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態度大變

  在電話的另一頭，衛先生隨意把手機擱在一旁，還未熄滅的屏幕上亮著顧靖煙的名字，可旁邊的人卻沒敢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直到他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冷嗤聲後，一直在旁邊充當隱形人的老賀才開口問道，“您不高興嗎？”


  難道是姓顧的在電話裏惹他老人家不高興了？

  他眉心一皺，表情登時透露出幾分冰冷鋒利的殺意。


  衛先生側首看他一眼，後者當即收斂了所有情緒，恭敬的垂頭站在一旁，像一尊沉默且忠誠的雕像。


  “姓沈的小子回去了？”


  老賀點點頭，“對，瑞克跟他開口要六個億，限他三天之內湊齊，算一下時間，今天是最後一天。”


  兩人說話間，外頭正熱烈的陽光悄然攀附上窗台，正潑灑在衛先生臉上，填滿了他麵頰上的皺紋和的溝壑，他抬手擋了一下，呢喃道，“是嗎？”


  老賀立刻上前準備放下擋光板。


  可衛先生卻攔住他，“沒關係，年紀大了，多曬太陽有好處。”


  老賀臉色一變，當即就說道，“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您的年紀一點兒也不大……”


  不等他把話說完，衛先生就嗬嗬笑了起來，“行了，我還沒到那種老眼昏花需要人捧著的地步，你去機場吧，那個姓沈的小子今天會回來的。”


  老賀突然看他一眼，神情難掩詫異，因為陪在他身邊很久的緣故，他有疑惑也敢直接問，“您真的要為了還那個姓顧的女人的人情，照拂沈墨琛嗎？”


  衛先生透過指尖看他一眼，眼神不喜不怒，卻頓時讓老賀麵皮繃緊了，麵對他時姿態愈發恭敬。


  直到書房裏安靜了許久，他蒼老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顧靖煙那女人可沒這麽大的麵子，我幫姓沈的小子，隻是因為他合我眼緣而已。”


  他確實沒看錯人。


  願意冒著傾家蕩產的危險，去救自己的太太，這是真爺們兒，看見這樣的小輩，他確實願意多幫一把。


  這句話讓老賀的臉色變了變，能得衛先生一句合眼緣，沈墨琛也算是搭上這條龐大的人脈了，他心裏波濤翻湧，再不敢輕視他分毫。


  衛先生衝他擺擺手，“去吧。”


  老賀離開行動起來。


  有了他老人家的青睞，沈墨琛不但能直接進交易所見到負責人瑞克，說不定連這筆巨額‘贖金’都能省了。


  發生在暗處的事情沈墨琛絲毫不知，飛機才一落地，他就大步往外走，臉色陰翳躁鬱，嚇得過往的人都躲著他，生怕觸了黴頭在這裏引發矛盾。


  還是同一個司機，同一個位置，沈墨琛正準備朝路邊的車子過去，可是一連串腳步卻朝他包圍籠罩，他腳步一頓，冷厲的眼眸瞬間看了過去。


  可入目卻是一張認識的麵孔。


  他停住腳步，轉頭對來人打了個招呼，姿態說不上熱絡客氣，“賀先生，真巧。”


  老賀知道他這態度算是遷怒了，因為之前的怠慢和隱瞞，導致他和安泊被迫分開，現在後者還陷進去生死不明，這要是提起來，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齟齬。


  有了之前的緣由，再加上衛先生的叮囑，老賀在麵對他時更多了幾分尊重，低聲道歉後，才繼續說道，“為了表示衛先生對您的欣賞，以及我對您的歉意，請務必讓我親自送您去交易所。”


  沈墨琛不是那種分不清時局的人，深深看他一眼後，對著司機擺擺手，示意他跟在後麵，然後自己則是上了老賀的車。


  車廂裏異常安靜，雙方都不是話多的人，沈墨琛更是心係傅言汐和安泊的安危，一點交談的欲望都沒有，盯著窗外的景色思考。


  見他不說話，老賀飛快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臉上也帶著欣賞。


  要是換做旁人，早就控製不住開始搭話攀衛先生的關係了，這位沈先生倒是沉得住氣，算個人物，難怪會得到衛先生的高看。


  有了這些意外的插曲匯聚，老賀對他就更恭敬了，甚至在停穩車子後，親自繞到後座為他拉開了車門，“沈先生，這邊請。”


  沈墨琛動作一頓，深深看他一眼。


  縱然疑惑他態度轉變的原因，卻沒有多問，隻是抬手看看腕表，眼看距離約定的最後期限就要到了，眉心都染上了焦躁，來不及說什麽，就大步朝交易所裏麵走去。


  剛走沒兩步，他就聽見身後跟了一連串腳步聲。


  沈墨琛停住腳步，回頭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老賀對他頷首，“沈先生放心，這次我們會全程陪同，對方不敢耍手段的。”


  沈墨琛深深看他一眼，沒說話，轉身朝裏麵走去。


  不管對方是因為什麽改變了態度，隻要對他救出傅言汐和安泊有利就行。


  一行人就這麽極近囂張的走進交易所，然後輕車熟路的朝最裏麵走去，剛靠近那一扇門，裏麵就魚貫而出幾個人，還是上次的麵孔，也還是上次如出一轍的話。


  “隻能他一個人進去。”


  說話的人輕蔑的抬手指了指沈墨琛，可是胳膊還沒伸直，就被老賀身後的人給攥住了，他掰著對方的胳膊往後一撇，然後再重重往下壓，伴隨著骨裂的哢嚓聲，竟然硬生生把他的這條胳膊給廢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啊！”


  老賀竟然笑了，慢悠悠問道，“我們能一起進去嗎？”


  那人隻顧哀嚎，根本說不出話來，剩下的人也拿不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一個敢表態的。


  正在僵持時，裏麵急匆匆跑出來一個人，對著老賀畢恭畢敬的頷首打招呼，又惡狠狠踹了那個被廢掉胳膊的人，厲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連賀先生都敢怠慢！”


  這可是衛先生的家臣！

  連他們老大都得避其鋒芒的人物。


  那人本就重傷，這會兒更是半死昏過去了。


  旁邊的人沒有絲毫關照，拽著他的衣服，就像拖死狗似的把人給拽走了。


  等眼前清淨下來後，後出來的人才微微彎腰，對老賀說道，“實在抱歉，賀先生，您裏麵請。”


  可老賀卻沒動，他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疑惑震驚的目光中，側身對沈墨琛頷首，尊敬的說道，“沈先生請，我們在後麵保護您。”


  這話引得那人驚疑不定的看了沈墨琛一眼，暗暗猜測他到底是什麽人，明明之前來的時候還任他們欺負，怎麽才短短幾天時間，形勢就天翻地覆了。


  可是連老賀都不敢怠慢的人，他們更是不敢得罪了，變了副麵孔對他笑笑，“對對對，沈先生先請，我們老大就在裏麵恭候著。”


  沈墨琛目光在他和老賀之間轉了一圈，倒是沒說話，冷著臉邁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