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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不期而遇

  這是元俏的真心話,不論家世背景這些東西,單純的這兩個人而言是聽適合的,秦歌那樣的狂傲不羈的人是該有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在一起。


  “真的嗎!”青梅沒有想到元俏會這樣說,來勁了。


  元俏心生悔恨,這兩個人不是合適,是絕配,都附帶隱藏個性。


  秦歌一進門,青梅就老實了,端得那叫一個大方。


  期間,秦歌還是那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三個人相處愉快,就是元俏替他累得惶,不對,是她心累,看著那一對絕葩的男女演的不亦樂乎。


  一點十五分,三個人出來,元俏和青梅丟笑話,你一句我一句,之前嫌棄她八卦,元俏沒怎麽和她深入的相處過,今天一圈飯下來,倒是覺得這姑娘不錯,直爽不做作,關鍵是講冷笑話也是一絕。


  秦歌去前麵開車過來,她們兩個站在台階上等,元俏被她一個小段子惹得直不起來腰,那丫頭拉著她說要去廁所,剛才秦歌在一直沒有好意思開口。


  半晌,也不見秦歌過來,元俏一個人也沒意思,就拿著手機玩遊戲。


  不知不覺間,身邊多出來一個人,她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女為悅己者容動容,這下我全信了。”


  “我不悅你?”高貴低沉的嗓音,元俏認識的人裏,隻有一個,瞬間耳邊有片刻的失聰,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元俏尷尬的不知如何反應,應該是太意外了。


  臉色微紅的女子,頗有幾分酒意微熏的嬌憨,看在賀莫年的眼就是生動。


  元俏的感受無異於晴天霹靂,賀莫年於她是兩個人世界裏的人,從那次的事情來看,她怎麽也覺得沒有再會遇見的必要,奈何她僵硬的轉過身,一寸一寸的臉出現在賀莫年的眼裏,像是電影的慢鏡頭。


  元俏清晰的感受到即將要跳脫束縛要蹦出來的心髒,人生頭一次的不聽話,反觀那人,平靜無波,菱角分明的俊朗之氣,眉眼之間的沉穩,波瀾不驚才是他,熟撚的口氣讓元俏有些許的錯覺,他們像是久別的朋友。


  女子撩了一下耳後的頭發,頭微垂,盯著她黑色的細高跟鞋麵看,賀莫年的目光幽幽如遠山,冷漠之下藏著元俏抵擋不住的熱切,腳背上,微燙。


  她的腳生的小巧,白的晃眼,在細帶的黑色涼鞋襯托下更加的小巧玲瓏了,賀莫年的心頭微微的晃動,軟軟的,感覺那雙腳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在這裏吃飯,賀先生。”元俏臉上帶著的是微不可察的笑容,假模假式的,賀莫年看著她的眼睛有些渙散,幽深的瞳孔,黑的發現確實沒有焦距的,元俏打了一個激靈,莫名的覺得背後一陣冰涼。


  他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絕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明顯的不高興,對於元俏的話不置可否,隻是瞅著前方,似乎在看她又沒有看她。


  秦歌三兩步的登上台階,爽朗大方的走過來,嘴角那股子如沐春風的笑容,是元俏沒有見過的,他錯過元俏,直直的站在賀莫年的麵前“大哥,你在這怎麽不說一聲。”


  他的視線從元俏的方向慢慢的拉回,閑散倨傲。


  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子,淡淡的點頭,之後才開口“有點事情。”


  秦歌卻顯然地到恩賜的模樣,開心的撒歡,巴巴的說個不停“多久沒見了,你可真行,要見你一麵比國家總統還難。”抱怨了一句,元俏灰溜溜的站在一邊,被無視的徹底,突然,秦歌眼底漏出來一絲精光,點滴不剩的被元俏捕捉到。


  一種對於危機的天生敏感,讓元俏覺得不妥,還沒有來得及怎樣,秦歌已經將她給賣了。


  “那,既然你們見了我任務完成,明天我就回釧州。”


  秦歌轉身大搖大擺的走了,還不忘對著傻眼的元俏揮揮手告別。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元俏裝作不知,瞥眼看向身邊的大型盆栽,綠油油的植物她一時間想不出名字,腦子漿糊一樣的白,眼神愣愣的看著大片的葉子,顯眼的紋路。


  蹬蹬的高跟鞋,敲打著大理石的地麵,青梅小跑著過來,估計是不想讓秦歌等太久。


  “我來了,秦歌呢?”人還沒有近身,聲音已經先到了,顯然她沒有將器宇軒昂的賀莫年與元俏聯係在一起。


  元俏轉身,手指一身,青梅便看見了秦歌的車子,他剛坐進車裏準備發動,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況,手一招“走了,青梅!我送你回家。”


  這邊天降喜事的青梅腳步不停的一路跑了過去,開心的像是撲向被花叢中的蝴蝶,元俏就這樣與風一樣的女子失之交臂,被兩個人無情的扔在了一邊。此處的尷尬難堪,瞬間將她整個人席卷,其中隱隱的還夾雜著些許的憤怒。


  她不清楚,還有她身邊的誰都是賀莫年一手安排的,元俏覺得她脆弱飄搖的生活,已經夠可笑了,再也經不起賀莫年的一時興起。明成,算是她正兒八經的初戀,結果因為賀莫年的不悅,胎死腹中。


  如今,在她以為與這些天之驕子橋歸橋路歸路的時候,秦歌的出現又是幾個意思。


  懶得去想這些,更不想去深究這些盤算的背後,有著怎樣讓人難堪的因由,元俏把手裏的挎包提上臂彎,轉身挺著背,大步的走了出去,離開了與賀莫年交織在一起的那片陰影,陽光席卷全身,暖烘烘的。


  站在路邊,元俏伸手打計程車,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不要肉疼那幾個錢。


  太陽有些毒辣,畢竟已經到了四月的中旬,正午的日頭更是強勁,在寬闊的路邊站了一陣子,就覺得渾身汗濕有些受不住,嘴皮子都幹巴巴的。


  越來越矯情了。


  元俏頭也不回的去打車,賀莫年冷眼看著她一步步的遠去,嬌小的身子,穿著黑色的職業裝,貼合著她的身線掐腰的處理,更顯得小腰盈盈一握,外麵的陽光白擦擦的晃眼,她絕強的站在日頭底下招手打車,額角應該都出汗了吧。


  賽味仙也算是秦州市貴的讓人咋舌的地方,菜色味道一流,裝修有品位,最關鍵的是位置偏僻,風景好,隱私性也強,來的一般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出去腳一跨上車走了。


  在元俏等車的期間,三三兩兩的闊綽風姿的男子,也是一身的西裝革履,有模有樣的笑著同賀莫年打招呼,有心的瞥見莫年看著的方向,一抹俏麗的身子,尤其是女子那截露在裙子外麵的纖纖玉腿,勻稱白皙,讓人怎麽也移不開眼睛。


  都是精明的人,看一眼放在了心裏,誰也沒有詫異,打過招呼開車走了,留著那兩人在太陽下炙烤著。


  元俏看打車無望,手一抬看腕上的手表,已經一點四十五了,再不走下午鐵定遲到,心一狠拿出來手機叫了車。


  心裏把秦歌從頭到尾的伺候了一邊,就是郝姑娘也沒有能幸免。


  吱的一聲,麵前穩穩地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隻是元俏看著那光潔黑亮的車身,總覺得有幾分壓抑的寒霜,隱隱的日頭的威力都不那麽毒辣了。


  車窗降下來,賀莫年那張讓人深刻的臉露了出來,他沉靜的眼窩有些深的凹陷,顯得疲累,一手伏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車窗,恣意冷傲。


  見元俏沒有動靜,半晌才轉頭,賞了對方一眼,那一眼讓元俏心尖尖都顫抖,黝黑深邃的眸子裏,清冷如寒霜,麵上一點的情緒也沒有,元俏卻是說不出的緊張,那抹子不能忽略的壓迫感,讓她越發的局促,心驚肉跳也不為過。


  賀莫年看著元俏垂下去的腦袋,慢慢的收回了視線,車也不開走,就那樣兩人耗著,車裏是開了冷氣的,似有似無的貼上元俏的皮膚,舒服讓人想要更多,上車的念頭在她的腦仁裏盤旋了一陣子,最後視線聚焦在男子眼尾藏不住的一絲煩悶,徹底的打消了。


  他不高興!


  想想也是人家一尊佛,屈尊將貴的等了她半天,能不生氣,元俏憋屈,沒出撒。


  她心裏明白,這不是上車不上車的問題,是以後兩個人還有沒有交集的問題,內心深處她排斥和賀莫年相處,不為別的,有些人你天生看不透,玩不過,最好就是躲得遠遠的。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唯一經驗就是告訴她,明哲保身最重要。


  元俏舔了一下有些幹裂的嘴唇,思索了一下,才幽幽的開口,她的聲音很好聽,賀莫年從第一次見麵就知道。


  “賀先生,你等人啊,我還有事先走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總不至於還和她計較吧,元俏怕賀莫年不仗義,但凡他使手段,後果元俏不經大腦都想的出來,關鍵是她還承受不起。


  鞠躬,微笑,起身,完全是接見公司領導的架勢,元俏做得很到位,車裏的人眉頭皺得更緊了,空氣裏浮動的煩躁不悅戳破了虛掩的那層皮,坦誠起來。


  元俏盡可能的忽略,賀莫年情緒的變化,與他緊緊扣著方向盤的手,邁起步子,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身後的黑色奧迪,漆鎏光滑,透著尊貴,四平八穩的霸占著平坦開闊的路麵,與反射的陽光交織在一起,更加的輝煌度金,耀眼的不能直視。


  走出一些距離了,元俏也沒有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怪覺賀莫年的忍耐力,多的是不好的預感,他太過平靜。


  就在元俏轉身的同時,那輛車猶如離弦的箭,雷霆之姿的消失在元俏清定水澈的眸光裏。


  心微顫抖,像是針入棉絮一般的細微,餘波連連,想要忽視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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