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是不是瘋了!!
洛溪年不傻,他聽得出虞挽年話裏的意思,可關於他的身份,要說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現在,他隻能半真半假的說,“郡主懷疑在下的身份也是理所應當,但在下也隻能說一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難不成現在這麽一句話就能解釋所有的反常?
嗬…
虞挽年冷笑,“我雖不信你會為了一點兒錢財,而去觸贏扶川的黴頭,可你既然不願意明說,那我也不會深究,畢竟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她隻求這段時間能夠安安穩穩過去。
“不過你也不能輕舉妄動…”,虞挽年接著道,“現在不僅我府裏亂,府外也有贏扶川的暗梢,你要是妄動,就是害了我。”
贏扶川終究…還是不信她,過了這麽長時間,還是盯著她不放。
洛溪年知輕重,回道,“在下明白,定不會給郡主帶來麻煩,而郡主的救命之恩,在下往後一定報答…”
虞挽年輕笑一聲,“報答也就不必了,你救我一命,我也還了你一命,我們也算是扯平,等過幾日我會安排送你出去。往後…我們就兩清了…
你我…從未有過交集!”
“郡主…”,洛溪年擰眉,“在下…”
“我隻是不想惹麻煩…”,虞挽年打斷他,語氣淡淡,“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個孤女,無依無靠!
而你…我並不信你是單純的江湖俠士,互相撇清關係,是最好的!”
洛溪年無言,虞挽年說的直接,他就算再說什麽,隻要不把身份說清楚,也沒什麽意義。
可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密室裏沉默了下來,話多的茶煙也沒想得出什麽調節氣氛的話,隻能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燈芯。
虞挽年起了身,就著暗黃的光看了一圈密室。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在角落裏放著一個大箱子。
她瞅了幾眼…走了過去,想打開看看。
茶煙的動作比她快,知道她的意圖,就溜過來,“郡主…這箱子積灰太多,還是奴婢幫你打開吧…”
咳…咳咳……
茶煙咳了起來…
瞧把她積極的…被這厚重的灰嗆到了吧…
虞挽年扯了扯嘴角,自覺退到了一邊…想著這藏在密室裏的會不會是什麽奇珍異寶…
可以一打開…讓人大跌眼鏡…
“這都是什麽東西呀?”,虞挽年扒拉了一下,非常疑惑…
“都是些給小孩子的玩意兒…”,靠坐在一邊的洛溪年看著虞挽年,燭光讓他的眼睛忽明忽暗。
虞挽年拿撥浪鼓的手停了一下,又恢複,翻著整個箱子,嘴也不停,“你怎麽知道的?打開看過?”
“恩…幾日前無聊,就打開看了一下!”,洛溪年撐著身子站起,走到虞挽年旁邊,“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而且都是女孩子的,有些還別出心裁,要是沒錯,這些東西,應該都是郡主您的。
想來那時候汝南王,一定很疼你這個女兒…”
“誰知道呢!”
虞挽年嗬笑了聲,把撥浪鼓放了下去,蓋上箱子,無悲無喜。
對於父王母妃,她一點兒記憶也沒有,又怎麽談疼愛不疼愛呢?
“時候也不早了…”,虞挽年拍了拍手上黑厚的灰,若有所思,“我要上去了,你隻要記著,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麽安排,我讓茶煙告訴你!”
洛溪年拱手,“讓郡主費心了…”
虞挽年沒應聲,隻笑了笑…
從底下出來夜色已深,可卻毫無睡意,虞挽年踱到院中,杵著頭發呆。
風翹出來給她加了件披風,“郡主…入秋後夜裏越來越涼,還是進屋吧…”
虞挽年沒動,隻說道,“想想也有一段時間沒進宮看姑姑了,過幾日天兒會更涼,就更懶得動了,風翹,明天給宮裏遞給帖子,我們進宮一趟吧。”
許久未見宮裏的娘娘們,甚是想念!
但宮裏的娘娘,特別是她姑姑,好像並不是那麽想念她,因為老人家無情的把她的帖子駁回來了,理由也簡單粗暴,說沒時間見她。
虞挽年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問風翹,“是宮裏最近有什麽大事兒嗎?”
“也沒聽說什麽有什麽事兒。”,風翹回道。
啊…這樣啊…那可能…就單純隻是不想見她!
嗬…不想見,她還偏要見呢!
反正她手裏有贏扶川給的宮令,隨時可以進宮。
虞挽年就帶了風翹和茶煙,不管不顧的衝進了宮裏。
出乎意料的,慶藻宮反常得安靜,虞挽年心頭一凜,問出來迎她的掌事宮女,“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郡主莫擔心,不過是昨日,娘娘們通宵打葉子牌,一不小心著了涼,底下人怕擾了娘娘靜養,才如此的…”
哦…怪不得說沒時間見她,原來是病了。
踱進了寢宮,看見虞清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氣色是稍微差了些。
虞挽年在榻邊坐下,沒好氣道,“上了年紀就該知道身體大不如前,怎麽還總是通宵搓牌?”
“我還輪不到你教訓呢…”,虞清眼睛眯開條縫,語氣些許不耐,“有什麽事兒,說吧…”
“這話說的,我沒事兒就不能進宮看看你?”
“可別繞彎了…你府裏最近雜亂,要不是有什麽事情,你怎麽有心情進宮?
我還不知道你?
我最近精神不濟,不想動腦子,也就沒搭理你,沒想到你自己倒風風火火的進宮了!”
哎…果然還是親姑姑最了解她,到底是把她養大的人。
虞挽年眼眸抬了抬,掃了圈伺候的人,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姑姑說幾句話。”
哦?
弄得這麽嚴肅?
虞清來了興趣,微微躺正了身子,揮手讓人都退下,寢殿門掩上,人走幹淨了,虞挽年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沉默中…
“你倒是說啊…”,虞清瞅她,“是不是府裏藏著的人出了岔子?”
“恩…”,她茫茫點頭,可回了神,又趕緊道,“也不是出了岔子,隻是有些疑惑。”
嗬…讓她專門跑進宮,這可不是一個小疑惑啊…虞清坐直了身子,示意她繼續說。
“姑姑…我救下那人之後,也想過許多事情會不會太過巧合,但贏扶川逼得太狠…”
“停…太子之子,長孫之尊,還是加封了的郡王,你還敢直呼名諱?”
虞清這時候都不忘打斷糾正錯誤…
虞挽年一口氣提在胸口沒上去,隻能緩緩放下,然後改嘴,“可是那時候廣郡王查得嚴,我騎虎難下,想再多已無意義。
可最近發生了些許事情,覺得這不僅僅是巧合…
姑姑…怎麽說呢…我覺得,那人…比我還熟悉我的府邸!”
“你什麽意思?”,虞清臉色變了變,“你是說他圖謀不軌?”
“圖謀不軌的話…倒也沒有!”
虞挽年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他能一直藏在我府裏,是因為我把他藏在了我南熏院的密室裏。
之前我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是那天,贏扶川帶人硬要出府,情急之下,那人偶然碰到了機關,就發現了!”
當時情急,虞挽年隻顧著把人塞進去,就沒細想,為什麽會讓一個重傷的外人發現這麽塊地兒。
就當巧合罷了…
可是昨晚上,那個箱子積灰那麽重,在她之前,明顯是沒人打開過的,可洛溪年居然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都這個地步了,她還怎麽能輕易說服自己,這從頭到尾都是巧合?
虞挽年心情煩亂,頭低了下去,一臉喪氣。
虞清瞅她這樣,心裏懂了個七七八八,也就說道,“你現在是怕他身份不簡單,給你惹了麻煩?”
麻煩?
這倒是其次,畢竟決定救他開始,就知道是個麻煩!
虞挽年歎了一聲,道,“姑姑…那時救他,是因為想著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沒作他想!
可現在…我心裏有種大膽了想法?”
虞挽眼皮莫名跳了一下,“什麽想法?”
“方麵汝南王府被屠,按理來說,隻有我一人幸免…”,虞挽年咽了咽,“但…但有沒有可能…還有別的人活了下來?”
別的人?
虞清眼皮又跳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撫了撫,嘴裏回問,“別的人是什麽樣的人?當年虞氏宗親可是被屠了個徹底,你父王母妃不得善終,親信大多也鏟除得幹淨…這是事實!”
“是事實…可到底…不也還有徐家人活了下來…”,虞挽年蹲下來,看著虞清啞聲道,“姑姑…這麽多年,你說過父王母妃死了,說過汝南王府被屠了幹淨,可卻從未說過哥哥…”
“你想說什麽?”,虞清臉色黑沉,把虞挽年粗暴的拉了起來,“你是想說你隨便救了一個人,這個人還可能是你的血親?”
“姑姑…”,虞挽年千萬情緒梗在胸口,“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有沒可能有知情的人活下來,知道哥哥的下落……”
“他死了!!”,虞清冷笑著打斷她,“虞挽年你給我記住,你是汝南王府唯一活下來的人,是一個伶仃無靠的小女孩,懂嗎?
憑白救了一個人,就往虞氏血脈上扯,你是想攀親想瘋了嗎?
簡直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