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明珠
元俏在來的路上還猜想,民政局門口應該是大排長龍的壯觀模了一個小胡同。
停在了一樁灰樸樸的五層舊建築麵前,絲毫沒有元俏腦海裏勾勒的宏偉壯闊。
“怎麽沒人?”
關上車門,元俏嘀咕了一句,疑惑不解。
賀莫年深邃精明的眼裏,一抹精光,而後看向元俏的目光柔和充滿笑意。
“今天秦州就我們領證不好?”
元俏主動挽上賀莫年的胳膊,抬頭衝著賀莫年憨憨傻笑“意外啊,看報道不是說每天有很多人,突然這貴賓待遇不習慣。”
自我調侃一番,元俏最後還不忘吐點小舌頭,這種撒嬌的小動作,在賀莫年麵前越大的自然熟撚。
賀莫年笑,帶著人往裏麵進入。
元俏頂著賀莫年精致線條流暢的下頜,目光瞧見賀莫年那邊的大門口,水泥磚牆上,掛著一個方正呆板的白色木牌,上麵黑色的正楷大字。
秦州市民政局。
元俏這一刻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是溫暖的,緊張忐忑這些情緒,都抵不過幸福的溫度。
又一次抬眼看賀莫年。
元俏的眼裏充滿了愛慕與迷戀。
手續辦理的相當順利,填資料拍照。
直到火熱的紅色本子捏在手心裏,元俏心口的心跳跳竄地能蹦出來一般。
坐在車子,元俏才拿出來仔細地端詳,結婚證書上,她的那張照片,笑地又傻又燦爛。
忍不住元俏的眼睛燙得厲害,眼前一陣的朦朧,眼淚嘀嗒落在頁麵上。
肩膀上傳來一陣安心的力道,賀莫年將元俏扣在懷裏,久久地兩個人僵持著一個動作,猶如連體嬰一般。
元俏心底前所未有的安穩滿足,心裏空牢牢的那部分,終於圓滿了。
“帶你去個地方。”
“嗯?”
元俏窩在賀莫年的懷裏,抬頭張望著他,問。
賀莫年沒回答,隻是將元俏的安全帶綁好,啟動了車子。
車子去的地方元俏是熟悉的,上次宋丫約她來過的地方,郊區,秦家農莊。
忍著好奇,元俏一步步的隨著賀莫年,把曾經感歎過風景,又細細地品了一邊,如今的心境完全不一樣。
元俏抬頭,頂著賀莫年的側臉,怎麽也看不夠。
走了大概有二十幾分鍾,穿過了上次陪著宋丫逛過的百裏花海。
走了幾步,眼裏便出現了一幢考究的仿清代建築,規模不大,勝在細節之處,絲毫看不出瑕疵,與那些流傳百年的清代遺孤建築群別無二致。
大門口漆紅大門一點點的展開,入目的是一池迎風攢動的蓮花,元俏的心頭微微顫動,有些東西破土而出。
她激動地厲害,不敢去確定,看著賀莫年的眼神從波瀾不驚到幽深炙熱,才肯定下來。
是啊,除了這裏,除了秦家,還有誰能藏地住明珠,秦州是明珠的根,最好的安排。
“賀莫年,你做得最好。”
她握著賀莫年的手,用力地攢著。
好久,賀莫年盯著那亭亭玉立荷花的視線,才收回。
看著女子心疼似水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
元俏知道這些都不容易。
“我們進入吧!”
明珠大概是知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自身朱紅色的旗袍,端莊風雅,美得空靈又熱烈。
元俏見她的時候,明珠正從下手的廂房出來,端著一碟子桂花酥。
揭開簾子的瞬間,一切都仿佛按下了暫停鍵。
她淚眼懵動地頂著正院裏十字相扣的一對人兒,兩個人眉宇之間的默契,旁人無法插入的親密,那一刻,明珠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賀州,和當年不顧一切的明珠。
恍神片隅,明珠眼前是俊逸非凡的兒子,身側嬌羞明豔的元俏,美好得如畫兒一般。
明珠臉上是溫暖心神的舒譴絹的笑。
“趕緊進來,開飯了。”
元俏注意到明珠的氣色與之前在秦州所見,大有不同,人越大的精神有活力了,賀莫年數得對,明珠是向往天空的鳥兒,不是家雀。
賀州的愛恰恰是一頂金絲籠。
元俏收斂心思,陪著賀莫年進了正廳。
一桌子的肉菜,估計考慮到了她的緣故,配了兩個青菜,再就是中間的桂花酥。
一頓飯吃地舒心安逸。
飯後,傭人來收拾碗筷,明珠興致高,要看看兩個人的結婚證。
拿在手裏細細的看了很多遍,手指摩擦著元俏和賀莫年的照片,嘴裏不住地感歎“真好。”
用手機拍了兩個人的結婚證,明珠口氣頑皮“元俏,這照片我留著,以後迷們再過得不如意,沒有我刪了這張照片就算不得離婚。”
元俏聽在耳朵裏,差點沒忍住眼淚。
抬頭,對上明珠靚麗生嬌的臉,允諾。
“好,沒您的同意絕不離婚。”
明珠眼裏掩藏的那抹慌張才消退,又十好一番的留戀,才把兩個結婚證交到一邊默默吃規劃酥的男人。
“元俏,你想不想見見莫邸小時候的照片。”
說著,不懷好意地看著賀莫年。
賀莫年剛放到嘴邊的桂花酥,沒咬下去,太陽穴突突地直跳。
這般,明珠來了精神。
拉著元俏的手,就往裏屋去了。
賀莫年還是淡定地吃了一口桂花酥,隻是邊上眼睛尖的女傭發現,俊毅寒涼的賀先生,耳根子有些泛紅。
明珠翻開一個英倫風十足地箱子,看做工細節,元俏記得是某品牌的絕版。
箱子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的放了兩件男生的衣服,一件是短袖,純白色深藍色的領子,胸前用紅色的線繡了一行小字。
榮光芭蕾舞男生組一等獎。
元俏吃驚,實在很難想象,一強之隔,外麵的那個氣場強大,生人勿擾,任性又強勢的男人會和芭蕾舞扯上關係。
另外一件,明珠手裏拿的是一件泳裝短褲,看大小估計是十幾歲時候穿的。
再下麵,放著大小不一的四本相冊,明珠如數家珍一般,都拿了出來一一翻開給元俏看,時不時地解釋一亮相有趣的。
其中一張照片,元俏影響特別深刻,歐式風格的廚房裝修風格,一個五六歲的男生,眉目可以看出與賀莫年已經有幾分相似,隻是那般小的孩子,神情嚴肅老成。
現在小板凳上,一手抓著平底鍋,一手握著鍋鏟,照片應該是明珠偷拍的,小人蹙著眉頭,一臉嫌棄的模樣。
元俏一張張照片看得極為認真,突然發現,這其中都是明珠和賀莫年的合照,或者就是賀莫年成長的某一個瞬間,多得數不盡,唯獨沒有賀州,那個清雅秀慵的男人。
隻有相冊的第一頁,大概是賀莫年十三歲離開釧州時一張全家福。
明珠多麽聰慧細膩的人,自然發現了元俏的心思。
握著元俏的手,她輕輕談吐。
“莫邸心底有一個結,始終打不來。”看一眼元俏,明珠苦笑“是我對不起他,當年心高氣傲,一心覺得賀州有負於我的真心,事情做地過分了,在他心裏埋下了怨恨的根,這麽多年,都不見他曾與賀州親近過。”
明珠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麵,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隻是靜靜地任由眼淚肆意。
她握著元俏的手,像是抓著浮木一般“元俏,你們的事情我有所耳聞,是莫邸做得不對,多包容他一點,他不會愛人。”
元俏見明珠這般模樣,心疼不已,連連點頭。
“我知道,不怪他,賀莫年是我的榮幸。”
“好,謝謝你元俏。”
明珠低頭看著那張全家福“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失敗的女人,我的丈夫因為我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千方百計的努力也沒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家,我的兒子,因為我,成長在憤恨偏執裏,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都怕他會一個人孤獨終老。”
越是說到最後,明珠的聲音越發的輕,其中的濃愁沉重好似都少了。
轉身,明珠又是那個明珠,光華四射。
娉婷婉轉的步伐,走近,坐在元俏身邊。
“賀家的主母,莫邸的結發妻子。元俏今天我便告訴你戒指和長命鎖的用處。”
明珠口氣慎重,全然沒有方才的兒女情絲。
“戒指是你身份的象征,對外來說你擁有自己的財力和人力,就是莫邸也無權幹涉你,長名鎖是對釧州本家來說的,即使長老會也地敬你三分,你擁有參加會議和話事權力,其次,表示子孫,這個鎖交在誰的手裏,那個子孫便繼承你名下的財力,等新人主母再次傳遞。”
“這些需要釧州那邊承認我嗎?或者說我要怎麽使用這些權力?”
明珠搖搖頭。
“釧州的婚親過後,你便有了這樣的權力,到現在這些由我告訴你,是莫邸尊重我,另外也是他不想你參與紛爭,如今他已經穩坐釧州當家人的位子,傅碩應該很快就會聯係你。”
元俏點頭“謝謝您。”
明珠笑地開懷“是不是要收了改口費才能喊我媽。”
元俏羞赤,臉色紅地煮熟的蝦一般。
“媽!”
明珠又一次笑了。
這時候,外麵侯著的女傭人進來了,輕聲漫語的開口“夫人,該吃藥歇息了。”
明珠嘴角的笑意不減,隻應了知道了。
又陪著元俏和賀莫年說了好一陣的話,與外乎她身子不好不能親自接待元俏的父母,抱歉的話,元俏感激不盡。
耽擱了好就的時間,日頭都快落盡了,明珠才去休息。
“賀莫年?”
元俏喊了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