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老爺子氣暈
老爺子病房，大伯大姑三叔幾人擠在裏麵，一個個眼睜睜看著醫生給老爺子做檢查，絲毫沒有要騰地方的意思。
醫生擠眉，“家屬先出去等著。”
被嚇壞的大伯忙點著頭應聲，“唉唉唉，我們在外麵等著。”
他哪裏知道老爺子身板這麽差勁，說幾句話的功夫都能暈倒。
大姑一臉擔憂，拉著他低聲：“你說剛剛老爺子的二兒子看到沒啊，他會不會跟那個程九雲告狀啊，到時候我們怎麽說啊。”
她也是在三人在病房裏跟老爺子說家產的時候碰巧看到了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程苓年，結合他難以琢磨的性子，他們真是不確定剛剛的對話有沒有被聽去。
大伯正要說話，身後一道冷漠的男聲，程九雲挾裹著寒氣而來，“怎麽回事？”
大伯隨機應變：“老爺子可能剛剛醒來，身體太虛弱了些，醫生給檢查呢。”他可不敢實話實說，眼下這錢都難要，萬一程九雲真知道是他們氣到老爺子，還不毛都拔不出來了。
大姑也附和著，還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唉，老爺子這剛剛還跟我們說笑呢，誰知道……”
銳利鷹眸掃過幾人，程九雲徑直進了病房。醫生已經檢查完，確認無大礙後，程九雲微微鬆了口氣，叫手下來了解情況。
大伯幾人坐在走廊椅子上，個個不是擔心就是憂愁，心虛都掩飾的很好。
因為他們是趁著值守的人交接班時偷偷進去的，所以程九雲的手下也不太清楚具體怎麽回事，當場被炒魷魚。
“去調監控。”
一聽要調監控，大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還好大伯眼疾手快拉住她，壓低聲音說道：“你慫個什麽勁，監控頂多有個畫麵而已，再說了，我們是在病房裏說的話，他監控能監視到病房裏麵不成。”
的確，程九雲從監控看不出什麽，但他也大概知道幾人在進病房前聚頭討論的什麽，以及進了病房後和老爺子談的什麽。
無非還是錢而已，像他們這樣不知進取隻知道搜刮的蛀蟲，眼裏心裏也就隻有錢了。
“你們怎麽還沒走？是沒錢買火車票？”程九雲走到幾個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們。
“老爺子還這樣呢，我們不放心。”大姑不敢看程九雲的眼睛，垂頭眼神閃躲。
“我爺爺沒清醒到給你們分家產，所以走的不甘心？”程九雲忽地笑了，可他這模樣讓幾人更生膽寒。
大伯站起來，梗著脖子嘴硬：“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自小和老爺子一起長大，這些年雖然不常聯係，可人一旦年紀大了，就重感情念舊。我們擔心老爺子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往這裏醫院跑，你不但不感恩也就算了，還這樣詆毀我們。”
“就是，虧老爺子說你出息，我看你就是冷血的一心掉進錢眼裏的奸商。竟然這麽想我們。”
“要不是念及我們的親情，誰會傻到搭錢又搭人的來到這異地，還受人冷眼汙蔑，哼。”
……
幾人一下上來勁了，一個個越說氣氛，局麵一度轉換成討伐指責程九雲的不是。
程九雲此刻心中強壓住的煩躁在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爆發開來，伸手招來手下：“送他們離開。”
他唇角噙著一抹嗜血的淡笑，“既然我冷血無情地誤會了你們的好心，那接下來也就不麻煩你們在這異地醫院蹲守了，作為報酬，你們回老家的火車票算我的。”
實在不是他小氣，而是這種人真善待不得，他們太懂得如何順杆子爬，一旦纏上就跟藤曼一樣很難扯開。
再加上他們剛剛害老爺子氣暈，送他們坐火車平安無事地離開都是好的了。
幾人被保鏢鉗製著一路叫罵著離開醫院，程九雲也終於得空迅速趕回家。
別墅裏隻有幾盞夜燈亮著，樓上主臥安靜的沒有一點動靜，他手放在門把手上，在擰動的時候暗鬆了口氣，接著輕手輕腳地進去。
床頭調成暖色的燈還沒關，他怔了一下，但看向床上時，那抹單薄的身影蜷縮在被子底下，安橙已經睡著了。
她手邊還有未合上的書，大概是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輕輕將書拿走，將杯子又給她拉了下，就看她動了下。
安橙迷迷糊糊間好像聞到了男人身上清冽的香味，且那香味越來越濃，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睡夢中的錯覺，直到手被男人握著，男人指尖源源不斷的溫度傳到她的手背上。
睜眼，正對上男人那雙關切的眸。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安橙抽回手，調整了一下姿勢，拿過手機打字：“你回來了啊。”
簡單平常的一句問候，但在程九雲看來她這話沒有情緒，甚至有些冷漠，她肯定是生氣了。
再也忍不住，他將人緊緊抱在懷裏，這才感覺心中那空虛有一點點被填起。
“白天你在醫院看到的，是程瑛主動抱我，但她是重度抑鬱，而且……你也知道她對我很依賴，我也是為了不刺激她才一直沒能走開。”
分明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可現在說出來，程九雲自己都覺得很難有說服力。
安橙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她知道一切是程九雲被動，她也知道程瑛裝病糾纏他，可她就是怎麽都勸服不了自己。
“你應該很累吧，快去洗漱早點休息吧。”他有救命之恩要還，她還能怎麽說，總不能陷他於不仁不義，讓他左右為難。
看她一點都不鬧，反而越發冷靜，程九雲更擔心了，“安橙，我愛你，我的心裏隻有你。你相信我，不要多想，等程瑛好一點，我就給她安排專人照顧……盡量不再見她。”
對於他此刻的表白，安橙無半點歡喜，眼底濃稠更重，隻覺有什麽東西壓在心口喘不過氣。
坦白嗎？
早上醒來時，看到程九雲還在別墅，安橙不禁微微愣了一下，程九雲已經看出她的想法，走過來拉她去餐廳，“吃早餐，一會兒我送你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