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正式道歉
回去路上，傅言汐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蘇明希，“我今天在警局見到蘇警官了。”
沈墨琛嗯了一聲，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她可能是來辦交接手續。”
從今天開始，她將正式被停職。
傅言汐有些怔然，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喃喃道，“她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她的聲音太小，沈墨琛沒聽清，側首專注地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傅言汐定定神，轉頭回來看他，表情很堅定，“我想幫蘇警官複職，這次行動失敗不該讓她一個人承擔後果，既然罪魁禍首沈明翰已經被抓了，為什麽還要牽連她？”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畢竟牽扯了權力紛爭，總不是那麽好解決的。
沈墨琛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道，“我想過這件事情，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起碼要等沈明翰被定罪，對他們家屬有了交代，才能安排她複職。”
聽了他的話，傅言汐突然怔了怔。
雖然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為什麽心底卻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呢？
她低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剛回到沈家沒多久，傅言汐就接到了來自警局的電話，正是那個做筆錄的小警官。
他聲音低沉失落，還帶著些許怒氣，“傅小姐，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傅言汐心頭一跳，卻不動聲色問道，“怎麽了？”
那頭聲音壓低了一些，像是在防備著什麽似的，過了一會兒才神神秘秘地對她說道，“沈明翰拒絕承認和M3組織勾結，而且我們從他書房裏發現的證據力道不夠，所以目前隻能以故意謀殺未遂的罪名給他定罪。”
他話還沒說完，傅言汐眉頭就狠狠擰在了一起。
不可能！
她在沈明翰書房裏留下的那些證據，足以把他錘死！
怎麽可能力道不足呢！
突然，她腦子裏靈光一閃，想到了沈明翰說過，警方高層都是他安插的眼線，當時她沒太在意，難道……
心思飄遠間，電話那頭聲音大了些，“傅小姐？傅小姐你還在聽嗎？”
小警官的聲音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傅言汐應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他的書房裏麵都檢查過了嗎？會不會有遺漏的地方？”
說不定隻是搜查科漏掉了呢。
可是小警官的話卻讓她一顆心墜入了穀底，他想也不想就否認了，“不可能，我們就差把他的住處給翻個底朝天了，可搜出來的東西都無關緊要，沒辦法錘死他和M3組織有牽連。”
心底的猜測得到驗證，傅言汐心情瞬間沉重了。
果然是警局那些‘高層’出手了。
小警官歎了口氣，說道，“對了，沈明翰的庭審定在這周末，你要作為證人出席指認他，而且因為這起案件性質特殊，到時候庭審會采取全程直播的形式，你最近要小心些。”
傅言汐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滿腦子都是怎麽想辦法把沈明翰錘死，這種心神不寧的狀態一直維持到庭審當天。
沈墨琛親自開車陪她到法院，隔著老遠就看到台階下人頭攢動，鎂光燈不停閃爍，記者們如同蟻群一般聚集在門口。
他眉頭一皺，把車轉了個方向，從側門開了進去，確認停車場沒什麽人後才帶著傅言汐下了車。
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沈墨琛向前幾步，把她攬入懷裏，輕聲安慰道，“順其自然，別想太多。”
傅言汐勉強笑了笑。
不把沈明翰弄死，她心上的這塊石頭沒辦法挪開！
兩人相攜著進了庭審現場，裏麵陳設著官方直播設備，捕捉到她的身影後，鏡頭悄然轉了過來。
而等候多時的小警官也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看到她身旁的沈墨琛，他似乎連腳步都艱難了幾分，勉強擠出笑容打了招呼，然後對傅言汐道，“傅小姐，我先帶你去後麵對一下流程。”
傅言汐看了沈墨琛一眼，然後才跟著他離開。
小警官走得飛快，宛如耗子見了貓似的，這幅模樣讓傅言汐忍俊不禁，忍不住調侃了他幾句。
“他又不會吃了你。”
小警官擦了擦額頭的汗，轉到看不見沈墨琛的角落後才放慢了腳步，“沈先生氣勢太強了，那天我都覺得自己可能沒法活著走出醫院了。”
他語氣誇張，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傅言汐莞爾一笑。
兩個人大步往前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鏡頭中。
沈墨琛這才收回目光，正要找位置入座，卻看見了坐在前排，正回頭看他的蘇明希，他腳步一頓，朝她走了過去。
蘇明希換崗轉頭，可又覺得這樣太過扭捏，定定神又轉了回來，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
“沈先生。”
沈墨琛嗯了一聲，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順手占了自己身邊的座位留給傅言汐。
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被蘇明希看在眼裏，她眼底深處升騰起的小火花噗得就熄滅了，笑意僵硬，目光到處亂轉，就是不敢落在身邊人身上。
正手足無措時，沈墨琛突然開口了，他語氣冷淡，卻不會顯得淡漠，“之前太忙，還沒有正式和你道謝，謝謝你當時護著言汐。”
蘇明希一怔，心裏更難受了。
她強打起精神笑了，“沒事，那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可是人民警……”
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
沈墨琛側首看了她一眼，正捕捉到她臉上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落寞表情。
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蘇明希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調整了表情，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差點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官了。”
話雖然這麽說，可她眼神裏的難過卻藏不住。
沈墨琛眉頭微擰，心頭有些愧疚，於是鄭重地對她承諾道，“你放心，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我們一定想辦法為你複職。”
也許是他的眼神從沒有這麽專注地看過她，又或許她根本就不想推脫，蘇明希怔怔看了他片刻，重重點頭應了下來。
“而且這也算是之前麻煩你的謝禮。”
蘇明希還沉浸在小鹿亂撞裏，冷不防聽到這話，愣了愣，“謝禮？”
沈墨琛淡淡看她一眼，“因為要迷惑M3組織，所以在媒體麵前說你是我女朋友，對於這點，我很抱歉，當時是我考慮不周，不該把你當做保護言汐的擋箭牌。”
蘇明希一顆心忽地墜入冰窖。
她想此時此刻，她的笑容一定難看到了極點，甚至耳邊縈繞著她沙啞的聲音。
“沒關係，我都理解。”
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揪住了。
蘇明希心痛難忍，他極力撇清的，卻是她連求也不敢求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