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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病弱皇子的畫妖美人(二十八)(致奈奈以及其它讀者小可愛)

  孟寂隨著小太監來到了皇帝的寢殿。


  昏暗的房間內,燃了幾隻紅燭,皇帝躺在龍床上,聲音有些虛弱:“懷瑾,你來了”


  隔著紗帳,他看不清皇帝的麵容,隻知道這些年,他的身體越來越差,隔三差五的臥病不起,以他為倚靠的林采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求醫。


  “父皇怕是病糊塗了,兒臣叫孟寂”


  皇帝似歎了口氣:“對,對,是寂兒,父皇病糊塗了”


  孟寂不知道當年他將一半虎符給自己是什麽用意,或許是不想讓太子在朝中獨大,需要一枚棋子替他製衡太子一黨。


  他做到了,用了八年,付出了血的代價,將邊疆將士收歸己用,連燕將軍都對他投以忠誠。


  回到皇城後,他改了名,皇帝沉默許久,同意了,還封了他攝政王。


  縱使到了現在,這個名頭對他已經沒有什麽用了,但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行使權力的幌子。


  他在朝中的勢力無人能敵,他也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父親。


  他是放不下權力,還是厭倦了那個迷了他幾十年的林采玉?

  皇帝和他都沉默著。


  一聲壓抑的咳嗽傳來,皇帝道:“宴會快開始了罷,你快去吧”


  孟寂淡然的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一雙眸子裏沒有半分情緒。


  “丁祿”


  眼見人走遠,皇帝才費勁的喊了一聲。


  屋外,一個太監趕忙走過來,拿出邊上被白布蓋住的小盞遞給皇帝。


  皇帝咳的撕心裂肺,幹嘔出來的黑血都是夾雜著凝固的血塊。


  丁祿是陪在皇帝身邊幾十年的老太監了,他抹了把眼中的淚,接過滿是血液的盞:“陛下,您為什麽要隱瞞原因,不把真相告訴攝政王呢?”


  皇帝從枕頭下抽出一條錦帕,擦掉嘴角血跡。


  他劇烈的喘氣,苦笑著,眼裏放空,手指無力的扶著床沿半坐:“誰知道呢,或許是想贖罪,亦或是減輕心中的痛苦吧”


  折磨自己,能贖什麽罪呢?隻能讓知道真相的人痛苦。


  但丁祿無法把這話說出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陛下是鑽了牛角尖了。


  屋外傳來傳話。


  “陛下,昭貴妃求見,說是宴會開始了”


  皇帝又恢複了那副威嚴的麵孔,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掀開紗簾:“走吧”


  ——


  清漉追了許久,跟丟了孟雲清,而幾個宮女過來告訴她,宴會要開始了,讓她趕緊落座。


  瞅了瞅,清漉覺得或許孟雲清也是去參加晚宴了,隻好先跟著宮女過去。


  皇帝的五十壽誕,辦的很隆重,朝內七品以上的官員,幾乎都在場了。


  清漉帶著護衛跟著宮女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目光都聚了過來。


  有驚豔、有輕蔑、還有好奇。


  宮女到了這就不管她了。


  她往周圍看了一眼,上方皇帝的位置還空著,還有就是皇帝右下方還剩一張桌子空著。


  這個應該就是攝政王的位置了吧。


  她無視周圍的目光,走到那桌子旁站著。


  她對麵是太子和女主葉知柔,清漉挑眉,看著女主和男主膩膩歪歪,以及兩人投過來惡意的視線。


  怎麽個情況,她又惹到女主了?

  同樣對她抱著惡意的,還有人群裏坐著的安悅。


  她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清漉,嫉妒成了實質。


  葉知柔給安悅使了個眼色。


  她立馬站起身,當著眾多賓客的麵大聲質問清漉:“不知你是什麽身份,或者是王爺的什麽人呢?本小姐實在是好奇”


  所有人都看戲的目光等待著清漉的回答,一些是純屬好奇,一些人則是等著清漉出醜。


  清漉對上安悅的眼睛,不緊不慢:“我當然是王爺的人,不知小姐是以什麽身份來問我的,若是隻是好奇,我自然也可以不回答,對嗎?”


  她和安悅打著太極,將問題又拋回去

  安悅笑意消失,看向葉知柔。


  葉知柔倚在太子懷裏,柔聲道:“姑娘不必這麽大火氣,隻是你周身氣質不凡,又是攝政王第一個帶在身邊的女人,旁人好奇也是正常的,若你是王爺的意中人,我們這些人不都得小心著點”


  幾聲嗤笑從人群裏傳出,清漉掃一眼,都是太子一邊的。


  其他人都是明哲保身,低著頭不聞不問。


  “哦?”清漉轉向葉知柔,語氣中帶著好奇:“那看您這衣著不凡,我猜您一定是太子妃了吧”


  此話一出,太子和葉知柔臉色都不好了,特別是葉知柔,臉色由青變紫,由紫變綠。


  “嗤,我看著也像是太子妃了,可惜人家沒那個福氣”清漉往一旁看去,後麵喝著酒的青衣女子束著發冠,眉目鋒利,英姿颯爽。


  葉知柔咬緊嘴唇,這是她心裏的結,該死的林采玉咬死不同意她當太子妃,連側妃之位都不許太子給她,讓她無名無分待在太子身邊八年。


  但是沒關係,等太子當了皇帝,林采玉還能管住嗎?


  她推開太子,輕聲道:“姐姐,是知柔給葉家丟臉了”


  姐姐?


  葉丞相嫡女葉景月。


  葉景月頭也不抬,坐在母親身邊:“你做什麽,和葉家有什麽關係”


  葉知柔低下頭,傷心垂淚,太子連忙將人摟著輕聲安慰。


  安悅見葉知柔也吃了啞巴虧,有些口不擇言:“陛下壽誕,晚宴上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別以為王爺對你寬容了點,你就能蹬鼻子上臉”


  這話可以說是指著清漉罵了。


  清漉也不生氣,剛想怎麽懟回去,帶著怒火的聲音低沉:“哦?不知道你罵的是誰呢?莫不是在變相對本王有意見?”


  在場看戲的眾人一僵,看向門口,是攝政王。


  所有人齊刷刷的站起,彎腰行禮:“微臣參見攝政王”


  孟寂冷冷的看著安悅,他隻是離開了這麽一小會,就又有人敢欺負他的錦嫿。


  安悅臉上冷汗流下:“王爺,我,我沒那個意思”


  “我看安大人是老糊塗了”


  被提到名字的安悅之父尚書右丞嚇得跪拜在地。


  “王爺恕罪”


  他怒斥安悅:“還不快請罪!”


  安悅連忙跪下:“臣女愚鈍,求王爺寬恕……”


  “連該給誰賠罪都搞不清,這就是安大人教出來的好女兒”孟寂口中嘲諷。


  “安大人年紀大了,也該退休了,您說呢?”


  太子眼中帶著血絲,安家是他的人,孟寂這是在當場打他的臉。


  但沒有人敢給他求情。


  看戲的人暗自慶幸自己不是那個出頭鳥。


  跪在地上的人看向太子,太子移過目光,顯然是要放棄他了,他語氣哽咽:“臣,謝王爺恩典”


  安悅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一點不留情麵的男人:“王爺?!”


  孟寂直接從她麵前走過,把她無視的徹底。


  清漉炸了眨眼睛,看著孟寂走過來牽著她的手,輕聲道:“站著做什麽”


  她被按在了本屬於孟寂的座上,一旁的太監很有眼見的又拿來了一張椅子。


  這麽一鬧,也沒人敢輕視清漉了,暗自揣測這女子和攝政王究竟是什麽關係,是該拉攏還是巴結。


  隻是清漉偶爾能聽見幾個人小聲議論她麵紗下的臉究竟有多醜。


  她倒是不在意,隻是旁邊的男人目光準確的掃過去,頓時安靜了不少。


  安悅坐在安父身邊,眼神虛浮。


  明黃色的身影從右方出現,這場宴會才是真正開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清漉要就勢半跪下蒙混時,被孟寂拉住了,和他一起站的筆直。


  清漉:“……”


  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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