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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疼過往

  蘇銘安硬忍著一聲不吭手背都被踩出了血依稀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笑著的蘇懷錦像是消了氣:“念在伯父伯母昔日教導養育,我暫且放你們回去,蘇銘安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牢牢記住你欠我的,這是你和蘇寒欠我的,你們活該,你要是想告訴他們是我害的你和四妹妹就盡管說吧,要你們命指使的幕後黑手也跟我沒關係,怎樣都算不得我頭上。”


  他趴在地上疼的臉色蒼白:“是我不好,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跟你說清楚,才害的你變成這樣,是我沒有教好你。”


  忽然又生氣了的蘇懷錦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冷漠的盯著他的雙眼:“你是為她求我,蘇銘安在你眼裏我算什麽?她是妹妹我就不是弟弟?你所有的偏心疼愛都是給了你的親妹妹,難道就隻是因為我是庶出?我阿娘再怎樣也是位郡主是為生我而死,我能有今天跟那些外室所生不同。”


  聲音哽咽的蘇銘安一心記掛著蘇寒:“我沒有因為你的身份瞧不上你,懷錦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小寒她會死的,她再不回去她真的會死的你放過她吧,別動她好嗎?”


  “你們都讓我惡心。”說完這句話的蘇懷錦鬆開他起身離去。


  捧著水回到路邊的蘇銘安跪在地上喂蘇寒慢慢的喝下去,他細心的給蘇寒擦掉臉上的血漬緊緊擁她入懷:“哥哥沒力氣了,但是哥哥會帶你回去的,你不要怕。”


  睜開眼的蘇寒難受的撲進他懷中:“疼~”


  “師兄?真的是師兄?”帶著人尋來的青顏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等蘇銘安回過頭時見到他身後站著的蘇懷錦先是一驚隨後明白了什麽。


  青顏跑上前去扶住蘇銘安:“還愣著幹嘛快把公主殿下帶回去,一群沒用的東西,懷錦公子這次還是要多謝你發現師兄師妹的蹤跡,不然還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去。”


  蘇懷錦笑望著蘇銘安不慌不忙的說:“這不算什麽的,表哥和四妹妹不見了,我這個做弟弟的也是著急的不行,方才下人來報,我這不就急匆匆的去告知伯父伯母和二爺了。”


  還想繼續看下去的陸勳忽然感覺到一陣波動然後就被彈了出來。


  溫詩詩嚇了一跳扶住他:“四哥?”捂著胸口吐出血的陸勳狐疑又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昏迷的蘇銘安:“為什麽會這樣?”


  “哥哥?哥哥怎麽樣了?”蘇寒心急如焚下一秒她的手被蘇銘安反握住了:“小寒~”


  快哭出來聲來的蘇寒擦著眼淚摸著他的臉靠過去:“哥哥你怎麽樣了?還冷不冷啊?”


  蘇銘安輕聲笑了笑:“不冷了傻妹妹,讓你擔心了真是不好。”


  “他是誰?蘇懷錦?”陸勳還盤腿坐在他床上擦著嘴角的血,蘇銘安怔住了看向他,蘇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麽:“懷錦?你問懷錦做什麽?懷錦是皇城那位的長子,勉強算個嫡長子自小在王城長大的,與我和哥哥一起隻是近些年回了皇城,懷錦跟我和哥哥關係都很好的,他不像那外室家的孩子。”


  陸勳也知道蘇寒肯定是沒看到發生的事不然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替蘇懷錦說話的:“我想問問銘安,蘇懷錦他是誰。”


  坐起來的蘇銘安低著眸子並不想提:“這是瑞王府的家事就不勞陸勳費心了,懷錦是我的弟弟性子極好,小寒剛也說了他是誰。”


  在夢境裏陸勳是看到蘇懷錦怎樣對他和蘇寒的,他就像個惡魔糾纏著蘇銘安不放。


  見他態度很堅決不肯說陸勳也就沒有再逼迫他說了:“你好好休息,暫且沒什麽大礙了。”


  傍晚的風正好不冷不熱的,陸勳沒想到會這麽早就見到夢境裏的那位少年,溫詩詩去看樹兒如何了,蘇寒抱著吃食坐在院子裏。


  陸勳剛從蘇銘安屋裏出來坐在她身邊,那一身紅衣的少年從院子外進來了,陸勳看的怔住他比夢裏的還要好看些,更像蘇銘安了。


  “四妹妹好啊。”蘇懷錦看到陸勳時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了一番。


  蘇寒有些意外的起身:“二哥哥怎麽知道我和哥哥在這裏的?”她微微彎了彎腰行禮。


  蘇懷錦走上去摸摸她腦袋笑的好看:“路上遇見了青顏所以知道,恰巧知道大哥哥身子好像不大好,就順路來看看大哥哥和四妹妹。”


  說著他掏出一袋紫米糕就要遞給蘇寒,陸勳知道蘇寒什麽都沒看到更加沒有堤防著蘇懷錦哪怕這紫米糕有毒,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吃下去,陸勳快一步搶過了糕點:“別吃了,你已經吃了很多糕點了,會積食的。”


  咂巴咂巴小嘴的蘇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快入嘴的糕點被搶了。


  不得不說這蘇懷錦沉府深著:“四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晚輩蘇懷錦見過四爺。”


  “你認識我?”陸勳將糕點揣起來,蘇懷錦似笑非笑的回答:“何止認識呢?四爺是貴人多忘事了,也罷了我隻是個小公子,四爺不記得也是應該的這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在他身上陸勳像是瞧到了從前的自己,滿身戾氣誰也不信,殺伐果斷寧願錯殺也不放過。


  想幫陸勳辯解的蘇寒笑著說:“二哥哥誤會了阿勳不是這個意思,阿勳記性不大好,二哥哥認識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一路風塵仆仆的累不累我這就讓人去備水讓二哥哥先沐浴更衣,再備膳等哥哥好些了一起用膳。”


  “四妹妹就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去看看大哥哥就走了。”捏捏她臉的蘇懷錦和她擦肩而過時眼底沒有半分笑意。


  眯起眼的陸勳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刻意支開了蘇寒跟過去就是怕蘇銘安有事。


  床上的蘇銘安咳嗽個不停,屋裏四個暖爐才讓他身子暖和些,打開門的蘇懷錦目光冰冷的盯著蘇銘安,陸勳看他關了門隻好偷偷的到側屋的窗戶翻進去在屏風後瞧瞧看著。


  “長本事了,這禮要是被皇爺爺瞧見了,那父親豈不是要被廢軟禁了?”蘇懷錦將那個盒子拿出來扔到他床上坐在他麵前。


  蘇銘安想喝口茶順順,剛端起茶杯蘇懷錦一巴掌將茶杯打碎在地上:“我問你話,你不還沒有死嗎?世子可好會算計呢,蘇銘安,我才看到了四妹妹,長高了也好看了不少,還是那樣天真爛漫的喊我二哥哥。”


  提到蘇寒他明顯緊張了不少:“懷錦,我這樣做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他害我母後,我隻是想討一個公道,這不關小寒的事情。”


  翹起二郎腿的蘇懷錦白了他一眼:“從進門到現在你都沒有開口問我過的可好,提起四妹妹就這樣緊張,想害四妹妹的人從來就不是我,她生的可愛討喜我還想留著她慢慢玩。”


  “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好過委屈了你,懷錦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衝我來,我不怨你的。”他坐起身子又咳嗽了起來。


  陸勳分明看到蘇懷錦眼中的落幕和無助。


  蘇懷錦眼眶微微泛紅他站起身背對著他緩了好半天才開口:“你不怨我難道我就該對你感激涕零嗎?蘇銘安你就是這樣討厭,總是這副樣子是不是要人覺得你就是對的你就是好的?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但你要死了誰來陪我,我隻有你也隻有你這個念想,我得活著,我得讓你看看你啊就是活該。”


  靠在床頭的蘇銘安低垂著眸子:“懷錦我和小寒從未背棄過你,她是真心把你做哥哥,我也沒有阻礙過她和你親近,你怨我恨我都好,我反正也沒有多少時日,我這身子也撐不了多久。”


  “閉嘴!你得活,得活的比我久,你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思,我也曾敬你愛你憐你疼你,可是你們卻又怎樣對我的?我來到王城自知身份低微,你待我好我慶幸自己有一個這麽好的兄長,渾然不知你這惺惺作態的模樣,蘇銘安你也曾是我心目中的神明,如今你不配了。”作罷他踏腳要走。


  叫住他們蘇銘安俯身在床沿邊額頭冒著冷汗虛弱無力的說:“嘉禾郡主臨終之言,她望你能成為一個忠貞勇敢純善之人,懷錦,嘉禾郡主若不是遭那外室陷害怎會未婚生下你,平白無故的難產而亡?你父親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回事,我是恨他要害我母後,可我也沒有想過害你的,你既養在父王母後的膝下,便是我的親兄弟,我待你與小寒是一樣的問心無愧的。”


  捏緊拳頭的蘇懷錦轉過了身來冷笑:“那賤人該死還有那兩個小賤人我自有法子,讓她們母女三人到下麵給我母親賠罪;你真的以為父親能看上我母親是因為喜歡?人人都說我母親長的有幾分酷似當年的公主如今的長公主,是父親他自己薄情寡義自私虛偽,他的命我有打算,還輪不著你來打他主意,我會讓他千刀萬剮,當年你母後看上的不是你父王,她原本是與父親一對,你父王癡心不悔拿命相換終歸是等到,父親因愛生恨想害死你母後,你看看,這皇室本來就虛偽不堪的,什麽兄弟姐妹都可以拿來犧牲的。”


  蘇銘安體力不支了很是虛弱:“所以可憐嘉禾郡主遭人唾棄,嘉禾郡主在世的時候對我很好對母後也是尊敬的,懷錦你是嘉禾郡主唯一的希望,我不想看到你走了彎路回不了頭,若不是那外室害的嘉禾郡主,以她的身份就算做不了王子妃那也是個平妻貴妾的,懷錦你要明白這些。”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多好啊,母後是公主父王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瑞王,這冥界有大半都在你家手上握著呢,你生來尊貴,而我隻是得了些可憐才有個公子的名份,銘安,你也是我的希望寄托的,我們都回不去了。”他笑著眼裏的淚出賣了他。


  難受的蘇銘安無力的躺下了:“還有機會可以重新來過的,懷錦我是你哥哥,我會護著你保著你為你鋪路複仇的。”


  好笑的蘇懷錦含著淚不肯落下低頭:“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蘇寒在哪兒?現在又要充好人來欺騙我了,你跟你父王一樣,都是心思深沉的很,不需要了,都不需要了,你好好活著看我是如何報仇雪恨讓你們後悔的。”


  說不動他的蘇銘安無聲落淚:“懷錦!”


  那一聲懷錦有委屈有心疼也有無奈,蘇懷錦紅著眼眶背對著他頓了頓毫不猶豫的離開。


  咳出血的蘇銘安掙紮著爬起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搖著頭又掉下幾滴淚:“是我愧對你,懷錦我無怨無悔隻盼你回頭。”


  “他就是你夢境裏的蘇懷錦,我要知道的人就是他蘇懷錦。”陸勳從側屋走出來給他倒了茶水放在凳子上扶他坐好。


  蘇銘安目光躲閃不及撞上他的眸子:“你進過我的夢境看到了當年的事?”


  沒有任何隱瞞的陸勳點著頭:“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他是你的心病,要是繼續縱容他胡作非為說不定哪天,遭殃的就是小寒和你,必須得有些作為,對你小寒和他都好,他為什麽會恨你怨你還有小寒?”


  別過臉去的蘇銘安像是不想提起:“當年有人辱了懷錦的母親嘉禾郡主,被懷錦知道屠了滿門繼而引得君上震怒,下令責罰,我和妹妹紛紛求情為之也受了罰挨了天雷加身之刑,沒能陪在他身邊,他以為是我們棄之,後又有公子故意欺辱他,懷錦豈是能忍的性子,礙於情麵我斥責並杖刑打了那公子以為能息事寧人,誰知他半夜跑出居然殺了那公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失了民心被關在冰淵五百年,我和妹妹哀求無果也被關了三百多年,他出來後像是變了個人,但是他心是好的,他從來沒有想殺我和妹妹。”


  夢境裏陸勳看到的的確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動手去殺他們兄妹,那碗毒藥他也隻是替顧家灌下去的,而後又故意放出消息給青顏去救他們。


  這些種種加起來陸勳又有點看不懂了,蘇懷錦頂多也就是像個小孩子一樣鬧鬧脾氣動手打他幾下都沒有傷到過根本,這確實不對勁:“那你的意思就是任他做下去?為何不說清楚。”


  “他沒有給過任何機會我說清楚,他也不問我到底為什麽這樣做,嘉禾郡主命苦他也是命苦之人,我疼他就像疼妹妹一樣的。”蘇銘安擦著嘴角的血咳的厲害。


  歎著氣的陸勳拍著他的肩頭:“你這病由來已久其實也還好,我細心給你養著會好的,並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會丟了命。”


  蘇寒攔住了要走的蘇懷錦:“二哥哥怎麽這就要走了啊?怎麽都不跟我說說話呢?”


  還沉浸在悲痛裏的蘇懷錦一下沒緩過神推了她一把厭惡的說:“滾開,惡心。”


  溫詩詩還納悶著:“這怎麽回事?”“二哥哥你.……”蘇寒喚了他一聲才喚回他神誌,他一想起剛才所做又淡然的一笑摸她腦袋:“嚇到四妹妹了嗎?我不是有意的,隻是想起了蘇懷蘭和蘇懷嬌那兩個庶女不免有些惡心,蘇懷蘭有過來煩過大哥哥和四妹妹吧?”


  “啊……沒有沒有,二哥哥很久沒見了,前段時間派人去請過二哥哥,隻是二哥哥身邊的小廝說二哥哥忙著呢,不留下用膳嗎?二哥哥別太累著自己了,凡事還有哥哥和妹妹呢。”抓著他胳膊晃了晃的蘇寒笑的真誠可人。


  隻可惜在蘇懷錦眼裏就是滿滿的欺騙:“是挺忙的沒能陪四妹妹好好玩,等有空閑下來了就陪四妹妹好好說說話。”


  嘟囔著嘴的蘇寒沒有收手的意思:“二哥哥每次都是這樣說,又有哪次是真的?好哥哥你最疼我了,就留下來吃口飯成不成,我想的緊,就連哥哥都念叨你。”


  “他……念叨我?”狐疑的蘇懷錦沒有再扒拉她的小手了反而去問她。


  沒心眼的蘇寒什麽都說:“是的呀,哥哥成天念叨二哥哥呢,說是那外室待二哥哥不好,會不會受了委屈,他們家的都是狐媚子,不要帶壞了二哥哥才是,二哥哥又不得那位待見的,還不如回王宮自在。”


  蘇懷錦難得的露出些許笑容來:“四妹妹乖二哥哥真的是有事要辦的,過半個月肯定會來見四妹妹的好不好?”


  溫詩詩拉住了還要勸說的蘇寒:“既然懷錦公子有事那就先去忙吧,蘇寒年紀小就是貪玩了纏著公子,蘇寒,你哥哥還病著,不要胡鬧。”


  撇撇嘴的蘇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那半個月後二哥哥得來找我玩的。”


  點了下頭的蘇懷錦披上鬥篷往蘇銘安那個方向看了眼後大步離去了。


  因為擔心蘇銘安的病,陸勳也就和溫詩詩多耽擱了一晚上,屋裏升著暖爐蘇銘安也好了很多至少是可以下來走動靈力也恢複了正常。


  “瞧著銘安的身體好了很多啊。”溫詩詩進來後關了門生怕再漏了風進來。


  坐在榻上的蘇銘安看著書見她來了放下書笑笑道:“也是幸好陸勳在的,他的藥方很是管用吃下去就見好了些,怎麽還沒有睡呢?莫不是有事想跟我說?”


  溫詩詩一眼就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你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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