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刀殺人

  太陽初升,張青走到孫二娘的床邊,輕聲說道:


  “娘子,店外有個人,躺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了……咱們出去看看?”


  “看什麽看?別他媽打擾老娘睡覺!把那人直接給我剁了,當豬肉餡兒!”


  昨夜孫二娘兩口子跟武鬆,可謂喝了個酩酊大醉。


  此時正宿醉上頭的她,哪裏還願意起身,看什麽勞什子不省人事的爛人?


  這年頭,死在飯店門口的窮鬼、餓死鬼,真是不要太多……


  “也罷……那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卻是肉餡兒的上好材料……不過就是雙腳慘了點兒,腳掌都磨碎了大半……而且腰子看樣子也碎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鳥廝下手這麽狠……”


  西門府,書房中,西門章台依舊從容的看著手裏的聖賢書。


  連夜趕回來的他,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陳經濟之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畢竟此時距離楊黨倒台,還有一些時日。


  若是被陳洪報複的話,他西門章台,就算渾身是鐵,又能碾碎幾顆釘?

  不過話說回來……


  昨夜陳經濟,兩隻胳膊在身後亂甩,跑出來的火影步……還真是他娘的滑稽……


  “老爺,我回來了……”


  門外平安的聲音,打斷了西門章台的胡思亂想。


  “進來吧。”


  放下手裏的書,西門章台斟滿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桌上。


  而走進來的平安,則很沒規矩的,直接拿起來茶盞,就喝了個幹幹淨淨……


  “老爺,搞定了……那班頭,被我花錢,送去了二龍山……”


  “讓那班頭,時刻回報二龍山的動向,並注意武鬆幾人……若是需要銀錢,可以隨時開口……”


  這是西門章台一早就籌劃好的對策,為的就是能在兩個月之後,從武鬆幾人的報複中活下來。


  “老爺,我回來的時候,怎麽看到玳安神神秘秘的呢?手裏拿著幾兩銀子,在哪裏遮遮掩掩的。”


  “呃……教了他一些奇技淫巧罷了……不用管他……”


  昨天揚古書院的院試,書童文梁袖兜裏麵的五兩銀子,便是西門章台的一手小戲法。


  在原先的世界中,一些有趣的小魔術對追女孩子還是很有用處的……


  “對了,平安,我可能要出去一些時日。這段時間,你把府上看好。有什麽事兒,去找張知縣,若是他都搞不定的話,便一定隱忍為先,等我回來再說……”


  “老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不用我跟著的話,會不會不方便?”


  聽到西門章台要出遠門,平安不禁關切的問道。


  “不用……我此行是給你跟玳安找一個師父……你跟玳安兩人,資質不錯。若是荒廢的話就白瞎了……還有,一個月之後,花府的陳飛就回來了,到時你多跟他親近一些,此人有大本事。還有替我看好了西門大姐,每日定時讓她來書房讀書……”


  “老爺,放心吧,有我在,沒問題的。”


  陳飛,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對付三位天罡高手,還是吃力了些。


  倒是還需再找到一個大才,方可抵抗二龍山……


  此時距離武鬆落草二龍山,也就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需得趕在秋闈之前,就把事情搞定才行……


  走出西門府,西門章台來到了縣衙,見到了張知縣。


  “張先生,學生西門慶求見。”


  書房中,張知縣剛剛到班不久,此時正緊皺眉頭,拿起一份公文不斷地翻看著。


  見到西門章台走了進來,不由放下公文,臉上愁容慘淡的說道:

  “章台來了?坐吧。”


  西門慶混蛋了太久,一般正經人,也不願意跟他有過多的接觸。


  所以他的字,外人也不是很清楚。


  故此為了方便,西門章台便把自己的名字,化作了西門慶的字。


  這樣一來,外人稱呼起來,卻是方便了太多。


  “謝過先生。”


  坐在張知縣的對麵,西門章台看著這位陽穀縣的土皇帝,在那裏犯愁,心中不禁笑意不斷。


  想來此時的張知縣,之所以如此鬧心,應該與昨晚陳經濟逃出大牢之事,脫不了幹係……


  “嗯,昨日院試過後,李院長頗為高興,你這廩生卻是穩當了……不過還需過幾日才會昭告全縣。畢竟判卷還需一些時日。屆時等所有學子的成績,全部出來之後,自會讓你在縣裏,名聲大顯。”


  張知縣口中的名聲,西門章台心裏自然清楚無比。


  在古代,若是一個人在本地沒有好名聲,那麽即使再學問通天,未來仕途,也不會走的長遠。


  就好似高俅一般,進了端王府之後,便直接與以前的狐朋狗友切斷了聯係。


  自此這才一路高升,直至今日的太尉之職。


  “謝過先生關照……怎得先生今日看起來,如此發愁?若是需要學生做些什麽的話,還請先生直言相告……”


  明知故問的西門章台,此刻看起來竟如此的坦蕩熱心。


  仿佛昨夜那手染的鮮血,已經徹底被他遺忘了似的。


  “沒什麽……都是一些縣裏的瑣事兒……不知你此次過來,所謂何事兒?”


  本就想獨自敲陳家竹杠,發筆橫財的張知縣,哪裏會把昨夜的雞飛蛋打,如實告訴西門章台?


  略作敷衍一番後,便轉口問道。


  “前些時日,學生聽聞相州湯陰那邊,有一位老先生,學問練達。所以這段時間學生想去拜訪一番,故特此過來告假一個月。”


  說著就見西門章台從懷中,拿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到了桌子上。


  “章台客氣了……不知這銀票又是何意?”


  身為縣裏的廩生,出遠門過來請假,卻是應該應分。


  可是這一千兩銀票,就非同小可了……


  深知西門慶是何人的張知縣,頓時便直截了當的問道。


  “還請先生,這段時間,多多讓縣吏照顧西門府與花府才是……這一千兩,乃是各位縣兵兄弟們的勞苦費。屆時待我回來之後,自是還要好生謝過先生一番才是……”


  說著就見西門章台站起身,一躬到地,很是誠懇。


  “章台哪裏的話,照拂自家學生,本是應該……卻是不用這般客氣……”


  嘴上雖然說的仗義,可張知縣卻還是實實在在的受了西門章台的這一拜。


  當真是活脫脫一個北宋末年典型的官僚做派……


  而自打有了這一千兩白銀後,張知縣卻也明顯樂嗬了不少。


  在寒暄一陣,送走了西門章台之後,張知縣竟是又把縣丞叫了進來。


  “你去,把這一千兩銀票,送到東平府的陳大人那裏。就說陳洪之子,陳經濟,昨夜在牢中被人劫走。縣裏已經派人去追查了……若是陳洪興師問罪的話,就煩請其,替縣裏搪塞一二……”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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