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輪不到你管
“林老，我爺爺的情況怎麽樣了？”程九雲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隻不過眼神中，還是不免有些許期盼。
林老表情嚴肅，“程老爺子應該是耽誤了最佳的治病時機，本來按照他之前身子的硬朗情況，突發疾病也不可能一下子壞的這麽快。”
程九雲臉色鐵青，已經猜測到了什麽。
“不過，你們現在幫我把這裏清空一下，我來給程老頭施針。”林老的話鋒一轉，臉色也緩和下來，“我也隻能試試，畢竟已經到了這時候了。”
程九雲卻毫不猶豫，“我這就去辦。”
本來在醫院裏，這應該是一件難事，能力最強的醫生都認定程老爺子隻能看這兩天能不能靠自己的意誌力撐過去，現在又有人要出來進行治療，他們第一個反對。
不管是因為這是醫院外的人，他們承擔不了這個責任，還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拿病人生命在開玩笑，根本沒有尊重病人，他們都進行了阻止。
可程九雲，也是這家醫院的幕後老板。
在他的命令下達後，醫院裏再怎麽反對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就連程九雲，也不能在這守著程老爺子。
他走時，認真地看著林老，“你放心，無論是什麽結果，我心裏都有準備。”
這是讓他不要有太大壓力的意思，林老啞然，又說道，“程老頭這是培養出了一個好孫子啊。”
安橙留下來給林老打下手。
等進了病房後，林老才幽幽說道，“這怕是九死一生的事。”
安橙心裏咯噔一下，抬頭看向林老。
林老歎了一聲，“程老頭這病，如果不嚐試，那基本就是在等死了，醫生說兩天內，也就是看有沒有奇跡的可能。”
“但我要是施針，也沒有太大的希望，這病來勢洶洶，我也隻能盡力。”
基本上，這就相當於是一場博弈。
隻不過兩邊關係完全不對等，還沒開始，勝利的天平就偏向死神那一方的博弈。
安橙點頭，打開針包。
林老的動作很快，安橙一邊打下手一邊觀察。
他好似簡單一掃，就能精準地知道穴位在哪，該用什麽力度，下手時也毫不猶豫。
安橙心裏佩服，同時也明白，自己與真正的老中醫相比差在哪裏。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安橙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而林老年紀大了，也完全是在強撐著。
直到林老的手放下，這才緩緩坐到了一邊。
安橙看著程老爺子，他依然雙眼緊閉，完全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一個小時。”林老突然開口，“等一個小時，能不能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出去告訴其他人已經施針完畢的消息，而且決定在這裏等到結果後，再出去通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橙心中也越來越緊張。
直到程老爺子右手的食指突然跳動了一下。
安橙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發現這一幕時，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過沒多久，程老爺子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安橙心中喜悅，趕緊過去半蹲在床頭。
程老爺子慢慢恢複視線，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他眼裏的，居然是安橙，還有一個熟悉的老人。
林老也不由得高興，“程老頭，你可算醒了。”
程老爺子還有些蒙，在他的記憶裏，還停留在倒下的最後一幕。
“你怎麽在這？”等思維都恢複過來，程老爺子忍不住發問。
林老摸了摸自己下巴，“這不是你孫媳婦眼巴巴地跑過來希望我能救你嗎？要知道我也是把你從閻王爺手底下搶過來的。”
他過來時，程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沒有好的可能，這話也不算是突兀。
程老爺子還在跟林老敘舊，安橙在一旁乖乖地聽著，病房外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起來。
有林老的吩咐，程九雲雖然沒給程老爺子轉病房，但在玻璃窗那裏命人拿了東西遮擋，沒有一人能看到病房裏麵的情況。
他這動靜自然沒瞞過還堅持不懈守在走廊轉角的一眾親戚。
不過要他們過來說什麽卻是不敢的，畢竟萬一程九雲一個不高興，把他們趕回老家呢。
大伯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記得昨兒轉賬時，加了程九雲二叔的聯係方式。”
他們管不了，老爺子的親兒子到這裏，應該管得了了吧。
於是程九雲的人才剛把東西弄好，也就在林老和安橙進去後不久，程苓年便接到消息趕過來了。
他雖然對謝謝親戚沒什麽好感，但對於能夠給程九雲添堵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即使裏麵躺著的是他父親，他也沒有思考多久。
程苓年是程老爺子的親兒子，就是直係親屬，因此醫院裏的人也不敢攔他，倒讓他輕輕鬆鬆就進來了。
“我的好侄子，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呢？”明明想要表現的關心一些，但配上程苓年常年流連花叢，早就已經空虛了的身子，他那大大的眼袋看著尤為滑稽。
程九雲皺著眉頭，“你來做什麽？”
程苓年對他的話直接表示了不滿，“我父親躺在病房裏，我這個做親兒子的來看看怎麽了？”
程九雲絲毫不想與他費話，“看過了你就可以走了。”
程苓年卻又走過來幾步，“誒，我連老頭子人都沒見到你就叫我走啊。”
他看著病房玻璃蒙上的黑布，眼神中有不少興味，“看來你還真挺喜歡這女人啊，連老頭子的身體也能用來哄她開心。”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程九雲眸子裏一片寒冷，“她隻是為了爺爺，而且這也是爺爺最後的希望。”
程苓年對他這說法嗤之以鼻，“什麽最後的希望，中醫不就是那樣嗎？連醫院裏的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你可別死馬當活馬醫。”
若是平常，程九雲也許還會猶豫，可是他之前去過林老的藥館，知道他不是什麽會說大話的人，而且安橙在程老爺子生日時獻上的壽禮，也與林老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