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能呆的滾

  韓研研瞪大眼眸,錯愕而震驚地看著他。


  他說什麽?

  雲安澤深吸一口氣,麵容沉穩,完全沒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他認真盯著韓研研的眼睛,眼底是化不開的鄭重,一字一句道,“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韓研研愣愣看著他,突然間淚如雨下,無比抗拒他的靠近,“滾!我不用你的施舍,滾出去!”


  她不需要同情!

  這種同情還不如殺了她!


  雲安澤沒想到她突然發難,臉上被砸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卻毫不在意,上前把她抱進懷裏,“不是!這不是施舍,我認真考慮過的!”


  他安撫地摸著韓研研的頭發。


  “我沒有出於同情,也不是施舍,我是發自內心的想照顧你一輩子,可能我平時油嘴滑舌,讓你不敢相信我,但是你放心,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他細細慢慢說了許多。


  韓研研感動,堅固的心防終於破開一條裂縫,從啜泣到放聲大哭,抓著他的衣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是我好髒,我配不上你,我已經不是原來……”


  “沒有!”雲安澤厲聲打斷她,把她摟得更緊,聲音輕緩幾分,“你不髒!一點都不髒!你在我心裏從來沒變過,別胡思亂想。”


  “該死的是那些渣滓!”


  在他的哄慰下,韓研研哭累昏睡過去,他將她散亂的發絲攏好,而後才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


  傅言汐守在門外,第一時間走過來,“怎麽樣?你跟她說什麽了?”


  剛才裏麵爆發哭聲,要不是沈墨琛拉住她,她早就衝進去了。


  雲安澤知道她對自己有意見,可沒想到竟然這麽防備,微微苦笑,道,“放心,她睡著了,應該不會再做糊塗事了。”


  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抿唇道,“我向研研求婚,她答應了。”


  傅言汐睜大眼眸不可置信。


  倒是沈墨琛,微微擰眉,深深看他一眼。


  雲安澤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你們放心,我是認真的,會好好照顧她,不是同情,也不是施舍,是作為男人對伴侶做出的承諾。”


  同樣的話他也向韓研研保證過。


  沈墨琛不置可否,隻是盯緊他,“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以愧疚為基礎的感情,注定不能長久。


  雲安澤勉強扯扯唇角,沉默著轉身進了病房。


  傅言汐心裏不放心,又在醫院守了一天,見他確實在用心照顧韓研研後,微微鬆了口氣,可還是揣著幾分對他的懷疑。


  連著三天這樣磋磨身體,她臉色難看得要命,沈墨琛態度強硬把她塞進車裏,“跟我回家,好好休息,這裏有安澤照顧,不會有問題。”


  傅言汐累極,沒有拒絕,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


  沈墨琛體貼地幫她披上薄毯,調高車內溫度,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這才發動了車子。


  等傅言汐迷迷糊糊被叫醒時,車已經停在了沈家老宅的院子裏,屋裏漆黑一片,她揉著眼睛有些茫然。


  “怎麽這麽黑,爺爺這麽早就休息了嗎?”


  現在不過天剛擦黑而已。


  沈墨琛腳步微頓,徑直帶她上樓,停在老爺子屋前,敲也不敲就轉動了把手,傅言汐心裏一驚,來不及阻止,隻能小聲慌亂道,“你怎麽不敲門!當心爺爺生氣。”


  這家夥平時最敬重爺爺,怎麽今天這麽莽撞。


  沈墨琛沉默著打開燈,裏麵所有家具用白布塵封,哪裏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唯獨正中間放著一張偌大的黑白遺照,照片上的人和藹慈祥,正是老爺子。


  傅言汐渾身血液都涼了,她喃喃道,“這是……爺爺?”


  爺爺去世了?什麽時候的事?

  為什麽沒人告訴她?


  沈墨琛撿起地上被風吹進來的落葉,聲音很低沉,“上個星期,我給爺爺安排直升機出國,路上遭遇伏擊,飛機失事,機上無人生還,他老人家連具完整的屍身都沒保住……”


  語氣平靜,可傅言汐卻能感受到他的絕望和自責。


  一時間心疼得無以複加,又不知該說什麽,隻能用力抱緊他。


  自己都悲慟得難以自持,更何況是跟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他,那種痛失至親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


  沈墨琛將她摟緊,空寂的心裏總算有了幾分慰藉。


  幸好還有她在身邊。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緩慢沉重的腳步聲,穆叔佝僂著身子停在門外,“少奶奶回來了。”


  傅言汐眼眶一熱,差點沒忍住淚意。


  穆叔肉眼可見的蒼老許多,頭發花白,腰杆也彎了,完全沒了往日的精神。


  她快步走過去,扶著他進屋坐下,“您保重身體。”


  言語間沒有往日傻氣。


  穆叔眼裏閃過訝異,轉瞬即逝,很快明白了過來,他沒說什麽,隻是神情有些惋惜,要是老爺能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


  傅言汐聞言,瞬間有些鼻酸,爺爺在世時,對她是不以回報的好,也是無條件的為她撐腰。


  可為什麽,爺爺就這麽走了?


  她甚至沒來得及見上爺爺最後一麵,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裏迸發,這段時間她壓抑的太久,這一次像是開了閘的閥門,怎麽止也止不住。


  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發生了變故,她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卻又不敢放聲而哭,隻是埋頭在沈墨琛的肩膀處,無聲的流著眼淚,齒關緊扣,渾身隱隱發顫。


  沈墨琛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爺爺會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遲早會找到那群人,鏟除他們為爺爺報仇。”


  傅言汐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裏,悶聲點頭。


  ……


  在沈家休息兩天,傅言汐回到藍江,聞訊而來的股東們自發將她堵在辦公室,個個臉上苦大仇深。


  “傅總,情況您也看到了,韓副總的事情給公司帶來了多大的衝擊!股票到現在都還在下跌,再不處理,恐怕很難收場!”


  “必須讓她離開董事會,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但這是公司,牽扯了大家夥的利益,可不是你們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


  字字句句都在傅言汐的底線上橫跳。


  她站在窗邊,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在眾人叫嚷最凶的時候,抬手撫摸著身邊價值不菲的擺件,而後毫不猶豫揚起,往他們腳下砸去。


  “說夠了嗎?”


  清冷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敬重各位是和藍江共同成長的夥伴,所以諸多包容,不願意撕破臉麵,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可你們一再挑戰我的底線,能呆呆,不能呆就都給我滾。”


  她將幾份文件砸在桌子上。


  “各位都看看吧,這幾年公司蓬勃發展,就有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我念在往日情分,不想計較,但如果你們死咬著韓副總的事不撒口,我不介意清洗內部勢力。”


  “反正對我而言,隻是多費心神的小事而已。”


  眾人爭相傳看文件,皆是滿心駭然。


  這上麵竟然記錄了他們利用公司職權,徇私舞弊的汙點,稱得上是事無巨細!


  一旦傳出去,別說股東地位保不住,甚至還要吃牢飯!


  所有人當頭一棒,完全沒了渾水摸魚的小心思。


  正在這時,秘書一路小跑進辦公室,對傅言汐道,“傅總,沈墨琛先生在會議室等您,說是代表沈氏集團來和我們商談共同開發禦海灣項目的事宜。”


  一石激起千層浪,股東們紛紛躁動起來。


  傅言汐眉頭一跳。


  這家夥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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