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話多年紀大
從剛才吃飯，程九雲就發現安橙怪怪的，說不出哪裏不對勁，此刻她更是直接避開跟他的眼神接觸，這是忽然後悔了？
意識到這點，程九雲的臉色陰了下去，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開口道：“女人都這麽善變的嗎？”
他自認對於他們的脾氣和耐心，是前所未有的好，都這般低姿態了，她還動不動就變臉，真的很讓人生氣。
他這話一說完，安橙臉色也變了，冷冷看著程九雲：“你說什麽？”她沒有聽錯吧？
理性是一回事，可安橙心底其實已經逐漸開始又像程九雲打開了，隻是她自己不覺。因此這會兒聽到程九雲這樣的評價，很自然的小女人思維反應。
程九雲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走過去就要哄人，溫聲：“我表達有誤。”手要碰到安橙的胳膊時，安橙一把打開，“別，我的錯，我讓你跟來我家，還要伺候你吃晚餐，實屬不應該。”
“你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沒準兒我剛剛就在哪道菜了摻了藥呢。”懟起來之後，安橙連帶著翻前篇兒，衝動之際已經忘了購物袋中的某物，她徑直拿過購物袋一股腦丟給程九雲：“別忘了帶好你的東西。”
她這般反應……程九雲眉頭漸漸蹙緊，莫名其妙的同時，還感覺說不出的奇怪，好像他還挺享受安橙這麽對他撒氣的？他受虐體？
片刻後，他眉眼舒展開，明朗中摻上笑意，清楚地認識到了安橙現在這副模樣，就是小女人對著丈夫嗔怒，看似氣大，實則理由不過雞毛蒜皮。
具體什麽原因讓她生氣呢？
“為什麽生氣？我哪裏做錯了？”程九雲直接問了出來。
安橙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自我反思的意識，且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表現出來，沒有一點尷尬或者別扭，尤其他表情看上去很真誠，找不出玩笑的痕跡。
她都隱約出了錯覺，恍惚在他身上看出了模範丈夫的影子。
程九雲逼近她，眼神帶著柔光，聲音低磁：“有什麽不滿的直接說出來，不跟我說，我永遠不知道哪裏不對，你以後免不了為此生氣，氣壞了身子還行？”
“……”安橙跟幻聽一樣，瞳眸微微瞪大，在程九雲身上看到了久違的寵和愛意，好像四年前他們感情升溫階段。
僅是一瞬的錯愕，安橙很清醒地知道現在不是當年，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不可逾越無法改變的事實，很難再回到過去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饒是如此，心底的一角又有了鬆動的趨勢，她還是控製不住地要自我淪陷，理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可另一半的感性根本不受支配。
安橙完全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這種糾結導致她開始煩躁起來。
不耐地看著程九雲，清冷的神情有些崩裂，“你怎麽婆婆媽媽的廢話那麽多了，年紀大了的原因？”
她話音落下之後，偌大客廳死一樣的沉寂，看著程九雲那張百般變化最終黑沉的臉，安橙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也沒必要收回，她徑自往門口走，去開門送人。
才走過程九雲兩步的距離就被他拉住，一股大力扯著她朝他撲過去，她腳下沒有站穩，輕易就被迫撲到了他的懷裏，反應過來之際雙手迅速地抵上他的胸膛。
“你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安橙在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出的話的嚴重性之後，就開始心虛了，眼神微微飄渺著，說話的底氣也沒那麽足了，但淡定如她，還是秉著一貫的清冷神情硬扛著。
“我婆婆媽媽？”程九雲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每個音越來越重，伸手鉗製著安橙的下巴，薄唇溢出的字音有著逼仄的駭人意味：“我年紀大了？”
分明就在客廳裏，安橙卻感覺兩人之間的新鮮空氣越發驟減，緊促地讓她心都不自覺提了起來。
“你……說話就應該主旨簡單明了，不是嗎？”望著程九雲那雙深不見底的黯眸，安橙才感知到了心裏對這個男人的恐懼。
她戒備地看著程九雲，心裏思忖著如何迅速擺脫他的鉗製逃離到安全範圍之內，思考間下巴被他挑起，她被迫和他對視。
“你喜歡話少的？年輕的？”程九雲在聽到她的話後直接反應就是他被嫌棄了，他被除名到安橙的擇偶標準之外了，她還極有可能在按照自己的擇偶標準在尋覓男人了，又或者她曾經交往過這類男人，所以她……
種種的種種，總之，越往下想，程九雲的臉色就越冷，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僵著。
安橙不知道他會因為一句話產生這麽多聯想，隻以為自己說話不注意的問題觸怒了他。
想他堂堂程九爺，誰見了不是阿諛奉承、討好哄著的，就是罵他也都是背地裏偷著罵的，像她這麽大膽的，肯定寥寥無幾。
這會兒她又被程九雲的問題搞得一怔，“什麽？”他們的對話好像錯了頻道。
程九雲已經相當於浸到半個醋缸的狀態了，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自顧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問：“你在國外找過小白臉？”
安橙這下聽明白了，氣的去扯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我找不找小白臉關你什麽事。”她也不指望從他嘴裏能聽出什麽好聽的話了。
“我們還沒有離婚，你說關不關我的事？”程九雲再一次拿身份關係作說辭，眸光緊緊盯著安橙的小臉，好像她隻要給出他不想聽的答案，就會做些什麽懲罰。
事實程九雲也是這麽想的，他的眸光已經從安橙的眼睛輾轉到了她的鼻頭，延至翹唇上，再難移開。
他高大的身形一點點逐漸往安橙的方向壓過去，眼看著四瓣唇僅兩指距離，而安橙也不知不覺被他迷惑地出了神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二樓樓梯口的方向響起：“你們在幹什麽？”
安澤浩站在二樓，冷漠地注視著兩個人，旁邊安澤瀚背著小手也學著安澤浩的模樣重複道：“咳咳，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