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想不開
安橙不可思議的怔在了原地，她看著程苓年臉上戲謔的表情，三觀幾乎盡毀。
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倫理綱常！
程家，沒一個正常人！
另一邊，程九雲剛到春水苑，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p到假的可怕的安橙的豔照。
他明知婚禮現場出了事，心一橫，還是大步走進了春水苑。
一個曼妙纖細的身姿，站在二樓小陽台的護欄外，身上披著白紗，滿頭柔順的青絲隨風飄蕩。
下人們在樓下草坪上膽戰心驚的圍成一個圈，“程瑛小姐，上麵危險，您快回去啊。”
“九雲不要我了，他要娶別的女人，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程瑛站在陽台護欄外一柞寬的位置，張開了雙臂，白紗飛揚，宛若一直振翅欲飛的蝴蝶。
程九雲太陽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衝了過去，怒不可遏的將下人們推開:“一群廢物，連個人也看不住！”
程瑛看著他回來，眼底分明流露出一絲喜悅，可臉上仍是一片哀傷:“九雲，你別怪他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隻要我死了，以後就不會再拖累你了。”
“程瑛，你說什麽傻話，趕緊下來，別鬧了！”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
她紅著眼眶，聲音哽咽的楚楚可憐:“你娶了那個女人，從此以後我拖著這具殘廢的身體隻能是你的累贅，還不如趕緊死了……”
“我娶安橙，都是為了你。”
他渾身散發著蓬勃的怒氣和焦急，“安橙手裏有中醫六十冊，可以治好你的身體。”
程瑛眼睛一亮，“真的嗎？”
“我何時騙過你？”
可很快，程瑛又把眼睫垂了下去:“如果隻是為了拿到中醫六十冊，也不至於要娶她，九雲，你分明就是對她動情了。”
“我絕不會對她動情。”
他幾乎是立刻回答，沒有絲毫思考的時間。
程瑛這才放下心來，她一早就知道程九雲娶那女人的用意。
隻是她怕那女人以後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現在看來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現在可以下來了嗎？”程九雲耐心的詢問。
程瑛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那副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惹人心疼。
程九雲沉下嗓子:“站著別動，等我上去！”
程瑛乖乖點了點頭。
程九雲上了二樓，走到小陽台上，伸手將她扶回來:“小心。”
程瑛卻趁翻越欄杆，順勢摔進程九雲懷裏，緊摟住他的腰，將他帶倒在身後的大床上。
“九雲，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麽。”
她微喘息著，湊近了程九雲的唇，一手環住程九雲的脖頸，另一隻手輕輕劃過他的鎖骨，試圖解開他胸前襯衫的扣子。
程九雲猛的攥住了程瑛的腕，側著臉，躲開她的唇，翻身下床，站了起來。
“瑛兒。”他語氣嚴肅，臉也冷了下來:“以後這樣話，別再說了。”
“九雲，從我十四歲那年，替你喝下程苓年那碗毒藥開始，我心裏早就已經認定你了。”
她撲了過去，從後抱住程九雲的腰:“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可你為什麽總是不願意碰我？”
程九雲動作一僵，“瑛兒，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
“我不信，你還要拿這話搪塞我多久！你肯為了給我治病，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你心裏一定是有我的。”
不知為何，聽了這番話，程九雲心裏忽然有些煩躁。
他的思緒仿佛飄遠了一些，也不知道婚禮現場那女人自己應不應付的來。
程九雲掰開她的手，轉過身，耐著性子道:“你鬧也該鬧夠了，我還有事要處理，這些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程瑛點了點頭，她一貫懂得適可而止。
雖然她沒能阻止今天的婚禮，但她把程九雲留在自己這裏這麽長時間，已經足夠給那女人一個下馬威了。
聽說那女人是個啞巴，自己一個人在婚禮現場又不會說話，一定很難熬吧。
……
婚禮現場。
安橙在心裏默默將程九雲的祖宗十八代默默問候了一遍，卻不得不強撐著笑臉，朝自己的手語翻譯招了招手。
“不用那麽麻煩找翻譯。”
程苓年色眯眯的朝安橙笑了笑，伸手過來，直接一把摟住了安橙盈盈一握的纖腰，“我不嫌你是個啞巴，也不嫌你跟那麽多男人上過床，隻要你點頭，這婚禮立即改成我們倆……”
他說話便也算了，油膩的手偏生不知死活不斷撫摸著安橙的腰窩。
安橙忍無可忍，一雙手縮到裙擺中，不知從何處變戲法兒似得變出兩枚別針，趁程苓年喋喋不休之際，悄無聲息的刺入了他虎口處。
“嘶——”程苓年倒抽了口涼氣，手立即縮了回來，掄圓了胳膊毫不留情的甩了安橙一巴掌。
“臭婊子！你敢暗算我！”
安橙已經藏起了別針，手語翻譯在她身後將她扶起，安橙淚眼婆娑的比劃著手語:“二叔，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手語翻譯如實轉述。
“你還裝！”程苓年麵露凶色，“趕緊把剛剛紮我的東西拿出來，不然就別怪我跟你來狠的！”
安橙一個勁兒的搖頭，淚水花了一張俏臉，先前辱罵她的那些賓客，看著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也架不住心軟。
程苓年見她不肯拿，便上前要掀開她的裙擺搜。
安橙趁他扯住自己裙擺，故意後退半步摔了下去，隻聽得“撕拉”一聲，程苓年手裏空餘一塊白紗。
她用手語委屈的比劃道:“我跟程九雲已經領了結婚證，您這樣侮辱侄媳，是想讓外人看程家的笑話嗎？”
手語翻譯一字不錯的轉述。
“你也配進程家的門？”程苓年眯眸，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就憑剛剛的視頻，足夠程九雲弄死你千百次了。”
“視頻的真偽，二叔跟我一樣清楚，您覺得九雲會看不出來嗎？”安橙還是用那種無辜怯懦的表情看著他，眼底卻多了一分淩厲。
程苓年精明的眸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似乎想要看出點兒什麽，卻始終不得端倪。
“如果程九雲不信那視頻，你說他為什麽沒出席婚禮呢？”
安橙的手指微微僵住了。
是啊，他們明明說好的，他為什麽不來。
“小啞巴，別以為自己在程九雲心裏有多重的地位。”
程苓年嗤笑一聲，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既然你非要激我，我今天還就把你給辦了，看程九雲能奈我何！”
程苓年拿起話筒當眾宣布:“今日婚禮取消，諸位都散了！”
言罷，他迫不及待拖著安橙往酒店住宿區走，眼裏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砰——”的一聲，宴會廳的大門，幾乎是被人給用力從外踹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