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心動
範朵朵看著溫詩詩也不行禮,倒是洛塵主動點了點頭:“公主來了。”
溫詩詩笑笑望向地上跪著的李時浩:“郡主心情不好,他衝撞了郡主是該死,可是父君尚且需要他辦事的,郡主寬厚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眨了眨眼睛的範朵朵收回了手:“這是魔族公主才是當家作主的人,公主說饒了他,我怎敢再不放過呢?”她給足了溫詩詩麵子,其實神族郡主也是分等級的,再則魔族和妖族本來就臣服於神族,自然魔族公主和妖族公主的位份與神族郡主是一樣的。
有時候範朵朵向她行禮是看在陸勳和洛塵這些年的照顧上給她些麵子,互相客氣客氣。
冷著臉的溫詩詩盯著李時浩道:“還不快滾在這裏丟人還不夠嗎?郡主要是有什麽閃失你有幾條命夠賠的?莫說冥界來要人,我第一個不放過你這混賬東西,滾!”
剛回到魔靈山範朵朵和洛塵撞上了蘇銘安。
蘇銘安看起來不是很好:“朵朵。”聞聲望過去的範朵朵走過去:“銘安?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進去再說吧。”
屋子裏暖爐升了起來,洛塵讓人泡了杯薑茶遞給蘇銘安:“喝點暖暖身子。”
點點頭的蘇銘安捧在手裏說道:“朵朵你該回到冥界了。”
“回去?為何?”範朵朵納悶的看著他,洛塵也是一愣,蘇銘安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懷錦他失蹤了…..嘉禾郡主……回來了。”
震驚的瞪大眼睛的範朵朵站起身撐著桌子不可思議的問:“誰?嘉禾郡主?”
蘇銘安點點頭沒有否認:“是,三日前懷錦失蹤也是三日前嘉禾郡主她回來了,跟你一樣死而複生了,可是很奇怪,嘉禾郡主死前魂飛魄散眾人皆知,她無緣無故的出現,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朵朵你該回來了,我需要你找到懷錦,我懷疑嘉禾郡主根本不是嘉禾郡主,而且香凝最近也很不好,自從嘉禾郡主回來香凝她每夜都夢魘夢到嘉禾郡主殺了我們所有人。”
範朵朵背後一陣涼意冷靜下來:“會不會是沒死成?就像我一樣有人救活了她?”
“不會,當年是父王下令埋葬的,此事有蹊蹺所以父王和師尊才迫切的需要你回去,我知道他們用的法子不對所以提前在這裏等你,朵朵我心裏不安,我怕…..香凝的夢成真了,母後也是不太好,小寒整日不肯出門的,嘉禾郡主回來了所有人都變得不太正常了,嘉禾郡主就像個…..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同你說才是。”蘇銘安為這件事很害怕也很頭疼。
洛塵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索性也不說話隻是覺得很奇怪。
來回踱步的範朵朵眉頭緊縮猶豫了半天才注視著蘇銘安:“我跟你回去,起死回生本就難的很更何況嘉禾郡主魂飛魄散沒有重生的可能,怎麽就回來了,懷錦無緣無故失蹤,香凝夢魘這一切我都懷疑有人背後操控。”
“嗯我跟你想的一樣,如今能有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我真的很擔心。”蘇銘安捧著茶心煩意亂的。
範朵朵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心:“我們先去嘉禾郡主的墳前看看,洛塵跟我們一起去,你斂了魔氣裝作支宇跟著我就行,銘安你等等,我換身衣裳,這衣裳不太方便。”
換好衣裳的範朵朵出現在蘇銘安和洛塵眼前時他們幾乎同時看過去。
一襲紅裙的範朵朵長發盤成個小發髻戴著流蘇簪子簡單大方,上衣是紅色下裙是淺藍色腰係著一枚純白玉的玉佩撐著傘,她衣服上繡著江山圖很襯她:“走吧。”
冥界入口處範朵朵坐在馬車上身邊坐著蘇銘安和洛塵她竟有些不安心慌的感覺:“銘安,我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有不好的預感。”
蘇銘安掀開簾子看了外麵一眼:“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還去嗎?要是不去的話先回溪音閣吧。”
“去。”範朵朵按壓住不安的情緒,洛塵默默的附上她的手拍了拍:“沒事,有我在。”
嘉禾的墳前一看就知道被動過,三人各舉著一把傘繞著墳堆走了一圈,範朵朵撐著傘眸子暗了些:“嘉禾郡主的屍體在裏麵埋著,如果是重生那應該是很早之前了,可是這一看就是近期才有人動的痕跡,銘安,我要開棺。”
抿抿嘴的蘇銘安看著她問:“確定嗎?我是有所懷疑的,可是每次問嘉禾郡主,她總是能帶過去,打開之後要是裏麵沒人呢?”
“這裏麵有屍體,我聞到水銀的味道了。”洛塵一揮手泥土被掀翻露出一截棺材板,他率先過去用手抹了一把棺材用力推開,範朵朵走過去盯著棺材,果然裏麵躺著的就是嘉禾的屍身,她宛如剛死去一般周身布滿水銀,安靜的躺在裏麵生的極其耀眼好看。
範朵朵看的入迷了幾分,這樣好看的女子死的那樣慘,也是挺可悲。
蘇銘安伸手摸了摸嘉禾郡主的屍體:“不應該啊,如果死的是嘉禾郡主,那麽王宮裏的人又是誰呢?她就不怕有人開棺驗屍的?”
合上棺材的洛塵擦了擦手又重新施法將棺材給埋了起來:“木偶,傀儡,都有可能,也或許真的有人假扮嘉禾郡主,隻能見一見她方才知曉她是個什麽東西,嘉禾郡主的屍身尚在。”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見過幾次嘉禾郡主她身上的氣味…..就像是從土裏爬出來的,很淡的一股味道,衣裳也裹的嚴嚴實實像是怕光又或者是遮掩什麽。”蘇銘安見洛塵的手帕髒了掏出自己的遞給了他。
草叢裏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範朵朵皺起眉示意他們別做聲喚出劍一步步靠近。
捂著傷口的蘇寒疼的發抖,聽到有聲音靠近艱難的起身捂著胳膊身上帶著血:“是誰在那?”
她的出現令三人都更加奇怪了,範朵朵收起劍和蘇銘安快步上前:“小寒?你怎麽傷成這樣了誰傷的你?”
“嘉禾郡主…..朵朵你回來了?哥哥此地不宜久留,那棺材裏麵的東西……很可怕,趕緊走不然她醒了我們都走不了。”蘇寒跌進蘇銘安懷中被他抱起來:“她?嘉禾郡主?”
洛塵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是從棺材裏麵傳出來的:“她說的沒錯,我們得趕緊走了。”
範朵朵和他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先去我那裏給她清理傷口慢慢說。”
“請郡主安,請二位殿下安。”
溪音閣院內侍女侍從們紛紛跪下,範朵朵揮揮手示意他們起來:“請藥神來,再拿兩套幹淨的衣裳給世子殿下和洛公子換上。”
“是。”
房間裏範朵朵撕開她胳膊的衣服看到傷口在潰爛還發出惡臭:“怎麽弄的?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的?”
蘇寒疼的額頭冒著冷汗:“我見哥哥不在就想去看看那是否真的是嘉禾郡主,我還未碰到棺材嘉禾郡主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拽了我一把,我隻覺得胳膊疼的厲害死命掙脫,她變得很可怕,我一時驚慌顧不得那些就躲了起來,等她走遠了想著先回去,接著你們就來了,哥哥,嘉禾郡主她是死人,你相信我,她一定不是嘉禾郡主,你們在棺材裏麵看到了什麽?”
蘇銘安拔出匕首按住她胳膊:“小寒你忍一下我得把腐肉割下來,不然傷口蔓延就不好了朵朵你幫我按住小寒。”
範朵朵伸手奪過他的匕首一個眼神洛塵就心領神會的上前按住蘇寒的雙腳,蘇銘安順勢按住她的胳膊,範朵朵速度極快的一刀割下腐肉。
疼的蘇寒掙紮著喊了幾聲:“哥哥!”蘇銘安心疼壞了:“沒事了沒事了,腐肉割下來就好了沒事的。”
“是走屍有屍毒…..小寒遇上的不是人。”安頓好蘇寒之後範朵朵看著手帕上從蘇寒胳膊割下來的腐肉仔細看了看又說:“我聽說過嘉禾郡主她性子極好不會傷人,如此說來,那傷了小寒的東西必然就不是嘉禾郡主了。”
蘇銘安有些惡心的頭暈:“你的意思呢?”
洛塵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為今之計還是先得見見嘉禾郡主,光是分析怎能知曉站在暗處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
給他戴上麵具的範朵朵整理著衣裳:“我現在就和洛塵去一趟王宮,銘安你在這裏照顧小寒不要亂跑,等我們回來。”
“你們現在就要去?”蘇銘安沒想過他們要這麽快去見嘉禾,點點頭的範朵朵說:“我擔心懷錦會遇到危險,所以盡快去看看還是比較好,你留在這裏,洛塵在,沒事的放心。”
歎口氣的蘇銘安也無可奈何,他沒有辦法一邊是蘇寒一邊是蘇懷錦。
王宮門口雨停了,範朵朵望著城牆像是想起了之前從上麵一躍而下的畫麵心裏一緊,洛塵握了握她的手看出她的遲疑:“阿音身邊有我,什麽都不用擔心。”
她有些頭疼的厲害,忘不了自己當年穿著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從那裏一躍而下想結束自己不被信任的一生。
進了王宮範朵朵心跳越來越快,範旭澤和嘉禾並肩走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範旭澤瞧見了她怔了幾秒走到她麵前看了好幾眼:“你….回來了啊朵朵。”
嘉禾一挑眉注視著她笑了笑:“這位想必就是旭澤哥哥的妹妹了吧?”
“是,朵朵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範旭澤還沒開口範朵朵就打斷了他的話:“嘉禾郡主久仰大名。”
見到範朵朵的範旭澤莫名的開始拘謹又像是高興的:“我…..我去準備準備,朵朵你回來了那就最好不過了,你別走了,實在要走的話,等用完膳再和支宇走吧好嗎?”他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模樣範朵朵看的難受了起來,她印象裏一直高高在上無人能敵的哥哥,在自己麵前略顯無奈和蒼白的模樣。
一時心軟的範朵朵開口道:“我不走,哥哥你去吧,我跟嘉禾郡主說說話。”
驚喜的範旭澤笑了起來從懷中拿出她從前的玉佩猶豫了幾秒上前去給她戴上:“別怪哥哥了好嗎?我真的是太愛你了太在乎你了,朵朵哥哥會改的,你相信哥哥。”
“嗯。”範朵朵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一如從前向他撒嬌一般。
範旭澤不知是高興還是意外竟久久失神,這一幕幕嘉禾看在眼裏露出一絲嫉妒和譏諷。
等範旭澤一走嘉禾立馬收起了笑容,範朵朵還沒說話嘉禾率先摸了一把洛塵的臉,這一舉動讓範朵朵十分反感,洛塵卻嗅到了她身上的死人味道:“你的劍靈?戴著麵具做什麽,是長的太過俊美了嗎?劍靈一生隻認一個主,與主人之間有著很比戀人還親密的依賴關係,劍靈比愛人親人忠誠可靠,劍靈愛主人甚至是依戀主人,我說的對嗎?”
範朵朵將洛塵往後拽了拽:“嘉禾郡主說的句句是真,並不是所有的劍都能養出劍靈,說說正事吧,懷錦不見了,嘉禾郡主作為懷錦母親一點也不著急呢?”
笑笑的嘉禾眼神一變將她按在牆上掐著她脖子,範朵朵連忙示意洛塵別動手,嘉禾隨即也控住了洛塵:“懷錦?他死了,我殺的,範朵朵你奪走我的,我會一分不少的全討回來,我會折磨你讓你跪在我腳邊搖尾乞憐。”
這話讓範朵朵和洛塵都雲裏霧裏的,範朵朵被掐的喘不上氣:“我?嘉禾郡主說什麽,我聽不懂,我都沒有見過你。”
“你奪走了旭澤哥哥對我的愛護,王爺對我的疼愛,連我兒子都是向著你,範朵朵,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搶走這些原原本本屬於我的?香凝那個蠢貨還把你當朋友呢,有你在,她坐不穩郡主之首,也是,沒關係,我回來了,這些都該是屬於我的,你給我聽清楚了,不想死的就給我滾的遠遠的,別企圖勾搭旭澤哥哥和王爺。”嘉禾一鬆手她順著牆滑下來癱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了好一會。
莫名其妙的範朵朵抬頭望著她竟然會有幾分好笑的感覺:“他是我親哥哥,嘉禾郡主怎麽說的像是我勾引我親哥哥意圖不軌似得,他對你再好也隻是顧念舊情將你當作了妹妹。”
“閉嘴!”嘉禾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範朵朵怔了足足五秒才回過神來,洛塵想掙脫被範朵朵眼神示意別動。
嘉禾冷冷的俯視著她:“就你?不過隻是一層血緣罷了,你沒資格跟我搶,我先殺了你再取代你的位子,也不行,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你,這些話我也不怕你告訴誰,他們也不會相信你的,尤其是旭澤哥哥。”她冷笑一聲故意加重了相信二字。
低垂著眸子的範朵朵硬生生的忍下了這一巴掌她捏緊裙擺,洛塵知道她心中很憤怒,也很意外這樣的屈辱她居然能忍了下來。
抿抿嘴的範朵朵爬了起來一句話都沒說,嘉禾勾起嘴角很滿意的解了洛塵的控術:“這人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的好,郡主跟郡主也是有不同的,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明白了嗎?”
笑笑的範朵朵對上她眸子很不客氣的回了她一耳光,嘉禾震驚的看著她:“你瘋了?你居然敢打我?”
洛塵上一秒還在想她能忍,結果下一秒範朵朵就還回去了,她摸了一把臉衝嘉禾笑:“那也請嘉禾郡主搞清楚,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你的族人已經死完了,過去了三萬多年,早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我為什麽不敢打你,在冥界王宮還有我說話的份兒,還有,我的人,我不喜歡旁的人碰他,你給我記住了,我們走。”
走了不遠後範朵朵停下了腳步:“誰允許你給她碰了?我不喜歡。”
“她身上有死人味,腐屍的味道,溪音你要小心她一些,她不是活人。”洛塵沒等她興師問罪就率先說了。
範朵朵抱著胳膊走了兩步又回頭:“我當然知道了,不然我為什麽要激怒她打我一耳光,她手伸過來時我就聞到了,很淡的腐屍味,她伸手的時候我從她袖子裏的肌膚上看到了屍斑,她就是躺在棺材裏的嘉禾郡主。”
很吃驚的洛塵看了她好半天:“你是故意引誘她動手打你的?”
揉了揉臉蛋的範朵朵眯起眼:“我猜測她應該知道懷錦在哪兒,懷錦到底是她兒子,她應該不會殺了懷錦的,嘉禾郡主性子純良賢淑,而我們眼前的絕對不是嘉禾郡主,她能因二哥哥對我關心幾句就嫉妒在心,我覺得她應該是有問題她跟薑賀和二哥哥他們口中的嘉禾郡主差太多。”
“以後我不會讓你以外的姑娘再碰我,阿音你別生氣了好嗎?”洛塵理所當然的認為她這就是吃醋了。
沒有說話的範朵朵隻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宴席上輕衣蘇錦澈香凝都在,嘉禾自己坐在一個桌上,範旭澤遲疑著不知道該去香凝那裏還是範朵朵那裏的時候範朵朵開口了:“許久未和哥哥同桌,哥哥坐我這裏好了。”她擺了擺袖子洛塵站在他們身後。
眼睛一亮的範旭澤格外小心的坐到了她身邊去,輕衣看了她好久端起了酒杯:“回來了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
“是啊,朵朵你回來了皆大歡喜,現在好了嘉禾姐姐回來了你也回來了。”香凝歡喜的望著範朵朵,嘉禾臉色不是很好,她討厭所有人都圍著範朵朵的模樣。
範朵朵刻意的看了眼嘉禾才舉杯:“輕衣姐姐也不必掛念了,我回來了就不打算走了。”
蘇錦澈滿意的笑了起來:“不走了就好,你不在啊旭澤總是提心吊膽的呢,喝酒喝酒,今天都吃好喝好,來人上歌舞。”
宴席上一片歡快祥和,範朵朵拉住了範旭澤的手示意他過來些,彎了彎腰的範旭澤向她靠攏低聲問:“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
“嘉禾郡主有問題,懷錦在她手上。”範朵朵不知道他會不會信自己隻能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