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事與願違
D省，最近這幾天都沒有下雪的痕跡，不過為了實現這丫頭的願望，顧梓琛在情人節的這一天，給這丫頭準備了一份禮物-——人工降雪。
再來D省前，顧梓琛就找到D省的相關部門，花了一大筆錢，就是為了在情人節這一天，能為顧小西下一場，她期待已久的雪。
顧小西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趴在窗戶看看有沒有下雪，窗戶上有層霧氣，她直接用手擦了擦，外麵白茫茫的一片，依稀能看見天空上飄下的鵝毛似的潔白雪花。
顧小西興奮的跑到顧梓琛房間，“哥哥，真的下雪了哎！下雪了！好棒啊！”
“嗯，那你快去洗漱，我帶你出去好不好？”看這丫頭高興，顧梓琛自然也是樂不思蜀，她的一個笑臉，他就覺得不管為她做什麽事情，都是值得的。
顧小西這才刷新了她的曆史記錄，有史以來收拾最快的一次，十分鍾都沒用上，和昨天一樣，捂得嚴嚴實實，大概現在是知道這裏的溫度了。
酒店外，顧小西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哥哥，我喜歡這！我太喜歡這了！”
她用手接著天空中飄下的雪花，顧梓琛早早把準備好的玫瑰花奉上，“小西，情人節快樂。”
顧小西還沉浸在看見雪的喜悅中，突如其來的玫瑰花，讓她有些詫異，一直眨著眼睛，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麽。
良久，見這丫頭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嚇到這丫頭了？“怎麽了，丫頭？”
“額？謝謝，謝謝哥哥……”顧小西回過神來，這種感覺很熟悉，可她就是記不住跟這個人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傻丫頭！”顧梓琛怕她拿著花凍著手，幹脆就把那玫瑰花，放到酒店前台，“今天是情人節，這個城市的安東老街，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有廟會，我帶你去好不好？”
顧小西滿臉興奮和期待的點了點頭，這丫頭這個樣子就跟她小時候一樣乖，倒是這丫頭長大以後，就經常不聽話，惹他生氣了，好在無論什麽時候，這丫頭心裏都還是有他的。
嚴令恒的司機將車開到酒店門口，兩個人上車，在開去安東老街的路上，顧小西覺得有股子熟悉電流，讓她的身體從頭麻到腳。
“停車！”還差不遠就到安東老街街頭了，顧小西突然說了這句話以後，司機一愣，立馬踩住了刹車。
“怎麽了？丫頭？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看她的臉色有些泛白，顧梓琛特別擔心這丫頭的安危。
顧小西神色有些恍惚，開了車門就往安東老街裏竄。
“小西，你去哪兒啊？”顧梓琛跟了上去，這丫頭在雪地裏跑的很快，不一會兒就進了安東老街的巷子裏。
因為明天就過春節的原因，節日的氣氛洋溢在各家各戶，這安東老街的街上，像集市一樣，擺著各式各樣的玩的吃的，還有一些娛樂遊戲，簡直是人山人海，這丫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小西！顧小西！”他在人群中好像鶴立雞群一樣，好多情侶中，女生都瞅向這個氣場非凡的男人，那些人心裏都在想，如果這個男人是我男朋友該多好。
“請問，看沒看見一個穿著粉色棉衣，戴著白色帽子的女孩兒？大概這麽高！”顧梓琛筆畫了一下顧小西的身高。
那女生長得很漂亮，剛剛跑過去去，他倒是留意了，“往，好像往那邊去了！”那個指了指那前麵的一條巷子。
顧梓琛衝散了很多人群，順著那指過去的那個方向，飛奔而去，天空中的雪花也漸漸減少了許多，但人群依舊沒減少，本來看見一個身影跟那丫頭很像，轉眼間就又消失了。
整整找了一個鍾頭了，還是沒看到這丫頭，直到嚴令恒帶人來這裏，疏散了這裏的人群，調了附件所有商鋪的監控，才鎖定了這丫頭的去向。
這丫頭竟然出了安東老街，順著一條巷子，一直走，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立馬派人去找！”嚴令恒帶來的可是大隊人馬，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明星失蹤了呢！
顧梓琛同樣跟著這些人，一起尋找顧小西，最後鎖定的一處地點，竟讓顧梓琛一驚，連站都差點兒沒站穩。
那個巷子距離安東老街大概足足有一公裏多！顧梓琛立馬搶過嚴令恒的車，導航找了過去。
顧小西站在一家小麵館前，眼睛已經被一層霧氣蒙住，“爸爸……”
眼前出現了很多次夢裏的場景，一個小女孩兒被一個男人抱住，這次，她竟然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小麥色的皮膚上，留著淡淡的胡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從巷子口最邊上的房子裏出來，長長的披肩長發，竟然跟現在的自己這麽像，“媽媽……”
那女人光潔白皙的臉龐，泛著迷人的色澤，高挺的鼻梁，絕美的薄唇，一種落落大方的姿態，顧小西再也忍不住眼淚了。
“馨兒長大了？以後是不是要幫爸爸買小麵兒啊？”那男人很結實的，一隻手抱著小西絲毫不費力氣。
“瞎說什麽！咱們馨兒以後要讀大學的，對不對馨兒！”
顧小西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以後，這幅畫麵就消失了，“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
這麵館，這巷子，還有那個‘家’，顧小西走過去，這是她的家，這麵館，是她爸爸的麵館。
她漸漸回憶起那八年記憶了，“為什麽，你們要扔下我一個人在這世界上，無依無靠。”
“馨兒，如果事與願違，就相信上天一定自有安排，你所失去的，都將以另一種方式歸還，爸爸媽媽會在另一個地方等你的……”
媽媽熟悉的聲音，讓她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她稀裏糊塗的活了十一年，終於想起了那八年的記憶，“你們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們，好想你們……”
顧小西不顧冰天雪地，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好像你們，馨兒對不起你們，竟然遺忘了你們十一年！對不起，對不起……”
顧梓琛趕到這巷子路口的時候，紮眼就看到那丫頭蹲在那裏，這是一個即將拆遷的巷子，這裏是個被人遺棄的地方，幾乎沒什麽人了。
“小西，小西！你蹲在這裏做什麽？”
“二爸，我……”久違的一聲二爸，讓顧梓琛蹲在她麵前愣了半天。
“你叫我什麽？”他多少幻聽過她叫他‘二爸’問她的時候，她卻交回哥哥，以前他不喜歡這丫頭稱呼他‘二爸’，現如今，她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又如此失落。
“二，二爸，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小時候就是生活在這個地方……我爸爸叫葉遠，我媽媽叫沈曼，我叫葉馨兒……”
這一次不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回憶起了他們麵容，很親切，卻很遙遠……
顧梓琛身體微微一顫，他要如何開口，告訴她。
他是個罪人，而他唯一贖罪的機會，就是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照顧他們用生命保護的這個孩子。
“不哭，小西，這裏冷，咱們到車上去好不好？”
顧小西點點頭，站起身子，紅彤彤的眼睛，像隻小兔子一樣。
車裏，開了暖風，顧小西摘掉帽子和口罩，坐在那裏啜泣，“我，我覺得，我對，對不起他們……我竟然，遺忘了他們，十一年……”
“小西，對不起……”顧梓琛握住她的雙手。
“二爸，這不怪你，謝謝你收養了我！這麽多年一直照顧我。我媽媽說的對，如果事與願違，就要相信上天一定自有安排。二爸，謝謝你！”
“傻丫頭！”這丫頭將腦袋靠在他胸前，給他擁抱的時候，他原本明明在嘴邊的話都咽下了，原諒他的貪心，他既怕這丫頭接受不了，又怕這丫頭因為這件事情，離開他。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把日子過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身邊有個人對我很好，希望你們能放心……
A市湛藍的天空下，慕司航開著車子緩行在馬路上，車後的車子，不停地按著喇叭，前麵那人有病吧！開這麽慢！
慕司航開了車窗，衝著蔣曼羽的背影一直喊去，“曼羽，你就原諒我吧！曼羽！”
他按著喇叭，好好的馬路，硬是被慕司航開出了堵車的感覺。
蔣曼羽加快了腳步，雙手捂住耳朵，大步的走到公交站，沒管哪路公交，來了她就上去了。
坐在公交車的單排座椅上，慕司航加快速度追著公交車，透過玻璃，蔣曼羽看到慕司航那副嘴臉，一直嚷嚷著按著喇叭，氣的她是別過臉去，根本不想理他。
過了一小會兒，喇叭聲消失了以後，蔣曼羽悄悄的從縫隙裏看向窗外，慕司航的車已經一腳油門開走了。
她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陣失落，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硬往一路擠啊！