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起過年

  年越來越近，天越來越冷，家家戶戶掛在窗口的臘味越來越香。許可還在海上漂著，電話中他說年在船上過了。這已經是他第三個不回家的年了，攸悠已經越來越習慣成自然，誰叫他是海員的妻子呢？還是繼續不去想，不去盼，做一個沒心沒肺沒情沒愛的木頭人最好。


  \t這天晚上，王誌和王濤父子倆來串門，聊到過年，說起許可又不回家過年，王誌提議說：“要不我們一起過吧。”


  \t攸悠和李群都沒有出聲。


  \t“反正你們三個女的，我們兩個男的，大家都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要是能在一起過，熱熱鬧鬧多好。”


  \t攸悠不出聲，李群想了下說：“也行。攸悠，你看呢？”


  \t“媽，聽你的。”


  \t攸悠陪蹦蹦一起看圖畫書，王濤跟過來，辯解道：“老爺子想跟阿姨過。”


  \t“挺好。”


  \t“他們好像……”


  \t“挺好。”


  \t“不反對？”


  \t“為什麽要反對？！”


  \t王濤嗬嗬笑了。“沒想到你還挺明理。”攸悠白了他一眼。


  \t年三十晚上的菜品很是豐富，兩家人開出菜單，雖然說一家買一半，但實際上大部分都是王家提供的，因為王濤說這個他們單位有發，那個他們單位有發。


  \t這天吃過中午飯，攸悠和王濤就開始忙活起來了，王濤做主廚，攸悠打下手。攸悠抽空還給許可打了個電話，順便告訴他今年兩家人一起過年。


  \t“那個老不死的又泡我媽？！”許可很不高興。


  \t攸悠趕緊避開他們走到臥室裏，“你說的什麽話。”


  \t“你叫那老頭兒離我媽遠點。”


  \t“你媽單身，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你應該感到高興。更何況現在你媽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著什麽急？”


  \t“我當然著急，我家老頭兒死不瞑目呢。他們年輕的時候就搞七撚三，把我爸給活活氣瘋了，我爸的死全是他們的責任。你聽著，你把那死老頭趕出去。”


  \t“我不趕，要趕你趕。”


  \t“你把電話給他。”


  \t“你無理取鬧。”攸悠氣得掛了電話。


  \t經過客廳，李群和王誌正在邊看電視邊吃瓜子花生，攸悠心虛地朝他們笑笑，回到廚房，王濤已經在做白宰雞了，攸悠拉了根小凳子開始擇菜。


  \t“打好了？”


  \t“嗯。”


  \t“躲起來說情話啊？！”


  \t“沒有。”


  \t“難得在一起，想念很正常。”


  \t“真的沒有。”


  \t“哈哈，都是過來人，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王濤看了攸悠一眼，繼續做另外的菜。


  \t“你跟娜娜分手了？錢大媽跑到我這裏來興師問罪，懷疑是我在挑撥離間。”攸悠委屈地說。


  \t“真不好意思。”王濤停下手中的活。“是她導師找到我了。”


  \t“啊？你知道了？”攸悠也停下了手中的活，驚得瞪大了眼睛。


  \t“你早知道？早知道怎麽不告訴我？”


  \t“不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嗎？！”


  \t“你差點把我害了。”王濤假裝生氣地說。


  \t“不好意思。”


  \t“其實也沒什麽。她導師大概知道我的存在了，就偷偷從她手機裏找到我的電話，把情況全告訴我了，原來他們還一直藕斷絲連。她其實附合我的擇偶標準的，我還真有閃婚的衝動，現在想想幸虧沒有衝動。不過我也挺想不通的，這麽好的條件跟導師攪在一起幹什麽？又不肯離婚娶她，又不肯放走她，這不是害人嗎？！”


  \t“世界這麽大，每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不同，三觀正的人很多，奇葩也很多，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t“唉，我不知道這輩子是不是真得打光棍了。”


  \t“你呀，討個１８歲的姑娘都沒問題。”


  \t“你說假話。”


  \t“真的。”


  \t“假話。”王濤嗬嗬笑道：“不過還真有小姑娘追我。我都納了悶了，我這半老頭子竟然還這麽吃香。”


  \t“小姑娘管你這樣的人叫‘大叔’，大叔成熟穩重，還有錢，當然招人喜歡了，何況你還是個帥大叔。”攸悠笑道。


  \t“別耍我啊。”王濤也笑道。


  \t菜剛擺上桌，蹦蹦就坐好了。攸悠招呼兩個長輩落坐，倒上鮮榨的果汁。王濤也暫時停下未燒的菜，開始年夜飯。一桌人說說笑笑，甚是融洽。偶爾王濤去燒個熱菜，這樣燒，就始終可以是熱菜。


  \t吃到一半，兩個長輩都掏出了紅包給蹦蹦，王濤也摸了一個給蹦蹦。蹦蹦高興地塞給媽媽，“媽媽，給我保管好，我要買玩具的。”


  \t“蹦蹦從來沒有收過這麽多紅包呢。”攸悠紅著眼說。


  \t“蹦蹦，以後王伯伯每年給你發。”


  \t“對，以後我們每年給你發。”王誌和李群也趕緊附和。


  \t“哇，太好啦！”蹦蹦高興地拍起了手。“那樣我可以買好多好多的玩具了。”


  \t五個人過年比兩個人過年好。想到這裏，攸悠也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