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嘔
“那我們一起期待吧！”安橙的手機屏幕對上程九雲，而他真真切切的撲捉到她對那鍋東西的自信。
網絡上所說的十五分鍾很快過去，安橙生怕她做得不好，生生延長到半個小時。
終於，鬧鍾響起，安橙幾乎是小跑著來到廚房。
蒸汽繚繞，麵製品的香味溜進鼻尖。
安橙為了方便直接端著鍋架來到了餐桌上。
程九雲正看著金融報紙，實際上眼睛也移向那鍋東西。
隨著安橙揭開鍋蓋，蒸汽慢慢發散，安橙的期待更甚，終於——
一坨坨條狀物堆積而成的黃色軟塌物映入眼簾。
——像極了排泄物.……
於是，孕期以來一直沒有吐的安橙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嘔……”
程九雲起身走過來，開始拍背為她順氣，戲謔道，“果然，不負眾望。”
繞是一旁的阿姨也看不下去，上前端走了那鍋東西。
安橙眼淚都出來了，卻也沒嘔出什麽。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可以那麽惡心?
……
安橙喝著水，目光空洞，似乎是在努力剔除那鍋東西對她造成的生理以及心理影響。
程九雲嘴角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明明五官冷冽淩厲，此刻卻多上了幾分柔和。
也許，連他都忘了，提前下班的原因。
……
安橙沒有忘記，前日一疊照片是怎樣在這裏紛紛揚揚，她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始打字。
“我總覺得你的提前下班，總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得不承認，當時發現程九雲就在她身後的時候，安橙著實被嚇了一跳，生怕他下一刻就扔過來什麽報紙之類的。
程九雲長腿交疊，似乎心情極好，“.……嗯.……”
“嗯”是什麽意思?安橙滿臉茫然，飛快打字，“我可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見她這般努力澄清，程九雲輕輕笑了出聲，“嗯……”
語氣，竟然是他從未有過的寵溺……
而發覺這番情愫，程九雲情緒突然變得複雜，愉悅的神色一掃而空。
安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這男人的情緒簡直陰晴不定。
這般變化得天氣都趕不上，於是很機靈的轉移了話題，“你們集團和江湖藥材有合作嗎？”
這個名稱在腦海裏掃了一遍，程九雲道，“沒有。”
安橙繼續打字，“該集團占地麵積得天獨厚，藥草生長汙染少，而且江湖藥材也和當地的藥戶有長期合作，藥材藥效都天然醇厚，非常值得合作。”
良久，見他都沒反應，安橙以為是她打的字太多了，他來不及看完，不料卻是一直沉默。
安橙接著打字，“實際上，天然萃取的中成藥藥效要比西藥來得更溫和，而且副作用更少。”
安橙未曾瞥見的是，程九雲的眸子裏閃過幾分欣賞的目光。
安橙皺著眉頭，顯然無法精明的對程九雲的心情察言觀色，收回了舉在他麵前的手機，打了兩個字，卻又覺得沒有補充的必要，徑直又去了廚房。
安橙摸了摸肚子，她可還沒有吃晚飯呢。
而沙發上的男人，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他其實一直在尋找藥材純正的合作商，不料卻是輕易的就被她提及……
他突然覺得，他這個程太太遠遠比他知道的，更加有吸引力。
“嘔……”廚房內，突然傳來安橙的一陣幹嘔。
程九雲大步走進，卻見阿姨好心辦了壞事的無措，“太太，我還以為你喜歡吃麻花，我就……”
油鍋內，剛剛下鍋的黃褐色的麻花正在翻騰……
——程家老宅。
程苓年粗糲的手指細細拂過照片上的人，眼底的欲望越發不加以掩飾。
程瑛端著咖啡走進了程苓年的辦公室，恭敬地說道，“爸，您剛要的現磨咖啡.……”
“嗯，出去吧。”程苓年看都不看程瑛一眼，手指繼續滑動平板上的照片。
而程瑛，清楚的看到他眼底越發膨脹的欲望，不經意的一側目，就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女人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夕陽，橘黃的陽光下，女人的五官皮相顯得越發姣好動人，而整張照片也透露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境。
程瑛勾唇，轉身離開了程苓年的書房。
她所注意到的可不僅僅是意境，而是因為照片上的女人並不是什麽網紅明星，而是……
安橙。
程瑛心情越發雀躍，程苓年那個老色胚貪戀的女人從來不會輕易放過，一想到剛剛程苓年滿臉的猥瑣，根據程苓年的性子，程瑛知道，對安橙的欲望不得疏解他便絕不罷休。
那麽，作為程苓年好女兒的她，可得好好幫幫父親。
躺在床上的安橙看著手機裏跳動的陌生號碼，皺了皺眉，卻還是疑惑接起。
“程瑛。”
電話那頭的程瑛聲音柔和恬靜，安橙腦海裏搜索了一下這個人，連帶著想起了程瑛的養父程苓年。
一想到那個滿臉猥瑣的男人，安橙有些沒好氣兒，掛斷了電話。
程瑛才不等她欲拒還休，直接了當的給安橙發送了信息，【明天‘遇見’咖啡廳，可賞臉?】
安橙有些俾睨，明知道她說不了話還給她打什麽電話?
安橙心情被惹得不悅，也琢磨到這語氣溫柔的程小姐實際上的跋扈，客氣回複：【抱歉，沒時間。】
下一秒，安橙將手機往旁邊一扔，不打算繼續理會。
頭一回被不客氣拒絕程瑛氣得牙癢癢，卻還是強行按捺下來，又撥通了安橙的電話。
一接通，程瑛直截了當道，“我希望明天能見到你，否則無休止的騷擾……我想，你應該並不喜歡。”
不等她拒絕，程瑛掛斷了電話，語氣裏帶著勢在必得的威脅。
安橙握著手機，神色清明。
無休止的騷擾?看來這程瑛可沒有傳聞中所知道的那樣的身嬌體弱。
“嗬……”安橙輕笑出聲，明亮的手機屏幕照在她細膩透白的臉上，似乎沒有半分情緒可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