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的身子向後靠,哼笑一聲:“在公司你管我,行,boss嘛,我沒怨言,可現在你這算什麽?我的地盤,誰給你的特權,想進就進來?”
她目光冷漠的盯在曲靖森身上,譴責和不耐煩的意味明顯。
曲靖森一看她真生氣了,低頭的倒快——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那我下次不了……”
他認錯,一如既往的快!
而且還不是敷衍,眼鏡片後那雙清澈的眼睛閃爍著真誠,要是不了解他的人,可能還真會心軟。
看著就像個做錯了事,極力懇求主人原諒的小動物。
可憐嗎?嗬嗬。
梅朵隻是冷笑一聲,譏諷加冷漠,隨後又翻了個白眼,她早就懶得看他的表演,隻當他的保證是放屁,都不走心。
正要繼續脫鞋時,曲靖森已經在她麵前蹲下來。
她坐著,在高處,他蹲著,在低處。
從她的視線角度,就看到下頭這位眉眼似雪的男孩子正在一絲不苟的服侍著她。
給她脫鞋,不是第一次了。
梅朵蹙了蹙眉,仍然不太自在,可曲靖森卻像是絲毫察覺不到這其中的不妥。
“把手拿開!”
“你腳扭了,別動。”手像黏在她的腳踝,離不開。
她腳踝邊是窄窄細細的皮帶扣,不太好脫,可她也不想讓他碰:“用得著你?!”
“姐姐,我真的錯了,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在公司的時候,他萬人之上,到她這邊,就兩人的時候,他低眉順目,怨而不怒。
他蔥白的手指捏著她的腳踝,嘴上絮叨著討饒的軟話,手上的力道卻越發強勢:“你看你腳腫的這個樣子,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梅朵擰眉:“你什麽意思啊?”
曲靖森抬起頭笑:“我隻是在提醒姐姐,就連老天爺都在警告你呢,下次再和別的男人出去約會,這就是下場,
這次隻是扭了腳,下次,誰知道要怎麽治你呢,
所以啊,姐姐,你還是長點兒記性吧,不然它……”
手指了指上天:“還得收拾你!”
他不敢正麵對她凶,就把老天爺抬出來壓人,嘿嘿,看她怕不怕?
臥室的藥箱裏就有藥水,要想上藥,就得先褪掉肉色的高筒薄絲襪。
最近也真是邪門兒了,頻繁的被他拉扯,不過相比上一次的粗魯混亂,這一次他倒顯得紳士有禮。
在噴藥之前,先抱她去了一趟浴室,天燃氣,打開就有現成的熱水。
他一手捏著花灑,對著地漏調好了水溫,另一隻手則牢牢握住她的腳踝,水流柔柔的對著她紅腫的位置衝洗。
“這樣可以嗎?舒服嗎?”
溫水順著她嬌俏的足尖往下滴答,他抬頭,那雙望向她的眸光蠻柔軟的,淡色的唇角抿著,似乎也在替她緊張和心疼。
她隻是崴個腳,又不是快死了,他這未免也戲過頭了吧?
“可以了,上藥我自己來。”
她還想抗議,可曲靖森卻用實際行動宣布她的抗議無效。
浴室的燈光是刺眼明亮的白,照出他一雙幹淨好看的眉眼來,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梁上,更顯得秀氣斯文。
這一刻,不知怎的,今晚上所有的糟心事兒,好像都在這一瞬間變得輕飄飄。
連她自己都納悶兒了,這小崽子手裏也沒有治愈人心的靈丹妙藥,可怎麽就能讓她忘了那些泥濘破爛的汙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