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廚藝新手
另一邊的餐廳後麵，從門口一直往外溢著白色的煙氣，整個長廊也漫出了嗆人的煙味。
江震頭疼地看著一臉認真地在試圖顛勺的程九雲，腳下跟紮了根一樣，身體不時因為他的驚心操作想要上前，卻在幾次被程九雲喝住後就定在了距離他的一米半處。
他教學的地方是特意隔開的，並不是餐廳的後廚，對於這點，江震今天頗為慶幸自己當初的設計是多麽的明智。也還好他多年的廚師經驗已經適應了煙嗆氣，就是生理反應沒法控製，這眼淚一直往外流。
先前整潔的地麵上各種油垢調料漬，菜葉子和肉丁也隨地可見，垃圾桶……原本擱置的兩個已經在熱油中壯烈犧牲，另外拿來的三個一會兒的時間已經被各種失敗之作填滿了。
江震想不明白了，程九雲這種天天被人服務的大總裁，怎麽就一點兒沒受環境的影響，他不感覺到煙嗆嗎？沒感覺到味道難聞嗎？還有幾次火擦著他的手過的，他真沒事兒？
程九雲還在有模有樣地端起鍋，腕力已經準備好了發揮作用，爐上的火在沒了鍋的壓製下忽而肆意放大，直竄向上，大有要燒著房頂的趨向。
往上細看，不難發現對著的正上方的房頂處，有一個不算標準的圓形灰印。
江震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心裏無奈地歎息，還是忍不住想要勸程九雲放棄，糾結了半分鍾，還是冒著被罵的風險弱弱出聲：“九爺，要不……咱……今天就到這兒了吧。”他更想說的是，以後你也別來了。
以他程九雲的身家，要吃什麽找不到人做，非得自己來挑戰廚藝，有這功夫多談兩個合同了。
程九雲好像太過專注，沒有聽到江震的話，他俊臉染著不悅，劍眉深斂，眉心因為長時間的皺著有了淡痕，薄唇抿的越來越緊，五官各處都在透漏著他此刻的負麵情緒。
距離他動手第一道菜，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到現在一盤完整的菜他都沒做出來，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做菜怎麽這麽難？
“刺啦”一聲，他把鏟子丟進鍋裏，鬆開手，“毀了。”這兩個字也循環了幾遍了。
江震知道他這是要倒掉重新再來的意思，趁這個時候趕快上前，“九爺，您先歇會兒吧，可能是狀態不好，喝點水休息一下再說。”他還得讓人去騰垃圾桶。
這次程九雲意外的給了不同的答案，低低‘嗯’了一聲，往外走去。
程九雲直接走回了車上，從儲物格裏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抽出一根放在嘴邊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
他最近很少抽煙了，除非心情很差的時候。
落下大半車窗，他側眸淡淡地看著外麵，思考起要不要換個策略，三個小時的經曆已經說明了他在做菜方麵一竅不通的事實，他再繼續下去……恐怕不是一天半天能搞定的。
他就是再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
隻是，還有其他什麽方法能夠順利住下呢？他眸色深沉，眉眼蹙的越發深邃，不知多久過去，煙盒已經空掉，車窗之外的地上堆了好多煙灰和煙頭。
推門下車，程九雲站定整理了下身上的外套，調了下領口，重新走進後廚。
最後一次，他今天最後再做一次，實在還入不了口，他就放棄。
回去時，後廚已經清理幹淨了一些，除了需要費工夫清除的黑色煙漬，和之前差不多的狀態了。
江震笑著迎過來，“九爺，我剛剛仔細想了一下，還有幾道涼菜味道不錯，也對您要求的口味，您看，要不要換學菜單？”
熱菜要熱鍋燒油什麽的，太麻煩了，涼菜不同，切好菜備好所需要的食材，調好料汁一拌就行了，簡單太多。也夠程九雲好好發揮的。
程九雲冷眸看他，反問：“涼菜？”這個季節，都快入冬了，讓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吃涼菜？
江震感到一陣冷風颼颼的，後脊上好像被一溜釘子威脅，“涼菜操作簡單一些，最適合初學者。”
“那你之前給我製定計劃時怎麽沒把涼菜放在今天教學的內容裏？”程九雲眼皮微微下壓，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江震一頓，他也是沒有想到程九雲在做菜方麵能夠這麽有挑戰性，要是早知道這點，他都不會接這個活兒。
現在都應下來了，說什麽也晚了，他推不掉，也不敢推，隻能多費腦子想想怎麽把這位大神盡快送走。
“我繼續做之前的，做完你嚐，我要聽最真實的評價。”丟下這句話，程九雲就去重新動工了。
留下江震在原地跟被雷炸了一樣，這次做完還得他嚐？嚐完還得評價？還要最真實的？確定嗎？
江震做了廚師之後口味從挑剔發展到無限挑剔，味蕾又極為敏感，從剛剛的經曆看來，他一會兒要品嚐點評程九雲的菜，說真話之後勢必會觸怒程九雲的，至於惹怒程九雲的後果……江震哀歎一聲，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後廚的油煙機貌似今天工作狀態不好，半小時的時間，一股濃鬱的辣味充斥滿整個後廚，江震在一旁都嗆得忍不住咳嗽起來，他就半秒的時間愣了一下，結果就沒來得及攔住程九雲，眼睜睜地看著他放了雙倍的調料，鍋中辣椒麻椒等占了一大半的比例。
“好了。”不久之後，程九雲淡定地關了火，盛出一份讓江震嚐。
江震是在旁邊全程觀看的，肉片下鍋之後時間過長，肯定煮老了，不過好在他臨時把水煮魚換成了水煮肉片，就算煮時間長了也不會煮成一鍋肉粥，頂多口感方麵受些影響罷了，對於新學廚藝第一天的程九爺，不至於苛刻。
拿著筷子在碗裏撥了好幾下之後，終於找到了一片肉，江震不覺心裏暗鬆了一口氣，吞了吞口水，又是一番心理建設後，將肉片放進嘴中。
嗯，麻辣是絕對的，肉味……不仔細嚐都嚐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