？”，難道還有時間去找什麽稀奇玩意兒討老人家開心？
怕是不能！
慶藻宮和鳳安宮不遠，沒多會兒就到了，太監去稟報，出來迎的是庾清身邊的大宮女。
“殿下.……娘娘正在用午膳，娘娘說有什麽大事都要先吃飽了再說，所以請您一道用膳。”
要說後宮裏誰最心寬，估計也就是這位娘娘了。
贏扶川心裏掂量了一下，還是跟著大宮女去了，到時，碗筷已經擺好。
“見過左昭儀娘娘……”，對於宮裏麵這幾位長輩，他一直挺客氣的。
庾清雖知道事情起因經過，但也沒皇後那麽大的火氣，甚至心情還不錯，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說道，“坐吧.……你也是來得巧，今日小廚房做的幾樣新菜式，本宮嚐著倒挺好，你試試.……”
幾句話的空隙，庾清就看到了贏扶川臉上的掌印，心頭難免一驚。
好家夥！皇後也是舍得下手啊！
可皇後都做到這份上了，她這個正經姑姑想多刻薄也不行啊。
食不言寢不語，和贏扶川麵對麵用完膳，看著他張清俊的臉，心裏那麽一點兒火氣也沒了。
而贏扶川呢，來時在肚子裏打的稀裏糊塗的腹稿，現在也算成熟了。
兩人挪到四麵開闊的偏廳喝茶.……虞清也不開口，先沉默著，醞釀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