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程苓年的坑
來人正是程苓年。
他身上還穿著件騷包的襯衫,頭上頂滿了發膠,走過來時身上還有脂粉氣。
可他說的那句話卻是把那群親戚給驚呆了。
老爺子還有兒子?!
“你是老爺子的兒子?”大伯直接問出了口。
程苓年不認識這些人,隨口回答,“是啊,我不是還能有誰是。”
這一下可把他們都整蒙了。他們和程老爺子不常見麵,單知道他有個爭氣的孫子,可從來沒聽他提過,他還有個兒子!
這得又加一個人來分財產了!
可看這人跟程九雲也不像啊,氣質天差地別,長相也沒有多相似。
大伯笑眯眯地迎了過去,“都是兄弟啊,程老爺子是我叔叔,我就是你堂哥。”
程苓年麵色不改,還笑眯眯地說道,“原來是堂哥啊,你們是過來看老頭子的嗎?”
大伯心中一喜,“對啊,可惜你侄子一直不肯讓我們進去呢。”
大姑也湊過來,麵帶哀傷,“我們也就是想多看看,好放心一點。”
程苓年饒有興趣的看了坐在一邊的程九雲一眼,說道,“他不讓你們進去那就不進去唄。”
大伯神色一怔,“啊?可我們擔心啊,我們就是進去看一眼,或者你帶我們進去也成。”
程苓年擺了擺手,“我就不進去了,我怕我進去忍不住把他氧氣罩拔了。”
這大逆不道的話直接驚呆了這群親戚。
大伯目瞪口呆,“你,你……”
這是親兒子嗎?哪裏有親生的會這麽說話的。
程苓年嬉皮笑臉,“我可沒說錯,來一趟也就是出於一點人道主義而已。”
他這種話說多了,以前程九雲還會記著在其他方麵報複回去,讓他給程老爺子賠禮道歉。
不過近幾年,他也不管了,因為程老爺子基本上也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程苓年讓帶來的人將各種營養品放在一邊,“那我就先走了哈,該做的都做了,醒了還是沒醒都通知我一聲,好讓我知道該做什麽準備。”
大伯看到這一幕,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程苓年卻拿話鋒對準了他們,“我這個不孝子都記得該準備些補品,你們這麽關心老爺子怎麽什麽都不準備呢?”
大伯趕緊說道,“我們聽到消息就馬上趕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去買呢。”
他心裏卻是在暗罵,程老爺子這身份怎麽會缺送這些的,哪裏還需要他們買。
他還想看看會不會有人直接給錢,他幫忙收著呢。
程苓年臉上笑容不變,“那正好,我這些就賣給你們吧。”
大伯臉色一僵,“這怎麽行,這可是你送來……”
“我可以再安排人送。”程苓年擺擺手,“反正你們也不方便出去,直接把我帶過來的買下來多好。”
親戚們麵麵相覷,心裏頭都在滴血。
大伯害怕引起程九雲的懷疑,隻得說道,“那好,你算算多少錢。”
“不多,也就兩萬多點。”程苓年笑著說道。
小叔直接叫出了聲,“這麽貴,你怎麽不去搶!”
程苓年有些不滿,“老爺子的身體不比這金貴?這哪裏算貴了,何況這家醫院又是這樣的重症監護室,我估計我那侄子一天就得花五六萬,要不你們替他分擔下醫藥費?”
他是不喜歡程九雲,但也不喜歡別人打老頭子的主意。
大伯眼神一轉,走過去拉著程苓年到一邊。
“堂弟啊,你看看九雲他每次見我們都是一副厭惡的態度,要不我們幫幫你,讓老爺子把財產都給你,挫挫你的銳氣。”
程苓年看著他,“我這個人啊,不喜歡老爺子,他要留財產給誰跟我無關,我就喜歡我侄子有錢,從他那裏拿錢可有趣多了,你們就別說這回事了。”
更何況,他們估計不知道,程老爺子早早就把財產劃分了,他自己手裏也沒有什麽財產,都是程九雲留下的一部分存款而已。
而程苓年自己得了一部分股份,雖然當時心裏不甘,但鬧也鬧過了。
現在讓他去跟程九雲對抗,他怕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幫這群人,一點勝算都沒有。
程苓年故意提高聲音,讓走廊上的人都能聽到,“堂哥你願意出三萬啊,這可真是太好了,你現在把錢轉給我吧,我讓人再買點補品過來。”
說著,他又走了回來。
大伯臉色鐵青,但此時也是騎虎難下,要他說自己沒有說這事,程苓年真說出來他剛剛說了什麽,那他們可真是一點拿到財產的希望都沒有了。
本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大伯忍痛出了三萬塊錢,轉頭就在群裏讓他們把平分到每個人的錢都轉給他。
小叔有些不滿,“你怎麽就答應他了呢?”
大伯更氣,“我哪裏說了這個了,本來還以為他夢幫咱們忙,沒想到就是個瘋的。”
這邊還在偷偷嚷嚷著不滿,安橙看著程九雲有些心疼。
艾米被她叫回去了,她也就用手機把想說的打出來,再遞給他——你要不要先吃點?我去叫阿姨打包點飯菜送過來。
程九雲搖了搖頭,“我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先回去吃吧,不能難受著自己了。”
安橙把手機屏幕關上,再次看向重症監護室。
透過玻璃看進去,程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身上還插滿了各種關係,臉上戴著氧氣罩,一雙眼緊緊地閉著。
那個精神的老人,現在就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沒有一點精氣神。
醫生說是兩天時間,要是醒不來就差不多算是沒有希望了。
因此現在的時間更像是生命的倒計時。
安橙還是給阿姨發了消息,讓她準備點清淡的飯菜送過來。
至於那些親戚,她根本就不想管他們。
很快,程家的傭人就將便當送了過來。
安橙打開後,濃鬱的香味四溢。
她舀了一碗湯,遞給程九雲,“喝點吧,爺爺醒來也不想看到你這幅模樣。”
程九雲頓了頓,還是接了過來。
其他親戚眼巴巴看著,但也不敢再說什麽心裏的不滿。
尤其是大伯,已經不敢再隨便說什麽話了,深深得知了禍從口出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